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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里的客人因为徐荣的到来而先后离开,眼见四周没有旁人打扰,徐荣的声音也不由大了一些:“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此时凌婉清已经猜到徐荣的来意,但仍是故作不知地笑笑。
“回徐将军的话,小女子名叫凌馨,这位是我同父异母的小妹凌芳,旁边则是她的夫君黄昂。”
张宁和黄叙微笑颔首,聪明地没有多话。
徐荣的眼神泛起浓浓失望。
“凌芳已经成婚了”
凌婉清轻笑着点头:“不敢欺瞒将军,我妹妹与黄昂是自小定的婚约,如今已有两个孩儿,一男一女,端是活泼可爱。”
“原来是这样……”
徐荣满脸遗憾,但很快就恢复常态,转而看向黄叙。
“本将军看阁下呼吸沉稳,步伐坚实,眼神暗藏凌厉,想必也是习武之人,值此烽烟乱世取得如此佳人,真是要好生保护她才是。”
黄叙内心有些不满他的前辈姿态,但还是拱手回说:“鄙人谨记将军训诫。”
徐荣笑着点点头,重新看向了凌婉清。
“你们人人都有武艺,着实令本将军有些好奇,不知你家公子是谁,竟然有你们这等身手不凡的随从,而且男者英气逼人,女者容貌绝美,着实少见。”
“哪里值得将军如此盛赞。”
凌婉清面不改色地胡编乱造。
“我家公子姓张,本是汉初名相张良之后,原籍是河北并州,但在当年黄巾叛乱时就跟随老主人迁到荆州居住,至今已差不多快有十五年了。”
“噢想不到贵公子竟是名臣之后”徐荣颇有些诧异。
“正是!”
“那便不奇怪了!”
徐荣释然地笑笑,没有再过多询问,恰巧侍卫厄尔突引着医官赶来,他便起身笑道:“医官已经赶至,不如先给你家公子看病。”
“多谢将军挂心。”
凌婉清与徐荣随口聊些无关痛痒的见闻琐事,不多时就跟着店家走到王旭休息的房间,待黄叙上前敲门后,房门迅速打开,周智故作谄媚地把徐荣引到了屋内。
此时王旭正躺在床上夸张地呻吟,徐荣看他因为些许胃部疼痛就鬼哭狼嚎,心里认定他是承蒙祖蕴生活的公子哥,眼神微露不屑。
“医官!劳烦你给这位公子看看!”
“诺!”
医官快步越过众人来到卧榻旁边,温和地笑问:“公子能否先回身面向鄙人”
凌婉清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也不由自主地冒出点点汗珠,眼角还悄悄观察着徐荣,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嗯”
凌婉清也好,黄叙也好,张宁也好,甚至是徐荣和他身后的那些侍卫……全都傻眼了。
此时的王旭侧躺在卧榻,蓬头散发,左脸肿得像馒头,把眼睛都挤得睁不开,右脸则是红肿外加变形,大片淤血紫得发青,堪称惨不忍睹,根本看不出人样。
医官率先从呆怔中回神,疑惑地回头问说:“究竟是治脸还是治胃”
看着不成人形的王旭,徐荣的嘴角不自然地轻微抽动了一下。
“这……都治!”
“好!”
医官没有多话,径自抓起王旭的手腕把脉。
看到王旭这副爹妈都难以认识的模样,外加他跟徐荣已有很多年不见,众人都认为徐荣认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想徐荣静静打量半晌,突地疑惑道:“这位公子好生眼熟,本将军怎么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嗯”
众人满目愕然。
王旭更是浑身都泛起凉意,心里暗暗痛骂“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这样都能认出来”,但仅仅只是片刻,徐荣就笑着摇摇头。
“确实想不起来了,也许是看到过相似的人吧。”
凌婉清等人瞬时暗松口气,他们刚才真是紧张到连心都差点蹦出来,而躺在卧榻的王旭也是“呜呜呜”地说个不停,可惜他的脸颊肿得太厉害,导致声音含混不清,众人仔细倾听方才明白他在说:“将军认错人了,依将军的气度,在下只要见过就绝不会忘记。”
因为脸颊已经极度肿胀,王旭说话的时候,口水混合着污血滴哒直流,模样极为恶心,徐荣有些受不了,急忙摆手道:“小公子有伤在身,还是少说话为妙。”
此时屋内唯一保持淡定的或许就只有医官,他见惯了各种病人失态,因而没有太大的反应,待给王旭把完脉,他便起身朝徐荣拱手拜道:“徐将军!根据脉象来看,这位公子的内体应该没有大碍,胃疼或许是吃了不良的食物,反倒是他脸颊的筋骨有轻微损伤,必须尽快治疗,不然会破掉尊相。”
“凡请足下为其解难。”徐荣说话的语气很恭敬,作为常年征战的武将,受伤是常有的事,他确实很尊敬医者。
“鄙人定然尽力!”
