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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荣没有拦她,却是忧心忡忡地看向金成安,“族长,这……”
“熙儿是她的夫君,她不会害他的。”金成安道。
金荣相信这个,只是……“可少爷不明不白地被人掳走,难道我们就只能等吗?”
金成安看着他,“我们就算不信齐氏也该你相信熙儿,这般多年的历练若是连这小小的灾难都过不去,那他就真的不配当这个金家的家主了!”
金荣还想反驳什么,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从蓉城到湖州府得走两天,金熙要在过年前赶回来,必定也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高翮右手残疾,不可能骑快马,所以他们么必定是坐马车的,这一帮人风尘仆仆的,就算遭遇了什么不测也不可能不留一丝痕迹。
齐倾一路往湖州府赶去也一路寻找着痕迹,终于在湖州府外的一个村庄发现了线索。
这是金熙等人最后出现的地方。
“金安你留下来继续查探,金礼随我进湖州府!”齐倾吩咐完,便入了湖州府,不过却并未声张,亦没有表明身份以免引起暗地里的绑匪的注意。
如今的湖州府台是南方士林的人,也是出自褚家的,而很不巧的是还是褚钰的朋友,更不巧的是褚钰居然也正好在。
金荣若是在这里定会更加肯定事情是褚钰做的。
便是褚钰见到了齐倾,得知了这件事也不禁暗恨老天爷真的是恨不得整死他!
“跟我没关系!”
这话就算自己听了也没有什么信服力。
齐倾看着他,“你为何会在这里?”
“齐倾,这事真的跟我……”
“我只是问你为何在这里!”齐倾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便是褚钰也猜不透她此时的想法。
褚钰咬了咬牙,“湖州府台是我的表妹夫!”
“褚公子这般早便来拜年?”金礼开了口,语气甚为不善,若是其他时间褚钰出现在这里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是过年,就算来拜年也不是这般早,更何况这是表妹夫,而不是妹夫!
“不成吗?”褚钰也恼火了,他今年是没打算回家过年,他不是长房嫡孙,便是再出色也轮不到他来担任祭祀主祭,更何况这般多年下来,他在长辈眼里的印象不比小叔好多少!
当然了,过年不愿意回去还有另一个很主要的原因,那便是避免被长辈们逼婚!
即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可并不意味着他便要随便娶一个!
“我惹不起你们,躲还躲不掉?”
“我没有怀疑你。”齐倾道。
褚钰几乎想把眼珠子给瞪出来,“没怀疑我你这幅鬼样子给谁看?”
“既然湖州府台是你的表妹夫,那事情便好办了。”齐倾没理会他的话,“公文是由湖州府台发出的,便是要造假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造出来的,所以此时府台大人难辞其咎!”
“你想如何?”褚钰问道。
齐倾眸子一凛,反问道:“你说呢?”
褚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口的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当寡妇的!”
没用就是没用!就算平步青云了还是要靠女人来保护,他金熙是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还是齐倾上辈子杀了他全家,这辈子需要这般还债?!
褚钰将人领去见了现任湖州府台。
现任湖州府台很年轻,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而能够在这般年纪便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当然,运道也是不能忽略。
不过除了这两样,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便是马腾成了褚家的姻亲。
虽然隔着一层,但是表妹夫也是姻亲!
不过褚钰这趟来还真的不是拜年,躲开家里的逼婚也只是顺便,真正的目的是来兴师问罪的,而理由便是马腾宠妾灭妻!
原本这是也轮不到他褚钰一个表兄出面的,不过因为某个原因,褚钰不得不出面。
既然原本便是来兴师问罪的,又差一点让他背上不白之冤,他也便不客气了,直接挑明了。
马腾年纪轻轻便任了一州之府,自然是意气风发的,不过在褚钰的面前却还是低了头,又听了金熙一事,脸色顿时有些白了。
倒不是他怕金熙,而是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他这个湖州府台便是不死也脱层皮!
被人冒用官印掳走朝廷命官?
“表兄放心,本官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
褚钰看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有蓉城城守,若是他少了一根头发,你这个湖州府台也不用干了!说不定还会落得一个勾结绑匪的罪名!”
