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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明白形势的凌婉清感觉自己探查情报的重点存在问题,禁不住出口询问。
“属下此刻该做什么”
“消息!散布消息!”
王旭迅速整理混乱的思绪。
“想办法在敌境把曹操进军荆州的消息传开,且要保证消息在两到三天内传到江州守将耳中。”
凌婉清秀眉紧皱。
“交战期间散播消息很难,直接在江州城内散播肯定不可能,唯有让潜伏在益州官府做吏员的谍影部众行动,江州后方最近的大县城是……江阳,嗯,主公,属下能办到,但不敢保证严颜会相信。”
“这个不用你操心,把消息传到江州就算完成任务,对了,益州的主力兵马已经走到什么地方”
“益州主力兵马的行进速度比较慢,根据昨日得到的消息,他们的先锋骑兵刚刚通过霞萌关,目前或许在阆中附近,三天后应该能抵达江州,中军则要迟好些天。”
“婉清!这怎么能说是慢”
王旭惊讶地接过话。
“从汉中进西川的通路是什么路……所谓难于上青天就是形容那里,我当年逃难的时候可是亲自走过,群山连绵不绝,不是爬山上坡就是陡崖下坡,益州主力走得这么快已是让他们本土作战的优势一览无遗,若不是熟悉地形,习惯这等道路,他们恐怕还在山里转悠,不行,不行,婉清,你必须马上让谍影部众行动,快马加鞭,争取明晨就把消息传往江州,越快越好。”
“诺!”
凌婉清不敢怠慢,匆匆起身走出营帐。
王旭略为思量,紧跟着走向帐外。
“文雅,你早些回自己营帐休息,我要找田丰商量点事,还有,把赵雨看紧点,别让她闯祸,军营不比家里,军法无情,若无意间惹出什么大事,我都没办法。”
“我知道安排,人家雨儿也懂事,你放心去忙你的。”
“好!”
王旭匆匆走到田丰营外,尚且没有进帐,守卫便大声传报。
“王将军到!”
正准备更衣就寝的田丰瞬时顿住,意识到王旭这么晚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商议,他顺手抓起一件宽袖直裾长衫急急往身上穿戴。
掀开帐门帘布的王旭看到他尚且衣衫不整,不由笑问:“元皓已经睡了么”
“主公!”
田丰顾不得整理衣衫,先一步拱手行礼。
“确实刚欲就寝。”
“真是叨扰了。”
王旭径自走到床边落座。
军营简陋,床榻实际就是块木板,旁边还有张小木桌,摆放着一盏烛灯和地图、文书等物。
“主公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田丰坐到床边轻轻拨弄烛灯的灯芯,似乎想让它更亮些。
王旭略微组织语言。
“元皓想必已经知道曹操袭击荆州的事。”
“确有耳闻,属下早前从张辽将军口中知晓。”
田丰的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泽。
“主公是否早有预料”
“嗯!”
王旭轻轻点头。
“实不相瞒,我与曹操相知甚深,彼此忌惮,此次出兵江州本就有试探他的意思,果不其然,他不容我安稳夺取益州,甚至在他准备征伐徐州的时候也要拖我后腿。”
王旭话音稍顿,随之便把曹军的动向一五一十地讲给田丰听。
“元皓,目前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早前我不急着强行攻取江州,很大原因是想利用曹操偷袭荆州的机会来将计就计,力争在不与江州守兵正面对决的情况下达成预定目标,一则是为减少弟兄们的伤亡,二则是想生擒严颜,我很喜欢这个将领。”
“原来如此。”
田丰释然,目光缓缓从烛火移动到旁边的地图。
“曹孟德确实是古今少有的雄才,若与主公知根知底,他此番作为倒是解释得通,至于活捉严颜……”
田丰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陷入沉思。
王旭看他一眼,也没有出声打扰。
狭窄的营帐变得异常安静,唯有士卒巡逻的脚步声不时从帐外传来。
许久。
田丰猛然睁开炯炯有神的眼睛。
“主公故意激怒益州众将,又伪装出惧怕甘宁的模样,已是为活抓严颜奠定基础,只要曹操袭击荆州的消息能传到严颜耳中,设计伏击不难,但为保证万无一失,终是需要细细斟酌,主公不如先回去歇息,明日正午前,属下必然给出明确的建议。”
“行!”
王旭不再多说,迅速起身告辞。
次日清晨。
众将皆是起个大早,摩拳擦掌地准备大显身手,但静候许久却迟迟没有命令传达。
眼见时辰已过正午,他们按捺不住,纷纷聚集起来赶往帅帐,试图询问出缘由,哪想走到帐外却被典韦拦下。
“抱歉!主公尚且在安睡,并且明令不准任何人打扰!”
