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死的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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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他样样精通的原因。束九越是不说,他越是锲而不舍地问。缠了一路,问了一路,直到她回了刑部。“我到家了,拜拜!”束九跳进去,刚想嘚瑟一下,瞧瞧他憋屈的样子。
然而他早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个潇洒的背影。
夜风里白衣飘飘,仿佛要踏月高歌,乘风而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束九切了一声,关上门。
第二日谭子同没再出现,不过郭沉星说他到锦绣坊采购,大约是为大婚在做准备。而秋娘,她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若不是束九昨夜亲眼见过,怕也会跟其他人一样以为她真的不在乎。原来之前她都是假装,强颜欢笑。束九觉得自己还是单纯,作为女生都不能了解女生的想法,真是失策。
这就难怪秋娘会怨她了,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猜错了她的心思。算了吧,总归都是她自己的事,让她自己决定吧。束九正坐着喝茶,听见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是谁在放鞭炮
冬子咚咚咚地跑上楼:“当家的,不好了,不好啦!”
“怎么了”束九端杯茶过去,示意他稍安勿躁。
冬子接过一口喝下:“当家的,对面新开了一家酒楼,跟咱们一样的三层楼房,连内里布置都是一样的,种的花草也是一样的,连歌舞表演也都是一样的!”
“哦”束九好奇,谁这么没创意,抄袭也不知道改一改。“叫什么名字”“食为天。”
名字也一样的毫无新意!束九淡淡道:“你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它会跟我们抢生意的!”冬子大冬天急得出汗。
“怕什么,你就对咱们神仙居这么没信心”束九依旧淡定。
“可是,可是……”冬子还是着急,有人抢生意总归不好啊!
束九摸摸他的头:“你放心,就算他跟咱们做一样的东西,我保证也比不过咱们。是咱们的客人就是咱们的,要是抢得走的就不让他抢走好了,做生意咱们也不能垄断不是。”
“当家的你当然不担心,可我们几个不能没事做啊。”冬子既担忧又紧张。
束九笑着保证:“放心,就算神仙居开不下去,你当家的我也养得起你们!”何况她不相信对面那个复制的就一定能比得过她身神仙居!那种没创意只会抄的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三天后,谭子同大婚,竟然邀请了束九。不仅邀请了束九,而且邀请了神仙居每个人,当然这每个人里面包括秋娘。束九拿着请帖问:“你去不去”
秋娘比她要淡然:“去,为什么不去”
然后他们就组团去了。
到了那边,束九发现谭子同还请了束修。这不奇怪,毕竟他们是同僚又是同科考生。可她不解的是,为什么燕夕也出现在婚宴上这家伙又毒舌又傲,他跟谭子同关系有好到这地步吗更令她不解的是,某位皇帝竟也出现在了婚宴上难道大昭官员办喜事都流行请上司的吗,而且还是最大的领导
谭子同这么大面子,他究竟知不知道
“陛……”束修刚要行礼,献帝虚扶一把,“如今在外,便唤楚员外吧。”
“是。”束修点头。
献帝看向束九,束九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楚员外亲自来,谭子同可是受宠若惊了!”
束修被妹妹这个态度惊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犯傲啊,这可是皇帝!
