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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丘大捷。
这个消息对于连战连败的魏国来说,无异于喜从天降,文聘破营的当晚,消息就连夜传出,迅速送到了正率军南渡黄河的曹操手里。
大喜过望的曹操为了提振曹军士气,立时升文聘为平南将军,使其连跳了三级。
与此同时。
驻守酸枣的于禁亦开始按捺不住,因为他看到了破敌的机会。
历史上的于禁兢兢业业,才华横溢,几乎没有败过,唯独在救援樊城时遭到关羽水淹,以至晚节不保,而且他没有嫉妒庞德,只是因为庞德的故主马超在蜀汉效力,他曾担忧过庞德不能全心作战,但从没有嫉妒,史书对他的评价是世之良将、威严毅重。
其晚节不保的原因在于他最终选择了投降,而庞德选择了死,两者成为鲜明对比,事实上于禁多少些冤,是时曹军遭到关羽水淹,已经彻底丧失抵抗能力,他为避免无意义的屠杀而选择投降或许不够刚烈,但不算是过错。
此后于禁先后被关羽和吴国关押,直到多年之后才由孙权送还曹魏,期间也从不曾为蜀国或吴国效力,而后曹丕出于个性,多次羞辱他的投降之举,再加各种压力,于禁终是郁郁而终,但在他死后,曹丕又令其子继承爵位,且追谥他为厉候,用以表达纪念和尊重,形同公开承认他是脊梁之臣。
如今的于禁同样展现出非凡的魄力,他从庞德的战报中得知楚国前部兵马遭受重挫,毫不犹豫就点齐三万曹军连夜驰援文聘,试图抓住时机彻底击破楚军前部,甚至寻机实现以少胜多的大逆袭。
午后时分。
于禁亲自率领先锋骑兵追至阴沟北部,发现前方地势崎岖,他不由勒停了战马。
“哨骑何在前方是何地”
“回禀将军,其名叫阴沟,地势险隘,唯有一条山路通行。”
“文将军的兵马在何处”
“早前有人传讯,说是文聘将军已通过阴沟,追着楚军朝开封方向行去。”
这番话令于禁定下了心来,当即挥起铁枪急声喝令。
“继续突进!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驰援文聘!”
轰隆的马蹄声再度响起,于禁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绝地,待他率部进入阴沟,两旁的山岭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暴喝声。
“射!”
铺天盖地的箭雨当头落下,一轮又一轮,毫无半点停歇的意思。
“冲!往前冲!”
于禁一边拨打身周的流矢,一边怒声喝令将士,经验丰富的他明白此等局面唯有前冲才是出路,停留或回头的举动都会引起本方将士拥挤踩踏,以至带来更大的混乱。
不过。
前路很快冒起了浓浓黑烟,耀眼的烈火照耀出比烈日还要强的光芒。
“于将军!于将军!前路已被大火截断!”
部将惊恐的呼叫声令于禁浑身都泛起凉意,心知大势已去的他立时就调转马头。
“撤!各部自行突围撤离!”
他的话音刚落,惊叫声再度传来。
“楚军列阵堵住了出口!”
“多少人”于禁怒声喝问。
“密密麻麻,不知凡几。”
于禁的脑袋顿时“嗡”一声炸响,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处于绝路。
“文聘究竟怎么追的楚军!楚军怎可能在败退途中布下如此精密的埋伏!”
愤怒的斥责里暗藏着他内心的疑惑,但他无暇多想,唯独能做的只有拼命突围。
当他舍弃掉战马,避过重重箭雨,徒步冲到后方路口时,伫立楚军阵前的人令他彻底绝望。
“楚王”
王旭轻勒缰绳安抚住胯下躁动的宝马,脸颊也泛起微笑。
“文则!刀盾兵列阵掩护,弓弩手间插主攻,骑兵靠后待命,你可有信心突围”
“唉!”
于禁的回应仅是一声长叹。
王旭温言接口。
“文则!投降吧!你后部的步卒距此尚有二十余里,依步兵行进的速度,根本就赶不及救援,而且他们也必败无疑,继续顽抗就是死绝……这是你的亲信部曲,他们都是跟随你很多年的弟兄,想必你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无意义的死去,只要你缴械投降,我必然保证他们能吃上饭,如何”
于禁与乐进的性格不同,看着麾下弟兄恐惧而无助的面容,他满含热泪,最终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好!我……我降!”
绝望的曹军将士如释重负,无论多么精锐的将士,身处这种形同屠杀的局面,着实很难兴起抵抗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