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泉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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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罐子有些高，袁恒伏找了个木板凳，踩在上面，推开压得严实的铁盖子，里面放着个大铁勺子，袁恒伏舀了一勺黄红色的干苞谷出来。 大公鸡彩头乖乖地站在堂屋里等着，放粮食的屋不准牲畜进入，它自从被教训了一次，就记住了不能进里面去。 “彩头真乖。” 袁恒伏忍不住又摸了一把大公鸡脖颈上的金色羽毛，将干苞谷从勺子里抓了出来，摊在手上让它来吃。 大公鸡探过脑袋，轻轻地从袁恒伏的手掌里啄食粮食。它下嘴极准，带着有些弯钩的坚硬嘴巴，从不触碰到袁恒伏的手掌。 一下一下啄食，金色的脖子飞快点头，挠得袁恒伏手掌心痒痒，很快就将满满一手的苞谷吞吃干净。 “彩头真棒。” 袁恒伏轻轻捏了捏大公鸡的锯齿状红冠子，沿着它金色的脖颈一路抚摸到翘起得高高的湛蓝色尾羽上，那种顺滑的触感真是舒服极了。 “今天星期天，难得休息一天，等会儿你陪我去放牛吧。” 袁恒伏又抓了一把苞谷放在手上任大公鸡啄食。 “咯，咯咯。” 彩头昂着脖子发出嘹亮的叫声，歪头盯着袁恒伏看了一眼，又忙着点头啄吃粮食了。 大公鸡体格很大，食量也很大，两把苞谷应该能把它的肚子填个半饱。铁勺里剩下的粮食唤来剩下的七八只下蛋母鸡，将之抛洒到院子里，供这些大屁股母鸡追逐着啄食。 今天，父亲早就起床去山下小城的工厂上班去了。母亲则做好早饭吃了后，趁着天凉，也上坡去做农活了。 袁恒伏草草扒拉完母亲做好的早饭，将剩饭倒在旺财的狗盆里，跑到楼上将昨天捡到的蓝色水壶套上根绳子挂在身上，再去牛圈屋牵自家的大水牛出去吃草。 牛圈屋建在袁恒伏家二层土石小楼的后面，半边房间堆满了捆扎好的干枯稻草，如果家里大人哪天没空去给大水牛收割新鲜的青草回来喂它，这些金黄色的稻草就可以拿来给牛充饥。 袁恒伏来到牛圈屋，一团漆黑，体型庞大的水牛正趴伏在干燥紧实的黑泥地上，下巴毛发略微泛白，大嘴巴正在悠闲地咀嚼着反刍的草料，有微微地气泡从嘴巴边缘冒了出来。 它的头上长着两根看起来十分尖利的弯角，听到袁恒伏开门的动静，一双水莹莹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看。 这是一头母牛，比大公鸡彩头的年龄还要大些，硕大的鼻子上穿过一条粗韧的绳子，将它牢牢地拴在房子边上的大石头上。 见到袁恒伏，大水牛漆黑的眼睛如幽深的湖水一般平静。袁恒伏快步走到大水牛面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脸颊，招呼道:“牛牛我来牵你去吃草啦。” 把绳子从钻孔的大石头上解开，大水牛这才不紧不慢地从黑泥地上爬了起来，袁恒伏牵着绳子走在前头，大水牛就迈动厚重的蹄子，轻巧地跟在后面。 走出牛圈屋，村子小道是用大块条石铺就的石头路，大水牛四蹄踩在上面，发出清脆地踢踢踏踏地声音。 袁恒伏牵着大水牛一边走，一边将拴在腰间的蓝色水壶拿到面前观察。 白天光线明亮，水壶通体湛蓝的颜色更显神秘。它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拿在手中显得轻巧无比。 壶身上的小孔，圆润通透。水壶没有瓶盖，圆嘴上有一圈外扩的微微弧度。 袁恒伏将水壶拿到面前，闭上一只眼睛透过圆润的壶嘴往里面看去。 也许是水壶瓶身多了十个圆孔，袁恒伏透过光亮，看到瓶子里有隐隐约约的蓝色雾气缭绕，“是穿透瓶身圆孔的光线，沾染了水壶身上湛蓝颜色造成的错觉吗” 袁恒伏有些疑惑，突然记起昨夜那个奇妙梦境，眼前景象犹如梦幻泡影，让他有些晕乎乎地。 大水牛安静地停在袁恒伏的身后等待他的牵引。袁恒伏此时像是昨夜一样又被魇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股莫名的信息透过幻境传来，袁恒伏抚摸着壶身，原本光滑水润如瓷器的湛蓝色表面，多出了两条弯弯曲曲地水纹。 “清泉。” 湛蓝水壶名为清泉，壶身上新出现的两条水纹就是它的名字。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应，水纹的意义就是如此，袁恒伏此时无比确信这种突如其来的信息感染中代表的特殊含义。 “这件清泉水壶是个什么宝贝，好神奇。” 袁恒伏正是少年青春爱做梦的年纪，当即把湛蓝水壶抱在怀里，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远处隐隐约约有村民的声音传来，袁恒伏强压心中悸动，牵着水牛绳索继续往小屋前方走。 回想昨夜回家路上，那场突兀的流星花雨仿佛并不是遇到了竹林坟地里的诡怪魇幻了，应该是确确实实就曾经历过了那么一件事情。 难道手上的清泉水壶，就是那颗砸中他的蓝色大星变幻而来 袁恒伏一路琢磨，越发觉得这就是昨夜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情况。他现在的听力经过清泉水壶的沁润加持，比以前灵敏了太多。 远远就听到自家小楼门前的乡间小路上，有路过的乡民正在大声讨论着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白昼流星异变，种种神奇的猜测，经乡民口中说出来，更添神秘未知色彩。 袁恒伏听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公开获得清泉水壶的秘密，到那时迎来周围乡亲的各种羡慕关注视线，岂不美死人！ 小小年纪，袁恒伏虚荣心还挺强。 不过终究读过书，知道怀璧其罪，三岁小儿持金过闹市的成语故事，袁恒伏强忍激动，牵着黑色大水牛从热烈摆龙门阵的乡民面前走过，怀里的清泉水壶搂得更紧了些。 “袁恒伏去放牛啊。” 村里的大人们见到他，纷纷招呼着袁恒伏。 “嗯，今天星期天放假。” 袁恒伏一一点头回应。 路过自家小楼门前，院子里大公鸡彩头早已昂首挺立在门前的排水渠前等着他，此时正微微扭过脑袋用一只眼睛盯着袁恒伏看个不停。 “彩头，过来我们一起去放牛。” 袁恒伏嘴里打了一个呼哨，响亮的声音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