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接受赊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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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秀村不大，只有四五十户人家，到了傍晚粮税基本收的差不多，只不过运输跟不上，还有部分粮食没运出去。 交完粮税，接着就要交人丁税了。 第二天，户主带着钱，早早出来排队。 不到中午，事情就结束了。 村长和沈七刀想留周山等人吃午饭，他们拒绝了，理由是上头催得紧，得赶时间去下个村子。 大家知晓轻重，寒暄两句便各自散去。 交完两税，不管是粮仓还是荷包，都瘪得让人难受。 尤其是沈家，光买肉买酒招待，就花了三百文，加上人丁税的三百五十文，短短两天，就支出六百五十文。 大家肉疼的不行。 但心里也明白，有些钱是必须要花的。 比如周山，他是故人之子，又在衙门当差，无论如何都不能怠慢。 有这层关系在，那些衙门小哥，对沈家都客气很多。 “钱没了，再赚就是。”沈继业心态很好，“衙门里有认识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打听。” 知县几年换一个，而这些人，却是扎根在衙门里的。 混个脸熟，总没坏处。 “老二这话在理。”沈七刀开口，“我们打算送三郎去念书，就不能两眼一抹黑，春兰跟我们说了，院试和乡试，主考官都不一样。 进考场前，需要打听他们的喜好，才好下笔。 不然犯了忌讳，文章写得再好也是白搭。 这些大人物，我们一个种地的根本接触不到，只能向底下的人打听一二。” 沈淮听言，眼神诧异的看向沈七刀，又看了看沈继业。 没想到，他还没开始读书，爷爷和父亲就开始为他筹谋了。 黄氏感慨，“没想到，读个书也这么多弯弯绕绕。” “这天底下，又有哪件事是容易的”林氏把针线一收，话题一转，“马家的事，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说他们打算划两亩水田抵债。 若真如此，这田我们收还是不收” 提及马家，气氛就变了。 沈继业语气微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作为苦主，不仅要赔偿，还要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事，说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了事的。” 这话沈淮非常赞同。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的答案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谁知，中午刚提及马家，傍晚他们就上门了。 与上次马三婆气势汹汹的不同，这次马老三带着两个儿子，押着五花大绑的马三婆和马二蛋，很客气的在院外叫人。 正在摘菜的沈月吓得拔腿就往屋里冲，“爷爷，爹，马老三他们来了。” 沈七刀和沈继业对视一眼后，出门看究竟。 果真在院外看到马老三一家。 “还钱的时间还没到就上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沈继业可不信马家能在两天时间内凑齐十两银子，“他们连马二蛋都押过来了，估计是想以此架着我们，让我们有所顾忌。” 马二蛋一个五岁小孩，除非杀人放火，否则只能轻拿轻放。 但是马三婆不同，她是成年人，平时又得罪众人，扒她一层皮也不会有人同情，大家只会拍手叫好。 可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沈家不是软柿子。 沈七刀更是杀过人，压根就不给马家道德绑架的机会。 只见他哼冷一声，下达指令，“月丫头，你从侧边出去，请村长和你四爷爷他们过来；杏丫头，你去叫马叔公，还有马家族亲。” 姐妹二人不走院门，从侧边的小路下去，完美避开马老三一家。 正在喂猪的林氏、炒菜的黄氏，知道马家来人，当即冷着一张脸。 “七刀叔，继业哥，我们是过来赔罪的，还请你们下来开个门。” 见沈家迟迟不出来开门，马老三踢了一下大儿子，让大儿子喊门。 沈七刀和沈继业坐在屋檐下，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沈继业还有心情问，“三郎，怕不怕。” “有爷爷和爹在，肯定不怕啦。” 沈淮还茶言茶语道，“可是爹，我讨厌马二蛋，不想让他来我们家；我也不喜欢马三婆，她骂人的样子好可怕啊，有天晚上我都做噩梦咯。” “那就不让他们进来。” 沈淮还以为老爹在哄自己，结果还真不让马三婆和马二蛋进来，就连马家两个儿子都被拦在外面。 只允许马老三进门。 沈家在村长、马叔公和马氏族人面前，毫不掩饰对马家人的厌恶。 “赔钱就赔钱，耍这么多花样做什么” 黄氏反应很激烈，拿着扁担堵在门口，“想让他们进来，除非我死。” 林氏更是恶狠狠的盯着马三婆，“呸，别脏了我们沈家的地。” 马叔公没办法，只能带马老三一人进去。 村长进去前，示意大儿媳留下来帮忙。 余下的沈氏媳妇，留下来跟林氏婆媳看着马三婆几人。 大家都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不放马三婆和马二蛋进去是什么意思。 堂屋里。 村长坐在中间位置，沈七刀和沈氏族人坐一边，马叔公和马氏族人坐一边，马老三没有位置。 因为，他没资格坐着。 沈七刀也不废话，直接问马老三，“赔偿金呢” “没带。” 话一出，马老三就看到沈七刀杀人的目光，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钱还没凑够，不是不还。” “那你现在凑了多少” “就……就二两……” 沈七刀早有预料，声音毫无温度，“剩下的八两，你打算怎还” “刀哥，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看能不能缓缓” 生怕沈七刀不同意，马老三当场竖起三根手指，“刀哥，我发誓，这钱一定还你，不然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誓有用，还要县太爷做什么”沈继业冷着脸，“马老三，就凭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 马老三的神情绷不住了。 屈辱又不甘的盯着沈继业。 沈继业面不改色，“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马老三敢怒不敢言。 “马七叔，当初你承诺我们沈家，两天后赔偿十两银子的，现在马老三一家凑不出银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沈七刀看着马叔公，“这十两银子，我们沈家不接受赊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