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有他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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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夫人看着杳粟与万耀溯之间这别扭的状态，心中也是无奈又心疼，想着或许让他们专心修习能暂且忘却这些烦恼。 便花了大力气给家里的这对儿女请了更好的夫子和武士，期望他们能有所长进。 那夫子是从江南一带远道而来的饱学之士，听闻其学识渊博，对经史子集皆有深刻见解，还曾游历四方，见多识广。 武士则是来自北方边关，在那常年与外敌对抗的战场上磨炼出了一身过硬的本领，身手极为不凡，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深厚的功底与实战经验。 可杳粟却似对这一切都提不起兴致，以往那个灵动活泼的她仿佛随着无珩的离去一同消失了。 每日坐在学堂里，她眼神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夫子讲的那些精妙文章，她只当是耳边风，偶尔夫子提问，她也是半天才回过神，站起身来，嘴唇微微张了张，轻声应着，话语简短得不能再简短，全然没了往日那积极应答、妙语连珠的模样。 武士教习武艺时，她虽也跟着比划动作，可那手上的招式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全然没了往昔的那股认真劲儿。 下了学堂，她也不愿歇着，总是主动找些活计来做，要么帮着丫鬟们整理杂物，要么去厨房帮忙择菜，手指不停地忙碌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去想无珩不在身边的事儿。 万耀溯看着杳粟这般性情大变，心里愈发自责，只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越发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 冬日的早晨，天还蒙蒙亮，他就起身去厨房，守在炉灶边，亲手为杳粟熬煮她爱喝的甜粥。 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他时不时地用勺子轻轻搅拌着锅里的粥，眼睛紧紧盯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煮糊了。 熬好后，他小心翼翼地盛在精致的瓷碗里，又细心地用布巾裹好，一路小跑着送去杳粟的屋子。 “酥酥，哥哥给你熬了甜粥，快趁热喝些吧，暖暖身子。”万耀溯站在门口，声音里满是讨好，轻轻敲着门。 屋里半晌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杳粟淡淡的声音：“放那儿吧，哥哥，我等会儿再喝。” 万耀溯听了，眼神一黯，却还是应道：“那好，酥酥，你记得喝呀，凉了就不好喝了。”说着，把粥放在门口的小桌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数月过去，天气愈发寒冷，寒风呼呼地刮着，吹得门窗哐当作响。 将军府上下都忙着筹备过年的事儿，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氛围。 这是杳粟在将军府迎来的第一个年，以往过年时，有了无珩的陪伴，哪怕外面冰天雪地，她心里也是暖烘烘的。 可如今，没有了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在身边，这满府的热闹在她看来竟显得那般刺眼。 除夕夜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的。 将军和夫人笑着给两个孩子夹菜，万耀溯也时不时地看向杳粟，想把好吃的往她碗里放，可杳粟只是默默地吃着，眼神始终低垂着，偶尔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回应一下，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放烟花的时候，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府里的下人们都在欢呼喝彩。 万耀溯走到杳粟身边，轻声说：“酥酥，你看那烟花多美呀，咱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 杳粟微微抬了抬头，望向那绚烂的烟花，脑海里却浮现出曾经和无珩一起看烟花的场景，心里一阵刺痛，她别过头，冷冷地说：“哥哥，我累了，想回去歇着了。” 说着，便转身往屋子走去，留下万耀溯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那落寞的样子在烟花的映照下愈发明显。 新年的第一天，府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互相拜年贺喜。 杳粟早早地起了床，穿戴好衣裳后，便去给将军和夫人请安。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轻声道了句“新年好”，便安静地站在一旁，全然没了往日过年时的那份活泼劲儿，话少得可怜，整个人透着一股漠然的气息。 将军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夫人轻声说道：“这孩子，自无珩走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真叫人心疼啊。” 夫人也是一脸担忧，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盼着时间能慢慢抚平这一切，让杳粟早日变回那个快乐的姑娘。 而无珩，依旧毫无音讯，仿佛彻底消失在了这世间。 杳粟在心底无数次地期盼着，可每一次的等待，换来的都是失望，那思念就像这冬日的寒风，不停地侵蚀着她的心，让她在这喜庆的年节里，愈发觉得孤单和无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