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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的荆州风波渐渐成为过去事,各方诸侯的精力也再度回到自身。
雄霸中原的曹操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军政改革,迫使兖、豫二州的大小诸侯服从,更有大量豪侠猛士前去依附,慢慢形成以精锐主力部曲为主,各方强豪和将军自领部曲依附的局面,而兖、豫二州的先天优势使得他实力剧增,直逼河北袁绍。
袁绍虽然为这位昔日的依附者快速崛起而感到担忧,但终是不得不与曹操保持盟友关系。
如今袁绍的目标是全取青州和并州,而形势也对他极为有利,其子袁谭在众多名臣良将辅佐下,以弱势兵力击败了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迫使其北逃幽州,重新回到公孙瓒麾下,而后又趁势击败北海相孔融,逼得孔融下野还乡。
青州自此再没有诸侯能跟袁绍抗衡,各处县乡的地方势力无不归附,袁绍顺利掌控了青州的绝大部分地域,并着手肃清吏治、整合军政、剿灭境内盗贼,而且袁军在并州的战事也很顺利,黑山张燕被打得躲回黑山,并州的大小诸侯和外族势力开始依附袁绍,彻底平定并州已是时日问题。
河北的青、幽、并、冀四州已经没有势力能跟袁绍正面抗衡,仅有公孙瓒尚且在幽州北部和东部苟延残喘,待袁绍完成军政整合,再肃清吏治和盗匪,雄霸北方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与此同时。
执掌徐州半壁江山的吕布亦是有心重振雄风,而且他的身边还有陈宫、王楷、许汜等良臣辅佐,但徐州历经曹操入侵、刘备内乱和袁术侵占,再加盗匪肆虐及吕布自身的性格原因,已经难以恢复陶谦在任中期的强盛,目前只能在曹操和袁术的夹缝中求存,可谓是举步维艰。
如今的天下大势与历史有细微差异,但大方向仍是循着历史的脚步在走,王旭便没有太在意,精力都集中在寻找解毒方法和西征益州两件事,因为活着才是前提,活着才会有希望。
这日。
王旭带着郭嘉到城外军营巡查新兵的训练情况,心里觉得还算满意,便顺口笑问:“奉孝!你看这些兵士能不能拉出去打西川”
“勉强能正面作战,但遇到恶战就难以保持稳定的战力,而且容易溃散,终是需要慢慢积累实战经验,只有经过真正的战场磨砺才能成为虎狼之师。”
“嗯!这话不错!”
王旭认同地点点头。
“他们还没有建立起胜利的信心,承受失败的能力也较弱,明年西征益州的时候,若有机会,还是需要布局几场小规模的交锋,直接带他们参与大战,伤亡恐怕会非常大。”
“属下定然认真考虑。”
眼见郭嘉已经领会到自己的意思,王旭便笑着转移话题。
“对了,你知不知道曹洪率兵前往司隶迎接陛下的事”
“有所耳闻!”郭嘉思量着回说:“据说曹洪已经被董承等人击退,属下认为曹操或许会亲自率兵迎接陛下。”
“这是自然。”
“属下着实不明白袁绍在犹豫什么,他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却不肯出兵司隶,真是自取败招。”
“确实拿他没有办法,我早在去年底就几度写信劝说,但他始终不肯,如今曹操已经缓过气,他再想去接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郭嘉看看王旭的脸色,低声询问:“当初主公派遣杨龄和刘磐去夺取武关,似乎有掌控司隶形势的心意,如今可还要实行”
“哪里还实行得了。”
王旭苦笑。
“若想阻碍曹操迎接陛下,唯有我亲自带兵北上司隶,不然谁能镇住各方诸侯,而且陛下也不会听从,但西征益州在即,我已是自顾不暇,哪里敢到司隶去帮袁绍。”
郭嘉感到非常疑惑。
“曹操若得陛下,便如龙入大海,势必难制,如果主公是担心西征,属下认为大可不必,益州地域广博,钱粮兵甲充足,更有蜀道天险,哪里能轻易夺取,纵然西川不发一兵一卒抵抗,我们带着钱粮辎重走到成都也至少要两个月。
依属下推算,此番全取益州至少需要一年之久,主公根本无需挂心,径自北上司隶便好,属下与田丰、沮授等人必然竭力协助众将先打开入蜀的缺口,待主公成功阻挠曹操迎到陛下,我们再全力进击西川。”
看着焦急而迷惑的郭嘉,王旭几度欲言又止,久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郭嘉本是聪明绝顶的人,再加他对王旭非常了解,知道他的魄力和能耐,很快便感觉到王旭是有苦难言,禁不住出声询问:“主公……是否还有其他顾虑”
此时的王旭非常犹豫,他在考虑是否向郭嘉吐露实情,毕竟郭嘉是军师,总揽大局的人之一,如果他心生疑虑,便会影响他对局势的判断,后果无法预测,而明言相告又很难保证郭嘉不会多想,毕竟人心难料,经历的变化往往会改变一个人。
这种犹豫令郭嘉更加疑惑,他很清楚荆州的一切,而当他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并把一切不可能排除,结果自然就出现在他心里,向来从容的他满脸难以置信,睿智的眼睛里也全是惊恐。
察觉到郭嘉停住了脚步,王旭不由回头查看,而郭嘉的表情令他瞬间意识到对方已经猜出原因。
“奉孝在想什么”
“主公……主公你……”
郭嘉悲痛到说不出话来。
王旭温和地笑笑。
“不错,我中的毒没有解,神医张仲景和华佗最多只能压制毒性两年,而且无法肯定两年内是否能寻到解毒办法。”
“诶!”
郭嘉沉痛地叹了口气。
“主公急欲攻取西川,是否因为西川有解毒的办法”
“嗯!”
王旭缓缓迈开了脚步。
“荆州的情况我很清楚,本来明年夏末才是西征的最好时机,如今提前到明年春,便是因为我没有时间了,倘若后年上半年还没有解毒良方,那么后年夏天就是我的死期。”
“太仓促了!太仓促了!如果入蜀之战出现变故,无法在一年内夺取西川怎么办”
“没有如果。”
王旭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也不能有如果。”
郭嘉久久沉默,漫步前行的他渐渐泛起若有若无的泪光。
“主公!孤注一掷终究不是上策,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少主如今尚在琰主母的腹中,且不知是男是女,依属下之见,今后半年内,主公务必多纳妻妾,多行房事。”
王旭哑然失笑。
“这个……这个我近期确实已经尽力而为。”
郭嘉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可笑,神色缓和不少。
“主公,此地多有不便,不如借一步说话,属下有些建议还望主公采纳,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奉孝难道有别的办法能稳定荆州”
王旭瞬间来了精神。
“走!我们到营外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