他刚要出言提醒,献帝便笑道:“这几日你玩得可开心”
“还好喽。”束九不太想看到他,看到他就想起皇宫里那些不堪的遭遇。
“你跟谭子同可熟”献帝走到束九身侧。“不算很熟吧。”束九道。
束修看得满脸懵逼,怎么他们看起来这样熟稔,倒不像君臣,像是认识已久的朋友再加上生日宴那回,他真是不得不多想。
“哥,你怎么在这儿新娘子就快到了。”一个雀跃的声音传来。束九抬眼,看见一个纤瘦的少年兴奋地跑过来,把手轻轻搭在献帝肩上。
那少年明眸皓齿,肤白细腻,骨架纤细,穿在身上的衣服宽大了许多,还有胸前那一对汹涌,明显便能看出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束修看见来人,明显的有些紧张。
束九好奇:“这位是”
献帝解释:“这是舍弟。”
束九差点翻白眼,以前她不知道,现在还能不知道吗皇帝根本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妹妹,也就是说这假小子是皇室唯一的公主楚秀秀。这位公主听说很受太后宠爱,又是皇室最金贵的金枝玉叶,所有人都捧着她,可想而知有多么骄纵。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技术活,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敬而远之。
楚秀秀一看到束修便惊喜起来:“呆子,你也在这里啊!”束修颔首,面容有些不自在。
束九眉一凝,这两人之间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楚秀秀似乎没有察觉束修的冷淡,更是热情地迎上去:“听说谭府有一株罕见的金线菊,你陪本公,本公子去看看吧!”她拉着束修的手臂。
束修浑身紧绷,表情很是僵硬,想去碰她的手又不敢,不知该怎么办
束九看出了他不舒服,正要开口解围,献帝却道:“你带她去吧。”
皇帝发话,便是圣旨。束修无奈,只得应了:“是。”
束九很不高兴:“你为了自己的妹妹就强逼我哥做他不愿做的事,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献帝看了她一眼,欲牵她的手,她直接抬手躲过。
知她是真的不悦,献帝笑道:“你为何如此断定束修不愿,让他们俩培养下感情不是挺好的”
“这种事不是好不好的,而是喜不喜欢!”束九气愤,吼了一声。
不想她这么大反应,献帝愣了一下。正想安抚,外头传来喜婆拖长音的高声一喊:“新娘子进门——”
听到声音,周遭人一窝蜂地向外涌去。大昭风俗,新娘子进门会撒喜糖喜钱。这个喜钱不多,只是意思意思,一般人多用铜钱,只有大富大贵之人才会用碎银。不过大家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沾个喜气。这个时候不管男女老少,不管身份高低,大家都热情高涨,为了抢一文钱拼尽全力,乃是婚典中最为热闹的一环。束九看得好玩,也随着众人向前跑去。
“诶,你小心点!”献帝无奈地追在她后面。见他上前,燕夕眉一皱,脚下轻轻一划,自动退离人群。他抖了抖衣襟,好看的眉头拧起:这些俗人!
群众情绪太过高昂,带动了束九这个看热闹的,她也扑进去,左突右冲捡到了几枚铜钱,上面还系着红绳。“哈哈,我拿到了!”她笑得分外灿烂。
献帝看着她那模样,宠溺一笑:真是个孩子。
这时,一个胖子好似被谁绊了一下,瞬间倒下来正砸向束九。
“小心!”献帝上前要拉她,然而人多脚杂,她又不知被谁绊了一下,身子一歪,侧倒下去。献帝大惊,纵身一跃,堪堪接住了她。尽管有惊无险,他还是勃然大怒:“都给我站住!”
抢喜糖喜钱的宾客以及新娘子尽皆愣住。献帝还是不解气:“几辈子没见过钱嘛,撞到人了不知道!”众人的表情简直像见了疯子。
束九见势不妙,这样下去他估计得抬出身份来压人家。她忙捂住他嘴把人拽走。
“喂你干什么啊你,这是人家办喜事,大家图个热闹!”
“图什么热闹,这也太不安全了。”献帝依旧愤愤,“这种陋习,一定要改革!”
“你是金銮殿上坐久了,不通民情世故。”束九语重心长,“我的陛下啊,你还是好好亲近亲近你的百姓吧。”“我不正是在亲近嘛!”
献帝一脸欢喜,她愿意数落他了,这是好的开始!
见他凑近,束九听出了言外之意,不想理他,翻个白眼走了。喜乐吹了一阵,新人便正式进门,要开始拜堂了。也就意味着可以开吃了。
束九找了个位置,准备先填点肚子。
“一拜高堂!”司仪高喊。
“等等!”欢呼中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众人还纳闷,看过去更是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气宇轩昂的新郎官将头上喜帽摘下,斩钉截铁地对高堂端坐的二老道:“我不能拜堂!”
“啊”这一变故众人始料未及,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束九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谭子同的老娘气得差点心脏病犯,谭父一拍桌案:“你这个逆子,你想干什么你”
送嫁过来的卢家长子卢方竹亦轮起了拳头:“谭子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成亲之日悔婚,还是当着众亲友宾客的面,这让女方情何以堪,往后如何做人束九暗道不好,转眼去找秋娘,却遍寻不见。她之前说去如厕,竟一直未回来。束九暗恼自己:真是大意!此时,谭子同抱拳对着卢方竹深深一拜:“对不住了。”
他转身,一撩衣摆,对着二老直挺挺跪下:“爹娘,孩儿实在不能娶亲,因为孩儿已有心上人,并与她育有一子!”轰!又是惊天一个炸雷,众宾客面上五颜六色那叫一个精彩。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不知检点,无媒苟合,私生孽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谭母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谭父捶足顿胸:“逆子,逆子,你还不住口!”