“公明,主公此番是什么意思”韩猛。
“你问我那我问谁”徐晃。
“算了,大家别胡乱猜测,先回营做好准备,主公自有安排。”赵云。
“对!猜也没用!都回营!回营!”王飞。
“……”
众将无可奈何,唯有带着满腹的疑问各自散去。
事实上田丰早在清晨就已经赶来把自己的谋划告知。
“主公,早前赵云将军的诈败给敌军带来错觉,认为我们是倚仗攻城器械和兵力,实则畏惧与他们正面对决,此后主公又以言语激怒益州将领,激起他们心里的怒火与不甘,此计已经完成一半,如今谍影部众若成功散播消息,让他们尽快知道曹操偷袭荆州的事,定然能令他们喜悦,且试图一雪前耻,我们只要抓住敌将这番心态,自然大有可为。”
“具体该怎么做”
“主公不妨在今夜撤军,目前我们总计八万余人,两夜间务必撤走六万人,但营帐和旌旗不减,令敌军相信一点:荆州确实危急,我们试图撤军,但又害怕他们趁机突袭,因而故布迷阵。”
“元皓的意思……我们假撤,然后埋伏于某地”
“不!真撤!既然主公不想与益州决战,便不用这么多将士,完全可以直接撤走,甚至把动静搞得大些,令益州的探子亲眼看到他们撤走!”
“如果这么做,又该怎么夺取江州并生擒严颜”
“主公是否记得当年征讨黄巾时,曹操在西华大战中献的瞒天过海之计……此事连我都有所耳闻,亲身经历的主公想必印象极深。”
“元皓的意思是说……效仿当年的瞒天过海,撤退的时候令部分将士脱离大军,隐藏在半途”
“正是!兵者,诡道也!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虚实相间,真假难辨,严颜岂能轻易看穿,况且埋伏的人不要多,五千青龙骑士足以,分两批脱离,谁能够发现”
“元皓认为伏击地点该设在哪里”
“东边五十里外的东陵坡。”
“我觉得东陵坡的地势并不算特别好,远不如六十五里外的十里道。”
“诶!主公,江州守将远比我们熟知地形,若是在那等险峻地带设伏,他们会非常小心,很难瞒住他们,反倒是这种他们认为不太好的伏击地点会令他们大意!”
“嗯……元皓此话有理!犯错往往发生在自己认为十拿九稳的时候,明知道要小心的地方肯定不会轻易犯错!”
“正是如此!我们在今日和明日的夜间撤军,然后在后日正午率领余下两万人发动一次佯攻,令益州将士认为我们想做最后尝试,随后我们便如常撤退,此时益州将士看到我们撤军,前后各部脱节,势必想抓住机会尾随痛击,甚至于逐个击破……”
田丰道出的全盘计划令王旭极为认同,但过早说出布署容易出现意外,因而王旭直接闭帐谢客,省得将领们追问,直到傍晚时分,各部将校方才陆续接到命令,有的人还得到密封的锦囊,需要在抵达某个地点后才准许打开,并且每个人都不能把自己的任务告知他人。
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众将虽然满腹疑惑,但也只能依令行事。
翌日。
先后得到数封密报的严颜大喜过望,匆匆召来麾下将领商议。
“诸位!江阳、垫江和巴镇都接连传来消息,说曹操和刘表已经结盟,且趁着荆州后方空虚袭击章陵,而探子也同时回报,言荆州大军昨夜在暗中撤退,不知各位以为是真是假”
益州众将瞬时哗然,彼此交头接耳,久久难成定论。
半晌。
原江州守将沈弥抱拳道:“严将军,我看这件事未必是真,王旭诡计多端,如果真想虚立营帐,暗中撤退,我们的探子未必能轻易察觉到动向。”
厅中瞬时响起大片附和声。
“沈将军此言甚是。”
“我亦如此认为。”
“对!不能草率相信!”
“……”
心怀怨气的甘宁猛然起身,他仍旧记得王旭讽刺他不会打仗,仅有匹夫之勇,尚且很不服气。
“我认为不能心存畏惧,曹操和刘表偷袭荆州未必不可能,困守南阳的刘表如果不尽快设法夺回荆州,便是坐以待毙,如今荆州后方空虚,自是天赐良机,但即便此事是真,荆州军担心我们趁其撤退时突袭,倒有可能巧计设伏,需要小心应对。”
甘宁不愧有大将之才,瞬间猜个八九不离十,在座的将领也都不是蠢人,很快便安静思量,细细揣摩他这番话的可能性。
严颜满眼赞许地看看甘宁,含笑接话。
“兴霸的想法与我真是不谋而合,我已经下令斥候沿途追踪荆州的撤退兵马,观察他们的动向,想必明日就能知晓结果,如果撤退为假,便继续坚守,我们益州主力的先锋骑兵早则后天傍晚,晚则后天深夜抵达。
倘若荆州军的撤退为真,自当抓住时机衔尾追击,予其重创,只需防备他们设伏反击就好,不然先后受其大辱,又任其来去自如,我们益州的军威何在,将来再次与荆州军交战的时候,百姓和将士岂不未战先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