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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然儿亲自送了兄长出了客院,之后便回自己的屋子呆着,接下来的日子里面,足不出户,直到……
“金夫人想见我?”
“是。”
高然儿有些诧异,不过想了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到来那日她也是见过了金夫人,虽然没有多少交流,但是怎么说也是长辈,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如今想见她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当她跟着下人到了寿安堂,却后悔走这一趟了。
“金夫人,我与金大……大人清清白白,并无任何关系!”
那日初见之时也只是觉得金夫人有些柔弱罢了,可如今……她居然认为她跟金熙有那等不清不楚的关系?
“金夫人,小女不知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让夫人误会,但是小女可以发誓对金大人没有一丝的不该有的念头!请夫人不要误会!”
金夫人愣了愣,“怎么会没有?你不喜欢熙儿吗?然儿姑娘,我的熙儿是整个蓉城,不,整个湖州最好的男子,你怎么会不喜欢他?!你是不是怕齐氏那个毒妇?你不要怕,有我在!还有熙儿在!那个毒妇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高然儿脸色难看之极,“夫人……”
“然儿啊!”金夫人紧紧的拦住她的手,一脸认定了她这个媳妇似的,“你不用怕!熙儿会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的!齐氏那个毒妇害不到你的!”
“金夫人——”
“熙儿有了你就好了,有了你就好了!”金夫人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一般,“你都不知道这些年熙儿有多苦!齐氏那个毒妇逼着熙儿守着她,死死地霸占着金家的产业,现在好了,熙儿有了你了!然儿啊,你一定要帮熙儿将那个毒妇赶出去,一定要帮熙儿!”
高然儿气的面色涨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金夫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金夫人仍不觉得自己有多荒谬,一个劲地诉说着自己有多惨、儿子有多惨,齐倾又多可恨。
“金夫人,我再说一次我与令郎没有任何的关系!”高然儿用劲车开了她,“还请金夫人不要再侮辱我的人格伤及我的闺誉!”说完,便怒极而去。
“然儿!然儿——”金夫人错愕着急地喊着,甚至还想追出去。
“夫人,外边冷!”下人们赶紧拦着,想死的心都有了!
金夫人停下脚步,哀哀凄凄的,“我的熙儿太可怜了……太可怜了……齐氏,你不得好死的!你一定不得好死的!”
下人们听得胆战心惊的。
……
这事发生在寿安堂,当时在场的也就是几个下人,要是想要封锁消息倒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这寿安堂的主子没这个本事,下人们也怕得罪倾园那位,所以,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齐倾的耳中,当然,还有金夫人为何会有这般认知的原因。
“……用过午膳……夫人说天气很好要去花园逛逛……奴婢们便陪着夫人去……去了花园之后……无意中撞见了几个丫鬟婆子在说着闲话……说的正是高姑娘……那几个嘴碎的说……说……说……少爷既然将高姑娘带了回来……一定不会只是客人这般简单……她们……她们说……夫人就是听了她们的胡说八道才认为高姑娘跟少爷有什么……不过少夫人,高姑娘当场便否认了,少爷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客人!”
相对于前来禀报之人的惶恐,齐倾却是平静无波,沉吟会儿,便道:“将此时告知荣管事,让他处理。”
“……是。”
……
这些年金荣已经很少插手商行的事情了,不过这府邸的事情却一直没有放下过,按理说来这后院的事情不该由他一个男子管的,不过齐倾忙着外面,金夫人又是一个不能管事的,金家也不能让姨娘院的那几个姨娘管,便只有让金荣管,虽有些不太方便,不过多年来众人倒也习惯了。
既然管着后院,那后院的丫鬟婆子自然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而在得知了这事后,处理也是雷厉风行。
寿安堂的下人被敲打不允许将金夫人的糊涂行为传出去,金府内私底下胡言乱语的下人也都被揪出来,也没忌讳着快过年,直接给发卖了。
同时,金荣也亲自去给高然儿道了歉。
高然儿虽动了怒,也认为自己被羞辱了,可不管是为了兄长还是金荣的诚挚道歉,她都没有道理再追究下去,“荣管事放心,我并未放在心上。”
“高姑娘大量。”金荣感激。
高然儿深吸了一口气,“虽说此事子虚乌有,可既然发生了,小女想见一见金少夫人,亲自向她解释清楚!”
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她这主母还不出面,是不信她还是压根儿瞧不起她?
若是第一种,她必须见她一面解释清楚,若是第二种,那她便更加要见她一面!
大哥绝对不能将自己的未来压在一个根本瞧不起他们的人身上!
金荣看了看她,“这些日子少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与高姑娘见面,发生了这等事情,少夫人本是想亲自来跟姑娘道歉的,只是年关将至事情实在太多了才让小人走这一趟,不过既然高姑娘想见少夫人,小人必定会转达。”
“多谢荣管事。”高然儿凝着脸道。
金荣又说了好些告罪道歉的话这才离开了客院,整了整思绪这才去倾园。
以少夫人的性子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可她一直不见人却也是不对劲。
如今这是无论如何都得见一见的。
不过当他见到了齐倾,却没有机会将这事说出,惊呼道:“少夫人,发生何事了?”
屋内,齐倾看向他,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一字一顿地道:“金熙被绑架了!”
“什么?!”金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夫人,你说什么?!”
少爷被绑架了?
绑架?
