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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正月十五，轧钢厂后勤搞了个大动作，连续吃了三顿荤腥。 食堂里弄到的鲜肉不多，但有好几条火腿，工人们吃的满嘴油，也没了年前的怨气。 年后的天气依旧是寒气逼人，鹅毛大雪说下就下，即便如此也是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轧钢厂里，赵成坐在办公室，无聊到打哈欠。 严把质量关这个任务，不用赵成亲自出马，他只需要把控方向，偶尔去检查一次就够了，最近轧钢厂也没有别的工作需要他上手，设备的维护和调整基本都让攻坚小组包圆。 他这个管生产的副厂长，一下子闲了下来，有些不适应。 “曹秘书，文件我都看过签字了，把通告贴出去，然后让几个车间主任来我办公室！” 赵成揉了揉额头，开年确实没什么新工作，但工人同志都在按部就班生产，各级领导也在狠抓工作，他这个当领导的也不能闲着，起码要做个样子。 “明白。”曹文清拿起文件袋，小跑着离开。 赵成在办公室里假装忙碌，喝完了两壶茶，才等到敲门声。 把几个老资历请进门之后，赵成坐在椅子上翻看各个车间的生产指标。 见赵成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机修车间的主任咬了咬牙，想着自己在这里资历最老，站了出来。 “赵厂长，我们车间这几天生产任务都在报告上了，有什么做的不够的，请您指正......” 赵成抬起头，他刚才其实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各车间工作都达标了，找茬说两句可能有反效果。 想要说两句‘我其实很看好你，但你的表现有些平庸了’，但是转念一想，工人当家的时候，pua那一套虽然因为新鲜而表现得很管用，但必须要少用，惹急了真会出事。 “车间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工人们热情很充足，你们几个领头羊功不可没！”赵成站起身跟几人一一握手。 “这次叫你们来，主要是想听一下你们的意见，生产需要进步，但不能盲目，你们几位跟工人们十来年的接触，肯定听到过不少建议，畅所欲言就行！” 赵成话音落地，几个车间主任面面相觑，都没接话茬。 他们可不是普通工人，车间主任大小算个领导，管着上百人，领导让你提意见，你要是真傻愣愣直接提，说不定就惹出祸事，至少要看出领导意图。 但赵成只说了一句话，他们也摸不清意图，都等着别人先开口探路。 赵成见几人没了动静，稍一思索也明白了几人的顾虑，要是普通工人可能就直接说了，但当领导见得多了，难免想的多一些。 “一时间想不出来也不打紧，回去整理一下，写成报告交给我。” 赵成把几人送到门口，临走时也不忘叮嘱，生怕几个老油条想多了。 送走几人之后，赵成坐在椅子上感叹领导难当，不像当初当技术员的时候，跟同事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下午，赵成在办公室呆的烦了，准备到各个车间看一下，顺便找技术科的老同事聊聊天。 然而，没等他站起身，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杨厂长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令赵成感到奇怪的是，杨厂长连不光没有敲门，连寒暄都没有。 接下来的消息，让赵成也不淡定了。 杨厂长忽略掉秘书小曹，快步走到赵成的办公桌身前，他轻咳两声，跟赵成打了个招呼，然后正色道：“赵工，我是来道喜的！” “喜从何来”赵成摸不着头绪，最近的喜事应该就是结婚，但发请帖也应该是自己。 杨厂长也不想再卖关子，直言道：“之前你做的军用水壶得了不少好评，军工厂要派人来考察咱们轧钢厂，而且专门要你来讲解，从小到消息来看，是赵工你上交的那份武器图纸被人推荐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人什么时候来，要不要做些准备！”赵成喜出望外。 “其他事情厂里会做准备，赵工你准备一下接待军工厂的专家就行！” 杨厂长激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他也要去准备接待军工厂的领导，虽然同样是工厂，但保密程度不一样，地位自然也有不同。 赵成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从书架上抽出档案盒，把自己的工作记录又拿出来翻看。 金子总会发光，但不一定会被人看见，能被推荐是第一步，做了许久的铺垫终于起了作用。 单凭一摞武器设计图纸，若是没人发掘，交上去之后基本就是石沉大海，从图纸上计算出来的威力，和实际使用中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凭设计就能直接拍板做决定，并且实际情况跟计算的结果丝毫不差，那阿三军工绝对是世界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