“我不住口!”谭子同昂头道,“她为我生儿育女,我不能不给她名分。我谭家的子孙也不能流落在外!”
“那你为何早不说,到现在才说”卢方竹上前揪住他衣领,怒目而视。
“此婚事是家母定下,当时我并不知。等知晓时已经定了吉日成婚,我实是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人渣,看我不打死你!”卢方竹斗大的拳头抡过去。
“等等!”新娘子揭开了盖头,露出一张温婉娇俏的脸。眉似柳叶,眸如秋水,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又搭配得恰到好处,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舒服。这就是卢家姑娘卢青悠啊,果真是温柔可人名不虚传。众宾客只是看了她那张脸,便先心疼了三分。
如此惹人怜的姑娘护在身边好好疼宠都来不及,怎么能这样辜负呢这谭子同真是该死!卢青悠温温柔柔地一笑,两颊梨涡浅浅,更显甜美。一众男客见了,心都要碎了。
“相公,可否告知青悠她是谁”
谭子同见她如此,也觉得对她不起,心中愧疚难当:“青悠,我对不起你,她便是神仙居的女掌柜。”
“呜哇……呜哇……呜哇……”门口传来孩童的大声哭喊,奶妈抱着个粉团一样的娃娃奔进来,“少爷,小公子哭得厉害。”
“雁儿!雁儿!”秋娘扒开人群冲上去,张开手想抱回儿子。雁儿哭得更凶,张开两只藕臂,拼命想钻出奶妈怀抱。秋娘失了魂一般奔过去,谭子同却把孩子抱了过去。
“你为何要如此,为何要如此”秋娘看着空空的手,哭成个泪人。
她不过是句戏言,想要他知难而退,他为何做得如此女人低声呜咽,孩童嚎啕大哭,抱着孩子的男人也是一脸苦涩,怎么看怎么像生离死别的一家三口。任谁都会心生恻隐。宾客们脸上皆露出同情之色。
卢青悠拿帕子捂住嘴,也低低地哭起来:“原是我的错,一心倾慕相公你,不曾知晓姐姐与相公的情谊,若我知晓,定不会求父亲大人把我嫁给你。”
这厢卢青悠哭得更伤心,宾客们的怜惜之情被勾到极致。好些姑娘忍不住跟着掉下泪来。
“相公!”卢青悠上前握住谭子同的手,“如今我既已嫁你为妻,便是你谭家之人。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们一起照顾他。”
不待谭子同反应,她又拉了秋娘的手:“至于姐姐,虽是先伺候相公,但毕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成正统,便只好委屈姐姐为妾了。”
秋娘摇头,她来此只想要回孩子,自从被侮辱她早就没存着嫁给谭子同的心了。“不,我不……”“姐姐!”她话未说完卢青悠便扑过去抱住她,“虽说为妾,却也只是名分上的。姐姐比我先进门,我定会待姐姐尊重。我们一起照顾相公,还请姐姐不要拒绝。”
“青悠……”谭子同心生感动,哽咽得说不出话。
“相公——”卢青悠看着他欲说还休,情意绵绵。
“不,孩子不是……”秋娘还想解释,又被卢青悠打断,“姐姐不可糊涂,相公的孩子谭家的血脉切不可流落在外啊……”
她捂着脸又呜呜地哭起来,忽然心口一疼,她猛捶胸口,揪紧了衣襟,瞳孔骤然放大,整个身子向后倒去。
“小姐,小姐!”陪嫁丫鬟扶着她,哭着道,“我家小姐从小有心疾病,受不得刺激。小姐,小姐!”
“快,请大夫!”谭子同大喊,将雁儿交给奶妈,抱起卢青悠往里走。家丁丫鬟着急忙慌一通乱,秋娘开了几次口也根本没人听她说什么。奶妈得了谭子同的吩咐,将雁儿看得紧紧的,不肯让她沾手。
束九惊呆了,没想到谭子同会来这一手。那个卢青悠也是个厉害的,居然面不改色地接受了新婚日丈夫突然冒出的小妾和孩子。她看了看人群中惶惑的秋娘,叹口气,决定不再插手。
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决定好,别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束九相信秋娘知道自己要什么,能替自己拿主意,她向来都是有主见的。
三日后,谭家重新举行婚礼。当夜秋娘回来说她要嫁与谭子同为妾。
束九道:“不后悔”
“不悔。”秋娘笑着,“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