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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尚且没能反应过来,王旭已把火龙枪夹在腋下,徐徐催马出阵。
“本将军甚少与别人在阵前厮杀,但既然杨将军有兴致,本将军今日便依你。”
众将顿时焦急大喊。
“主公莫要涉险!”
“主公且慢!”
“主公……”
唯有典韦粗着嗓子大吼:“主公!小心暗箭!”
荆州众将里唯有典韦、徐盛和宋谦最了解王旭的武艺,因而典韦不是很担心,只是顾虑对方会暗箭偷袭。
“不用担忧,我自有分寸。”
王旭头也不回地策马走向杨任,众将也没有办法,只能瞪大眼睛盯着敌阵,黄忠和赵云则解下弓箭握在手里,他们的弓箭寻常人根本拉不开,有效射程极远,目的自然是防备敌军暗箭。
杨任本来没有奢望王旭会真的出战,只是想压一压荆州将士的声势,待发现王旭有交战的意思,他瞬间兴奋到难以自制,慌忙夹紧马腹发起冲锋。
王旭倒是很平静,陷入战斗状态的他总是很谨慎,从不因为对方弱小而放松,眼见杨任已经加快马速,当下也驾驭白霜快速奔驰。
这一幕令南郑城头的张鲁喜不自胜,激动到脸色泛起潮红。
“快!快!快!击鼓!击鼓助威!为杨将军击鼓助威!”
待激昂的战鼓声响起,他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不到王旭竟是个愚蠢的勇夫,受杨将军几句言语刺激便把自己置于险地,此刻就算他麾下有猛将无数,也休想救他性命,待斩掉他,荆州必乱。”
侍立两侧的文臣武将同样笑容满面,好似荆州军已经注定要被击败,就连阎圃也激动难当。
“或许真的是天意,主公修道有成,因而天降鸿福,但为保万无一失,主公不如再安排些箭术精湛的弓箭手,势必令他有来无回。”
“诶!王旭胜在治国统军,虽然有些武艺,但如何能与杨将军匹敌,若他的武艺也盖世无匹,岂不是天将下凡……诸位无需多虑,杨任勇冠三军,杀他就如杀鸡!”
众文武纷纷出言附和。
“主公所言甚是!”
“杨将军勇武非凡,确实没什么意外。”
“想来大局已定。”
“……”
激昂的战鼓声响彻战场,激战中的王旭可听不到城头的话,全副心神都在手里的火龙枪。
“铛!”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
杨任握枪的双手微微轻颤,王旭却是纹丝不动,嘴角也泛起淡淡笑意,且调转马头再度冲向杨任。
此时的杨任哪还敢有半点轻视,早前他想速战速决,出手就是全力,没想臂力和内力都落于下风,当下不敢再硬拼,转而展开枪法,意欲以技艺取胜。
两人枪来枪往,“铛!铛!”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不多时已是斗了十余合,近六十余招。
杨任越战越心惊。
他发现王旭的枪法造诣极为惊人,丝毫没给他发挥的余地,虽然表面看起来旗鼓相当,但他根本就没办法给对方形成威胁。
寒意渐渐席卷杨任的身心,那种全方位的碾压令他感到绝望,而激战中的王旭觉得杨任确实是员勇将,反而升起爱才之心。
“杨任,我欣赏你的武艺,不想杀你,不如降我如何……张鲁是米贼起家,名不正言不顺,终究不成大气,何况他才智平平,并非明主,你何苦死战”
“休想!”杨任强撑着吐出两个字,竭尽全力的他已经很难分神说话。
“我尚且只用七层力,真要杀你并不难!”
“你要杀便杀!”