少爷怎么可能会被绑架?!
齐倾抬手,将被揉捏的皱巴巴的勒索信递给了他。
金荣慌忙接过,看完了之后顿时面如死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狠狠地咬了牙,一字一字地道:“这次少爷去州府虽然带的人不多,但是随行的护卫身手都不错,而且蓉城去州府的官道一直以来都很太平,怎么可能会有匪患?就算有,那个匪患有这个胆子绑架蓉城城守?!”
就算不顾忌金家,可绑架朝廷命官可是大罪!这在动荡的年份可能会有,可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谁会不要命的绑架朝廷命官?!
“难道是褚钰?!”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有胆子有能力的人!
齐倾的目光染上了冷厉,她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他。”
“少夫人为何如此肯定?”金荣的语气有了责备的味道,“他对少爷本就……”
“我说了不是他就不是他!”齐倾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后起身离开。
“少夫人!”金荣几乎是嘶吼了出声,“少爷……”
“我护在手里这般多年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害!”齐倾转身打断了他的话,身上的冷冽之气蔓延到了空气之中,“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些什么,但在查清此事之前,我不希望这件事泄露出去半句!”
随后,转身出去。
金荣死死地握着手中的信纸,脸庞几乎扭曲,他不是不信她,可她便这般信褚钰?既然不是对少爷无心,既然不是不关心少爷,为何还能这般冷静这般相信一个有嫌疑的人?
查一查也不行吗?!
多年来本就开始龟裂的主仆关系此刻似乎又被狠狠地划上了一道裂痕。
……
勒索信上只是写了要三十万两银子,这对金家来说不算多,只是敢开口要这般多的绑匪绝对不会是一个小人物,当然,敢绑架朝廷命官的本就不是鼠辈。
而最清楚道上到底有哪些人物的,自然就是道上的人。
齐倾让人筹备了赎金的同时也亲自去了一趟青帮,这些年金家与青帮之间的关系不错,虽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是湖州谁人不知青帮与金家有些交情,而这份交情既让青帮得到了不少商贾的生意,也让道上的人不敢去找金家商队的麻烦。
而如今,已经是蓉城城守的金家家主竟然被绑架了。
凌灏从齐倾口中得知这消息也不禁露出了讶然之色,随即沉声问道:“少夫人可有怀疑之人?”
“在湖州,何人敢动金家?”齐倾反问。
凌灏蹙眉沉吟半晌,“除非走投无路或与金家有仇。”
“凌帮主的意思是这次不是单纯的为了赎金,而是冲着人来的?”齐倾眼底的漫开了暴戾。
“有这个可能。”凌灏道,“金少爷是接了府台的诏令才出门的,金少夫人,这应当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齐倾眼底精芒一闪,“劳烦凌帮主派人暗地里打听,若是有消息请立即派人通知金家!”
“自然。”凌灏应了下来。
齐倾告辞离去。
“帮主,会是谁下的手?”一旁的下属不禁问道,这金家可是湖州的老大,谁敢对金家的家主下手?这些年这金少夫人虽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可狮子便是沉睡了也仍旧是狮子,这下手的人为了银子不要命了?
凌灏没有回答,“传令下去,暗中搜查!”
“是!”不说金家这些年给了青帮不少的好处,便是为了青帮,也得将此事查清楚!这些年道上谁人不知湖州是他们青帮的天下?!竟然在青帮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掳人勒索之事,掳的还是青帮的金主,简直找死!
……
金熙此趟出门带去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如今在官道上被人掳走,还是在绑匪将勒索信送来他们才发现,这绝对不是一件随机事件,也便是说,有人事先设计好了一切,而那府台的公文也可能是其中一个环节!
可是公文上的衙门公章不是普通人可以伪造的!
所以,金荣怀疑这件事跟褚钰有关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齐倾还是认为不是他做的!
褚钰的确嚣张,只是却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若是要整金熙有的是办法,无需做出这等会连累整个褚家的荒唐事!
可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
金家的仇人有哪些她很清楚,只是这些人当中哪一个有本事做出这般缜密的掳人案?!
“三族老那边有没有动静?”金熙最近得罪的人,而且可以掌握金熙日常出入的也便是这一家人,既是是他们做的可能性不高,可还是得查查。
“并无异常。”金礼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派去找的人也回来了,可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少夫人,此事恐怕不简单!”
齐倾握住了椅子的扶手,“准备一下,我亲自去一趟湖州府衙。”
一旁的金荣闻言当即道:“少夫人这时候是不是该……”
“我说过我护在手里的人轮不到其他人来害!”齐倾冷声打断了金荣的话,“金礼,去准备!”
褚钰不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湖州府台也不可能联合匪患来掳走朝廷命官,可那诏令上的官印若是假的,金熙不可能一点也看不出来!所以关键还是在湖州府台身上!
“是!”
齐倾起身,看着脸色难看的金荣:“你留在府中准备赎金一事,若绑匪传来新信,你自己可斟酌处理!还有,这件事不许泄露出去一个字!”
“我也不能知道吗?”这时,金成安沉着脸进来。
齐倾看向他,“大伯父来的正好,家里便先交给你了。”
“齐倾,这事你可有底?”金成安继续问道。
齐倾道:“没有,不过我不会让他有事!”
“好!”金成安道,“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情,家里就交给我!记住你的话,平安将他带回来!”
“我会的!”齐倾应下,随后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