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湛蓝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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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听到袁恒伏抿着嘴唇吹出的呼哨声，黄色土狗旺财疯狂摇着尾巴，从袁恒伏家门前的小院子里冲了出来，摇晃着脑袋冲袁恒伏直叫唤。 “旺财也跟着一起吧。” 袁恒伏朝着土狗招了招手道。 旺财早已成年，体型没有城市里圈养的宠物狗个子大，不过骨架匀称，十分活泼听话。 红花村建立在这片丘陵地带的小山顶上，周围地势平缓，只有一条石子小道通往远处的土地和梯田。 村子两侧延伸到极远的视线尽头看不见的两端，各有一片青杠林和一片松树林。此外就只剩下了一片地势陡峭的山壁，上面怪石嶙峋，稀稀疏疏长了些歪脖子老树。 田坎小路上，青草一丛丛生长得十分茂盛，大水牛悠闲地跟在袁恒伏身后，脑袋低垂，粗大的牛舌伸出来卷住沾着晶莹露水地青草，咔嚓咔嚓吃进嘴里。 凡是一团漆黑的大水牛所过之处，青草如同锯齿般被它整齐地锯断，留下白生生地断茬显示着此处曾有牛来过。 大公鸡走在袁恒伏前面，睁着明亮地眼睛看到草丛里有蹦跳的蚂蚱和蜷曲的青虫，就轻巧地伸出金黄地脖颈，尖利的嘴壳准确地叼住这些丰富的蛋白质，囫囵吞到肚子里。 一路走，大公鸡和大水牛就一路吃。 土狗旺财跟在袁恒伏身边蹿来蹿去，好不惬意。 一直到村子田地边缘的荒山处，这里碎石太多，不好种植庄稼，稀稀拉拉有一些树木生长着，青草倒是生长了一片。 是个放牛的好去处。 袁恒伏直接将长长的尼龙绳盘绕成圈，挂到大水牛尖利的牛角上，让它自己去吃草。 他家的水牛早已粗通人性，知道庄稼不能下嘴，可以放心让它自己慢慢填肚子。 袁恒伏就找了块巨大的白色石头坐在上面，从怀里扯出清泉水壶，一边伸手顺着旺财黄色的狗头撸下去，让旺财舒服得直哼唧。 一边将清泉水壶翻来覆去的察看，早上的朝阳跃出山脊，洒下一片略带暖意的阳光。 光芒落在清泉水壶身上，湛蓝的色彩更加浓郁，仿佛一块巨大的宝石，表面泛起轻盈地微光。 清泉水壶内的蓝色雾气似乎变得更浓郁了些，氤氲变幻，隐隐有凝聚成黏稠实体的模样。 “咦，这是怎么回事” 袁恒伏将撸狗的手伸回来，抱住清泉水壶仔细端详。 水壶内部的雾气的确有种湿润凝固的样子，它似乎在吸纳空气中蕴含的某种特殊气息，凝聚成气态在水壶内部显现，最后堆积成一粒水珠 袁恒伏将瓶口对准自己的一只眼睛，凑上前去一直观察，时间不知不觉就在袁恒伏的观察中流逝过去。 直到中午母亲站在村口大声呼喊着他回家吃饭，清泉水壶里的雾气凝结成一缕一缕，可就是没能聚成一粒完整的水珠。 “下午再看看。” 袁恒伏小声嘀咕道。起身将大水牛拴到附近的树桩下，此时阳光正盛，水牛懒洋洋地趴在树丛阴影里乘凉，下午可以来接它去池塘里泡澡。 “彩头，旺财，快出来我们回家吃饭啦。” 袁恒伏撮起嘴巴打了一个呼哨，片刻后从远处的山坡上蹿出一只神俊非凡的大公鸡，它扑扇着华丽的翅膀滑翔而来。 身后的土狗旺财汪汪叫着也从草丛里钻出，摇头晃脑欢快无比。 下午，旺财趴在堂屋里耷拉着舌头散热，袁恒伏就只带着彩头去牵大水牛。 这时大水牛的肚子已经吃的圆滚滚的，被袁恒伏带到村子边上的池塘处，打着响鼻，直冲冲地就踩着条石台阶自己钻到水塘里凉快去了。 这个池塘是归村里集体所有，面积很大，里面喂了鱼，天气炎热，此时水塘里已经有两头水牛先泡在水里了。 袁恒伏家的大水牛最是壮硕，吃得圆滚滚的身体足足比另外两头水牛大了一圈，眼见袁恒伏家的牛牛下水，识趣地挪到一边给它让开身位。 牛牛顺着它们让出的空隙，闷头钻到池塘里，碧绿的水面就只看到一团黑漆漆地影子藏到水里，像是一头未知的怪物。 袁恒伏将放长的绳子拴到水塘边的巨大黄角树生成的孔洞上，利落地爬上这棵需要两三个大人才能合抱的百年巨树，悠闲的找了个粗壮的树杈子半躺着。 大公鸡彩头就在树荫下的泥土里，利用苍劲带着淡金色的脚爪，刨开松软的土地，翻找些肥大的蚯蚓来吃。 黄角树下因为时常拴牛的缘故，牛屎成堆，这里聚集的蚯蚓比别的地方更加肥大密集，是个让彩头加餐的好地方。 袁恒伏从怀里抽出心心念念的清泉水壶，椭圆的壶身，湛蓝的颜色如瓷器一般光滑迷人，壶身上新出现代表清泉二字的水纹，迎着下午暴烈的阳光，闪烁出一缕缕炫目的亮光。 袁恒伏很清楚地知道清泉水壶拥有神奇之处。 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壶身，清泉水壶上十个不规则排列的圆润孔洞，触之有一种玄妙的感受，一股股清凉的触感从孔洞里沁润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和手掌传递进袁恒伏的身体中，让他像吃了一碗薄荷水，浑身透凉。 舒爽的忍不住轻哼出声。 袁恒伏闭目陶醉了一会儿，把浑身湛蓝的水壶抓到身前，凑过一只眼睛抵住微翘的壶口往里面看去。 壶身内聚集的蓝色雾气已经凝结成晶莹的丝状，水润莹莹如晨露，但并不足以将之从水壶内部倾倒出来。 里面的水汽状物质还是显得差一些才能凝聚成水滴。 抱着清泉水壶袁恒伏一阵安心，忍不住躺在黄角树粗壮的枝杈子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茂密的树叶光影中，阳光明媚，树荫婆娑，袁恒伏感觉又回到了那颗巨大的蛋壳里，温暖舒适的感觉将他紧紧包裹。 水塘周围的虫鸣鸟唱也变得安静了下来，在这惬意的下午时光，波光盈盈的水塘边巨大的黄角树上，袁恒伏怀里的清泉水壶突然闪烁出一层幽幽地蓝色光华。 一股清幽地香气从清泉水壶十个孔洞的其中一处中满溢了出来。 一滴湛蓝饱满地奇特水滴静悄悄地挤出壶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