杨任狠狠咬紧牙关。
王旭猛然加力,奔雷枪法更为猛烈,犹如惊雷般的破风声呼啸作响。
杨任虽然明显不敌,抵抗得非常艰难,但他的耐力很强,保命绝招也出奇的多,几乎与赵云是同类型。
这类人遇强越强,气力恢复得快,保命绝招和杀招多,打持久战很厉害,虽然终有极限,但却是难杀的典型。
王旭禁不住暗暗好笑:看来老罗写的三国演义倒是蒙对了,夏侯渊跟杨任激战三十余合后恐怕就是懒得再慢慢磨,干脆使个拖刀计了事。
此时的王旭升起爱才之心,不想杀杨任,因而放缓了攻势,导致两人久久没能分出胜负。
远在城头观望的张鲁打从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王旭武艺非凡的事实,禁不住开始寻找借口。
“杨任究竟在做什么平日里自诩武艺非凡,真到战场为何迟迟不见结果”
旁边的文武都不敢接话,生怕触霉头,唯有阎圃忧心忡忡地接口说:“主公!恐怕不是杨将军不卖力,而是王旭确实武艺卓绝!”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有什么武艺,不过就是仗着出身好,多读些书,当年得到皇甫将军等人器重,倾心培养,因而有几分统军打仗的本事,哪可能文武双全!”张鲁咬牙切齿,始终不肯承认。
“主公!杨任的武艺,属下很了解,他此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看似你来我往,实则都是在保命,若他再不走,恐怕要被王旭斩杀,莫如鸣金收……”
敢说出这番话的是张鲁非常信任的近臣——杨松。
此人虽然贪财忘义,但杨任终究是他的族亲,因而试图营救,可他的话尚且没有说完,鸣金收兵的兵字还没出口,历经大喜到大悲的张鲁已是气得嘴唇颤抖。
“收什么兵!无能之辈!不但折损我军士气,还涨敌军威风,就算他不死在战场,回来也要把他斩了……自从荆州进军以来,我们为何避战,不就担心分兵抵抗会一败再败,导致军心动摇、将士惧战
倘若固守坚城,汉中将士斗志昂扬,外加南郑有充足的钱粮和物资,众将士的信心就还在,如今是他杨任死活要求战,我才给他个机会,而他却给我这等结果,你说该如何处置”
杨松不敢再答话。
他隐隐觉得张鲁是在绝望中找借口,试图遮掩荆州之主的雄才大略,不肯接受和认同事实,因为接受和认同荆州之主的压倒性优秀会令汉中上下升起献降的想法,结果就是和平统一。
此举会令汉中军民受益,有能力的文武也受益,唯独张鲁会失去目前的权位,很大可能转任到他本身能力所能承担的闲职。
张鲁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不愿抛弃目前的权势,因而竭力压住这种思想,宣扬自己的正确和明智,有种试图以劣币驱逐良币的意思。
杨松是私心极重的人,他察觉到张鲁的想法后,果断选择不再多话,转而盘算起退路来,因为他还是非常聪明的人,他知道劣币不可能永远驱逐良币。
张鲁的话代表他不承认敌人的优秀,且不试图改变提高自己,反而自欺欺人,如此作为势必导致张鲁自身无法强大,而别人在继续强大,那么张鲁在天下之争中败亡就是早晚的事,哪怕汉中将士此番真的凭借过往积累挡住荆州军,将来也会有更强的势力或更强的人来征服这里。
心思甚多的杨松开始暗暗盘算退路的时候,尚且在城外激战的杨任已经无法支撑,生生被王旭打落马背,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因伤势过重而颓然倒地。
跟随杨任出城的汉中将士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亲眼看到心中敬如天将的杨任被击倒,他们如何能不惊骇错愕,而荆州将士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两千近卫铁骑在众将带领下发起凶猛冲锋。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汉中将士没有主将指挥,又被荆州军的威势吓到,哪里还有抵抗之心,立刻就慌不择路地往城门撤退,以至于造成大面积踩踏,原本在前部的将士来不及走脱,更是急急扔掉兵器投降,而这也导致更多汉中将士主动跪地投降。
这支归属杨任的部曲最终全军覆没,投降两千多人,仅有几十骑成功逃回南郑。
“今日主公大显神威,震慑敌胆,攻破汉中已是指日可待。”
众将返回大营的时候,无不是大声恭维,心情都很好,而赶来迎接的徐淑和赵雨看到这种场面,也是不由自主地泛起笑容。
“这么快就打完吗”赵雨甜甜笑问。
“嗯!打完了!”
王旭轻轻点头。
赵雨有些不满,噘起红红的嘴唇抱怨。
“怎么都不通知我,我和姐姐在十里外的哨岗听到战鼓声,便急忙赶回来,结果刚到营门口就听说你们打完了,也不知道功劳被谁抢走。”
这副犹如受气小媳妇的可爱模样令众将乐不可支。
徐晃忍不住调侃。
“小主母放心,没人抢功劳,此番是主公亲自上阵。”
“那没事了!”
赵雨笑着摆摆手。
王旭诧异地看向她。
“你从哪里学会这么说话”
“还能是谁,跟你学的呗。”徐淑嗔怪地白他一眼。
“咳!咳咳!”
王旭轻咳两声,突然迈开脚步。
“走!走!走!都去中军大帐,有些事要交代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