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我娶你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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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心最近睡得很不好,主要是元霏睡得不好,夜里翻来覆去的,床虽然大,但元心也受到了影响。
元心生辰,因着家里最近事太多,本是不想过的,但仙仙作为八仙楼的小老板,还是张罗了一桌子晚膳,几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孩子,毕竟宫里有人交代了一下。
元嗣和听枫忙了六七日,终于,军需补给的粮草上路了,他们也得了一些空闲。傍晚,听枫准时到八仙楼赴约,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元心了,心里期待极了,可是打开门,却看到一张愁云密布的小脸。
听枫疑惑,走过去弯腰低头问她,“你怎么不开心不喜欢吗”在座的也没有什么外人,仙仙、元心和郑沅。
元心有气无力地,疲惫又愤懑,“王爷好大的心,天都要塌下来了,还有心情给我一个小女子庆祝生辰。”
仙仙也不知这丫头今天哪来的这么大脾气,“不算庆祝,就是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我们聚一聚。”
听枫也跟着忙了几天了,很累,但很在意一个人,便不会介意,“天怎么塌下来了”听枫坐在她身边,菜陆续上来,听枫倒了两杯水,端起一杯自饮。
“皇帝陛下遇害,我姐姐要陪葬。”
听枫直接呛到,咳了十几下才缓过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皇兄一切安好,怎么会让元霏姐陪葬呢”
元心瞪大了眼睛歪着头问他,“你说什么!陛下没有遇害!”
仙仙伸手比划着,“小点声!小点声!”
郑沅也很惊讶,与父亲有些日子没有通书信,一直陪着元心,确实没有查证消息是否属实。
听枫给自己顺着气,不断抚着胸前,“那是皇兄放出的假消息,”听枫想了想,白家怎么会不知道呢,恍然大悟,“最近元嗣哥都和我在军营,没有机会把消息带回去。让你们担心了。”
元心想也没想,一拳直接打到了听枫的胳膊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姐姐难过了多少天!我娘都病了!”
听枫吃痛,确实是他和元嗣的疏忽,虽不得透露于外人,但白家与皇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实在是分身乏术,下次,下次再有什么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派常乐给你送信!”
郑沅一直没有说话,毕竟年纪最长,夹了些蘑菇给元心的碗里,同时,听枫也夹了些青菜到元心的碗里,筷子落下之前,听枫急忙拦住郑沅,“她不能吃蘑菇的,吃了会长很多疹子。”
郑沅有些尴尬,但还是绅士一笑,“好,我记住了。”
元心如释重负,“还是不要有下次了。你是不知道我姐姐,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很难过很痛苦!”
听枫觉得应该告诉她这件事,放下筷子,很认真地说,“其实皇兄出征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打算。若是真有不测,也要给元霏姐册封个郡主公主,寻一门天底下最好的亲事,皇兄珍惜她,断不会让她年纪轻轻就殉葬的。”
雅间里顿时安静了,感叹也敬佩,皇帝的用心良苦。
……
元嗣也好几日没有回家了,进了家门,先去跟祖父祖母请了安。老夫人赏了茶,元嗣喝了一口,瘫倒在软榻上,很少有这么放纵的时候。
少英夫人笑了笑,“咱们家大公子最近很辛苦吧!”
元嗣扭着脖子,“是啊!祖母!累死了,今天终于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你母亲病了,快去看看她吧。”
元嗣纳罕,“娘的身体一向健壮,怎么会病倒呢!”
少英夫人这两年的身体便不好,生死已经看开了,皇帝的事说出来也很平淡,“陛下之死,元霏的命运难测,你母亲急火攻心,病倒了。”
元嗣猛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不不不!并不是这样的!那只是陛下抛出的烟雾弹,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派人给家里送个消息!怪我!我这就去跟母亲请罪!”
回了家的元嗣,仍旧像个陀螺一样,家里的几个女人,挨个转了一圈。元卉夫人听到是假消息,心情大好,晚饭都多吃了不少。元霏也释怀了,嘴上呢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终于,都交代了一通,回到他的院子,隔壁元阳屋里的灯还亮着。
轻轻地推开了门,紫缨正靠在床头坐着,康蔓给她喂着药,“大少爷,回来了。”
“嗯。我来喂吧,蔓姨去休息吧。”
康蔓看到紫缨没有被辜负,心里很为她高兴,悄悄地退出了室内,带上了门。
元嗣将黄色的汤药吹了吹,小勺送到她的嘴边,“你瘦了很多。”
紫缨不爱说话,药很苦。
元嗣不与她计较,她不说,他就说给她听,“七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我娶你过门。为了长公主的面子,婚礼不能大办,婚后我们还住在这个院子里,我会对你好的。”
紫缨看了看他的眼睛,她现在是个负担吗为什么觉得他那么累
“长公主很大度,不会难为你的,明年我和她成婚的时候,我们会搬到新的府邸去。虽是妾室,委屈了你,但……这是我能想到的,保护你,还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唯一的办法了。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没有我……”元嗣叹息,心中尽是酸涩的,刀割样的疼痛,“你也不会落下这一身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紫缨没有哭,她觉得自己早就死了,死在和他一起月下弹琴的美好。身世如浮萍般卑微,她也没有什么选择,能留在他身边,便留下吧。“都听大人的安排。”
