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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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盛楠随着綦锋和老夫人也到了赛场。 她因为是预备队员，自然要往大榭的马队去，便跟老夫人和綦锋告辞。 綦锋不着痕迹地捏捏她的手，“别乱跑。” 陆盛楠觑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綦锋笑笑，又深深看她两眼，才随了老夫人往看台去。 陆盛楠望着二人走远，举目往大榭的马队方向看去，就见一身鲜红戎装的苏九娘正被众人簇拥着，江百川还在边上絮絮叨叨交代着什么。 她不由勾了唇角。 蔡铃儿走来，“阿弥陀佛，幸好你今日不上场，我光在这里站站，就有些腿软，要是你要上场，我只怕坐都坐不稳了。” 陆盛楠笑她，“可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蔡铃儿蹙着眉，她是真的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我是真的紧张，不骗你！” “安心啦，胜负乃兵家常事，平常心。”陆盛楠拍拍她的手，“况且，他们都训练很久了，个顶个的厉害，也不会输。” 她向远处的大榭马队扬扬下巴，也是与有荣焉。 看台上，赵怀安远远看见了陆盛楠，便立刻转身偷偷向靖王瞥去，就见他微笑坐着，一脸轻松自在，却看得赵怀安忍不住脊背发寒。 他本能地又去寻找綦锋的身影，就见綦锋已经随着老夫人到了看台，正神情凝肃地立在老夫人身后。 舅舅应当早有准备。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深呼吸几息，才算略略平复了心情。 赵怀安的一连串动作神态都落入了萧王的眼中，他眯起眼睛，这般年纪就已然窥透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孩子果然不简单。 他忍不住去看怀珏，就见怀珏端正坐着，一副等着看戏的散漫样。 他暗自摇头，也不动声色地向靖王看去一眼。 靖王已经约了他两次，他都找了理由推拒了，现下他倒觉得可以见见，如果靖王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那何乐不为。 看台正中，皇帝和太后一左一右，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京郊马场，不得不说，今日这赛场的布置着实令人满意。 礼部官员在看台下大声禀告，“陛下，吉时已到，骑手、马匹及赛场一应规制已核验无误，臣奏请正式开赛。” 皇帝微微点头，“准！” 于是，一声响锣，比赛正式开场。 第一轮是骑射比赛，上场的是杜辉和拓白，以更快的速度射中十个靶心红心者胜。 杜辉紧了紧自己的牛皮护腕，青铜箭镞在他指间泛着冷光，他凝眉看向对面，拓白也已经翻身上马，手里的长弓拉满再松开，松开再拉满，一副势在必得的骄傲。 随着牛角号撕裂长空，两骑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看台上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嗖嗖”羽箭破空之声，待众人闻声转过头去，两枝箭都已经深深没入第一个靶心的红心之中。 看台上和马场上立刻响起了欢呼声和掌声。 “父皇，他们真厉害！”皇帝唯一的女儿，安荣公主尖细兴奋的声音传来。 皇帝点头微笑，转身一把将安荣公主抱在腿上。 萧贵妃看到一边笑容晏晏的德妃，不屑地撇撇嘴，自己不受皇帝喜欢，倒是生了个会巴结的好闺女。 紧接着，第二个靶心前，拓白并没有射箭，而是快速驾马经过，杜辉的箭却再一次命中靶心红心。 众人正在纳闷时，就见拓白同时抽出了两支箭，在已经越过第三个靶心后，才回身将箭同时射了出去。 只听两声闷响，两枝箭先后没入了红心。 伊犁使团爆发出了热烈的喝彩声，同时还伴随着响亮的口哨声。 皇帝握紧了扶手，拓白年纪轻轻，骑射居然如此出神入化！他真是小看了他。 杜辉不愧是久经考验，见此非但没有自乱阵脚，反而越发沉稳。 八枝箭以后，两人依然不分上下，不仅如此，杜辉还越了拓白一个马身。 第九支箭，杜辉正在瞄准，拓白的箭却已经自杜辉身后射出，并擦着他的肩甲飞过。 杜辉手上一紧，便稍稍射偏了些。 拓白的箭自然也没有射中红心，但他眼中的狡黠却掩也掩不住。 苏九娘跳起来，“王八蛋！敌不过就玩阴招，什么玩意！” 江百川一把握住她的嘴，“别瞎嚷嚷，兵不厌诈！” 苏九娘使劲把他的手扒开，“他们有脸做，就没脸听了！” 立马就有人恶狠狠回瞪过来，那是乌娅，她的眼里都是狠辣。 江百川又拉着苏九娘哄，“你叫起来，乱了杜辉的阵脚就真的要输了。” 苏九娘沉气两息，狠狠点头，她还不信了，老天爷还能让个小人赢。 杜辉的确被拓白惊了一瞬，但他并没有心思去琢磨拓白的用意，第十枝箭就已经破空而出，稳稳地正中红心。 “好！”皇帝带头喝彩，看台上又是一阵热闹。 拓白还沉浸在自己的得意里，等他反应过来，杜辉的第十一支箭已经正中红心。 “当！”一声响锣，监赛官大声禀道：“第一轮骑射，大榭胜！” “好！”皇帝的喝彩声中气十足，安荣公主的小巴掌更是拍得“啪啪”响，看台上众人各个喜笑颜开。 赵怀安甚至学着先前伊犁人的样子，向拓白吹起了口哨，不是厉害吗，不是不可一世吗，他就是要给他好好喝喝彩。 皇帝觑了赵怀安一眼，“太子！” 赵怀安挑挑眉，举了叉子取了块切好的果子丢进嘴里。 拓白狠狠瞪了看台一眼，冷冷转身回了队伍。 第二轮越障比赛紧跟着便开始了，上场的是陈楠和拓绥。 有了第一轮的胜利，陈楠大受鼓舞，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相反拓绥显得沉静许多。 俩人的马都是通体纯黑的汗血马，马儿肌肉鲜明、体型健硕。 场内设置了单横杆、双横杆两类障碍共二十处，没有毁坏障碍最先到达终点的为胜。 牛角号再次响起，两人同时出发。 三局两胜，如果第二局依然是大榭胜出，那便可以提前结束比赛，一雪前耻。 赵怀安已经坐不住了，他自椅子上弹起来，快步来到看台的栏杆处，托着栏杆探着脖子往赛场上看。 两匹马一直并肩而行，不分先后。 伴随着俩人越来越接近终点，观众也都越加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狠狠屏着呼吸，目光聚焦在赛场之上。 苏九娘紧紧攥着双手，“加油陈楠，你一定可以！”她压低了声音，生怕分散了陈楠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正端着一杯滚烫的热油向她靠近。 眼见着赛场上两匹马完全没有失误地同步跨过终点，看台上众人都忍不住一阵唏嘘。 锣声再起，监赛官声音洪亮：“第二轮越障，平！” 苏九娘狠狠一咬牙，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