医官从药箱里拿出一些黏糊的药膏在王旭脸颊涂抹,随后又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递给徐荣。
“徐将军!这位公子只需按时服药就没有大碍,若将军没有别的吩咐,鄙人便先行一步!”
“足下请便!”
徐荣含笑拱手。
目视医官走出房门,徐荣回身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躺在卧榻的王旭,最后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张宁,便把手里的药方直接递给凌婉清,略带遗憾地拱手说:“既然贵公子的病没有大碍,本将军就不再叨扰,就此告辞,有缘再会。”
凌婉清轻柔地行个万福。
“多谢将军施以援手。”
“无妨!交个朋友而已!”
徐荣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若是弘农的百姓有急难,但凡被本将军撞见,也同样会这么做的。”
伴随着话音,徐荣最后看了一眼羞涩的张宁,毅然带着侍卫转身离开。
走到客栈外面的街道,一个跟随在徐荣身旁的年轻侍卫突然出声道:“徐将军!这群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而且言语中多有隐瞒!”
“我知道他们有隐瞒。”
徐荣淡笑着缓步前行。
“但他们来自荆州,且试图去河北应该没有撒谎,这年头出行在外,有所隐瞒是理所应当,彼此没有利害关系,便没必要深究,唯独可惜的是我心仪的女子已经嫁人……哎!”
“将军既然喜欢,为何不把她留住”
“诶!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她心有所属,何须过多眷恋,大丈夫何患无妻,爱恋他人的妻子并非是……”
徐荣陡然顿住,且面色古怪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想起了自己那个相当特别的主公。
“罢了!不说这些!贾逵!当初我途经河东时把你收到麾下,至今已两年有余,你年纪轻轻却有敏锐的观察力,而且文武双全,继续跟在我身边做侍卫着实太委屈!”
“将军何出此言,属下甘愿继续……”
徐荣抬手打断。
“诶!男儿志在四方,莫说些丧气话,你是良才,我会尽快把你推荐给主公,理当能得到重用。”
心知徐荣是说一不二的人,贾逵不再争辩,迅速拱手拜道:“多谢将军栽培!”
徐荣拍拍贾逵厚实的肩膀,再度迈开了脚步。
“多加努力!”
“诺!”
王旭自然不知道跟在徐荣身边的一个侍卫竟是历史上的曹魏名将贾逹,此刻的他正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周智,尽管说的话含混不清,但完全能感受到他的凌厉气势。
“我脸上堪比肉饼的东西怎么办你下手是不是稍许狠了些”
“老大!这可不能怪我,把你打成猪头完全是为你着想,你千万不能过河拆桥!”
周智回头看向强忍着笑意的凌婉清和黄叙。
“喂!你们别光顾着偷乐,赶紧帮我说句公道话,今天如果不是我,身份肯定要泄露,大家都得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心情松缓下来的凌婉清柔声开起了玩笑:“是……多亏咱们的周大将军把公子打成猪头,挽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要多谢周将军把主公打成猪头。”
黄叙相当聪明,深知他们怎么开玩笑都没事,自己作为晚辈参与进去会两头不讨好,因而只是不住点头:“嗯!嗯!嗯!”
旁边的张宁同样很想笑,但她又不愿在王旭面前笑,她前些天突然发现自己近来笑的次数很多,甚至比颠沛流离的十多年里加起来还要多,她就再也不肯笑了,无论何时都强迫自己冷着脸。
几句随口的玩笑令众人内心的慌张和惊惧迅速消散,精神舒缓不少,但王旭不太放心徐荣,很快就又恢复了严肃。
“虽然我们侥幸蒙混过关,但弘农很不安全,必须尽快离开。”
“这么晚走”
张宁不满地皱起秀眉。
“天都已经快黑了,我们也有很多天没好好梳洗,何必这么疑神疑鬼”
凌婉清亦有些犹豫。
“公子!你的身体本就已经半废,今天又被周智痛打,若不好好休息一晚,能受得了吗……徐荣虽然是敌将,但我看他也是个大气的人,应该不会再来纠缠张宁!”
“什么是半废,我究竟哪里有半废,怎么出来一趟就全都跟周智学得……嘶……喔唷,好痛。”
肺部和脸颊同时传来的疼痛令王旭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
“算了,懒得跟你说……我不是担心徐荣纠缠张宁,徐荣的人品确实不错,但我很担心他琢磨我的面容眼熟这件事。”
“这……”
几人面面相觑。
黄叙担忧道:“公子说的也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凌婉清默然片刻,终是轻轻点头:“好吧!”
旁边的张宁虽然还冷着脸,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转身走向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