元嗣心中苦涩,无人能说,喂完了药,给她擦了擦嘴,扶她躺下,便离开了这件屋子。
……
祁瑞搞出来的乌龙,解释清楚以后,元心便敞开了怀吃喝玩乐,酒足饭饱,几个孩子来到八仙楼的顶楼,听枫精心准备了一场烟花表演,元心真的是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仙仙拍了拍元心,“小白,你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元心的两排小白牙朝着她笑,也看着听枫笑,展开双臂,搂了搂听枫,“谢谢你!听枫哥哥!”声音低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在绚烂烟火的爆破声听清。
听枫摸了摸她的头,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样,一起开心一起笑。郑沅将一切尽收眼底,有些失落,又知道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努力掩饰着。
翌日,元阳商铺的伙计早早地到了府里,禀报元心和阿金,“二公子在浏阳进货,今天镖局已经送到,”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封镖头要小姐亲启,说是二公子寻来的制作秘方,要妥善保管。”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可有消息”元心虽识得上面的字,但内容却很难理解。
伙计不知,阿金却知,“阿银来信说,二公子要回一趟江浙老家,大公子的喜事之前,一定会赶回来。”
元心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去点点货。”
……
回到了京城,孔迪心中雀跃,曾经最爱吃的瑞福轩的糕点,二十年的老店。二十年,老板见证了京城的起起落落,孔迪上门时,老板认真打量了一番,左看右看,越看越熟悉,“小公子可是京城人”
“老板还认识我吗我是孔迪,我们家以前就住在那边,”顺着手指指过去,曾经的孔府,现在已经焕然一新,变成了苟府,失落难掩,“曾经的孔府。”
正好,苟郡主从府里出来,原是闲逛,却看见个少年指着自己的家门口,疑惑着走近。
“当然记得!小公子家里以前都是做大将军的!”做生意的,记住顾客的脸是看家本领。“如今,小公子回到这京城,可是又要做什么大官了”
孔迪挠挠头,“并没有。我是随着镖局押车回来京城的,想在白二爷手下讨份差事,赚点小钱。”
京城里姓白的不多,老板猜了猜便知道,“可是做烟花生意的白二爷”
“是的,是的。他从浏阳又带回了新的秘方和品种,还有很多原材料,想必会搞出一番大动静。”
老板将孔迪的糕点已打包好,“白二爷富裕的很,小公子好好干,以后我这小店都要仰仗您呢!”
孔迪开怀大笑,付了钱准备离开,“承您吉言了!”
……
苟郡主在一旁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仍是有些困惑,所以决定问问老板,“刚才那人是谁”
郡主小姐,自然无人敢怠慢,“郡主不认识他,他是以前住在您那宅子里的孔家小公子。”
苟明慧只知道上一家被发配到边疆了,“他们家是被流放了吧为什么啊”
老板叹了口气,“当年这小公子,本是太子伴读之一,但他父亲战死了,他爷爷想把他要回家,先帝不肯。老爷子去求了白家的人,但白家不知怎的拒绝了,老爷子就绑架了白家小姐,才换回了这位小公子,先帝震怒,便流放了他们全家。”
苟郡主眼球一转,竟是又与白家有关系,“被绑的,是哪位小姐”
老板看了看旁边没有什么人,小声地告诉她,“原是想绑三小姐,大家都在传,她是未来的皇后,但错绑了四小姐,如今,也是可怜,三小姐还不知道是不是要给陛下殉葬呢。”
苟郡主若有所思,给了老板一锭银子,亦步亦趋地往家走,竟是又与白家的姐妹有关系,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人,一定要好好利用一下。渐渐的,苟郡主计上心来。
……
按照明细册子点完了货,已是中午了,元心结清了镖局的钱款后,镖头见这小姐是管事做主的,便和他提起了孔迪的事,“小姐,在下这里有个小兄弟,想在白二爷这里找份差事,讨口饭吃。”
元心看着一堆货物需要整理,也确实需要人手,“有什么本事人怎么样”
“人不错,挺老实的,会些养马驯马的本事。”
元心眼前一亮,这骑马一直是她难以攻克的项目,若是有这么个人能帮她,那她一定可以锉一锉听枫的锐气,让他佩服的自己五体投地,“行,一会儿让他去找阿金,先管理着这边的仓库吧。后面,我重用他。”
小姐答应的这样痛快,镖头很是感激,连连道谢。
孔迪未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样顺利,高兴地在元阳的铺子安顿了下来。
……
元阳回江浙,探亲并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想去寺里见一见儿时,为他推算的老方丈,不想,却被告知,老方丈已于前年的冬天圆寂了。离开时,很安详。
凤凰花开了,元阳想家了。注定,此生,此事,此身,梦魇纠缠,心魔困扰,无解。元阳决定在寺庙里住上几日,佛门清净地,洗涤一下他的心灵,净化一下罪恶。
哑女仍穷追不舍,跟随一路,她盘缠不够,元阳暗地里帮过她几次,她也不知,只是不能轻易地放过他。必定要查出他的身份,他的原由。
……
苟郡主暗访了元阳的铺子,打听到孔迪现管理着存放火药和硝石的库房。打定了主意,命府里的人找了一批劣质的硝石。
一日,苟郡主又在瑞福轩见到了孔迪,主动上前去搭讪,道明了二人的渊源,苟郡主提出要请孔迪去八仙楼用晚膳。另一边,已经打烊的铺子,后院的库房,苟府的小厮将劣质的硝石掺入了元阳的货品中。
雅间内,苟郡主循循善诱,“孔公子,现在在白府当差,可要多照顾一些白家的两位妹妹,陛下没了,我那两位妹妹都很难过。我听说白二公子寻了些烟火爆竹的新配方,不如你们一同制作一二,给那可怜的元霏妹妹解解闷。虽是先帝钦点的皇后,但还未过门,就成了寡妇,我心疼她。”
孔迪多少知道一些,想着当年还当过太子的伴读,帮他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痛快地答应了,“好!”
殊不知,后面等待着他的,是一场阴谋,险些惹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