“表兄……”
“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褚钰没心情听他的解释,说完了便看向齐倾,“走吧,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齐倾神色倒还算是平静,不过便是如此也是让人觉得空气压抑,对褚钰微微颔首,便看向马腾,“请府台大人务必尽快查清,以保齐氏夫君安全!”
本是请求的话,却是说的咄咄逼人。
州府走一趟,便更加证明此事早便策划好的,而且背后策划这事的人本事还不小!
马腾也是站惯了高位的人,如今这般被人压迫心里自然也是起了火,可一旁还有一个褚钰在,他不得不压着,“金少夫人放心,这帮绑匪如此胆大包天,本官定然严惩不贷!”
“多谢府台大人。”
褚钰没兴趣继续待下去,一把攥住了齐倾的手便道:“走!”
金礼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剐了过去。
齐倾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自己走。
褚钰气的心肝肺都疼。
若是在平时,马腾倒是会举得眼前这一幕很有趣,甚至还会找出一些利用的价值来,可是现在……
“来人!”
有人冒用衙门的公文他有过失,但也不是不能弥补的,可若是……
官府的公文纸张都是特制的,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更不要说是官府的官印了!就算要偷刻,那也得知道官印是什么样子!这用于上下公文之间的印鉴是不对外的,也便是说要得到印鉴的模子,只能是内部的人!
金熙方才到任,不可能是金家的人,那问题自然是出在他这里!
就算对金家的人不满,可是有人敢在他的地头上闹事,也便是不将他马腾放在眼里!
……
“你不必担心,金熙再没用也不至于保不住自己的小命,再说了绑匪不是说要银子吗?再拿到银子之前不会对他怎样的!”
马车上,褚钰还是开口安抚。
齐倾不动声色,“你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是说了……”
“你不觉得很巧吗?”齐倾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褚钰正想要驳斥,不过话还没说出口便明白她的意思,随即眯起了眼,“你的意思是我也在算计之中?”
“我从不觉得巧合只是巧合!”
褚钰眸子也幽暗了下来,冷笑道:“假冒衙门的公文、不留痕迹地将人掳走、把我也给扯进来,看来这人的本事不小!你的小夫君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或许你该问我得罪了什么人。”齐倾道。
褚钰有些气结,“你是太高估了你自己还是太小看了你的小夫君?齐倾,要是这事冲着你来的,该绑的人是你!”
齐倾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只是沉默。
跟她相识了这般多年,就算不亲近也有几分的了解,见了她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就这般的在乎他?”
不就是只能靠着女人保护的小男人吗?怎么便这般得她的心?!
褚钰不服,便是再活几辈子也不服!
“能够将你也扯进来,这背后的人绝对不简单。”齐倾没有与他继续这个话题,“你刚刚说你来这里是因为湖州府台宠妾灭妻?”
“嗯。”褚钰颔首。
齐倾又问道:“便是如此,也不该你来出头。”
褚钰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齐倾盯着他。
褚钰有些恼火,“当年姨母本来是想将女儿许给我的,不过我拒绝了,这门婚事也是我母亲保的媒!我姨母家世不高,在马腾的面前自然也便少了些底气,如今出了这事,姨母向我母亲诉苦,我母亲自然便认为我是罪魁祸首。”
“所以你便来了?”齐倾道。
褚钰颔首,“虽然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不过母命难为。”
“我还是第一次在你的口中听到母亲二字。”齐倾失笑。
褚钰咬牙,“我是不孝子成了吗?”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马腾冒着得罪褚家的危险宠妾灭妻?”齐倾转开了话题。
褚钰眯了眼,“你觉得这事给这小妾有关系?”
“跟伪造公文相比,盗取印鉴要简单的多,当然,前提是可以在马腾办公的地方自由出入。”齐倾缓缓道,“既然是宠妾灭妻了,那这个妾必定很受宠!”
褚钰沉默半晌,“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褚钰保证道,即便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可既然摊上了,他若是不给她一个交代,真不知道这女人会怎么想他!“你也不必太低估了金熙,京城三年,阴谋诡计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有时间担心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憔悴的跟鬼似的,也不怕吓跑了你的小夫君!”
说完便下了马车。
齐倾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道:“褚钰,谢谢。”
“回去吧。”褚钰吸了一口气,道,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苦笑不已。
他还真的是犯贱的可以!
明明得不到了,可却为了她一句谢谢而心甘情愿!
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