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磷光揭画皮 狼纹照官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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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岗的夜，总是比别处黑。最近更邪门了，一到三更，就有“阴兵”出没——惨白的甲胄，悄无声息地走，手里的“刀”闪着冷光，据说撞见的人，第二天就会大病一场。 先是张屠户，夜里去乱葬岗找丢了的猪，撞见了“阴兵”，回来就发高烧，说看见“阴兵”的脸是白的，没鼻子没眼；接着是更夫，打更时看见“阴兵”抬着个黑箱子往山里去，箱子上还滴着“血”，吓得他扔了梆子就跑，再也不敢打更了。 消息传到东宫，澈儿正在看《奇闻录》，书上说：“磷火者，鬼火也，遇风则明，可照幽隐。”他合上书，对密探说：“去乱葬岗，撒些磷粉，看看那些‘阴兵’的脚印是什么样的。” 密探领命，夜里带着磷粉去了乱葬岗。磷粉是从骨头里炼出来的，遇空气会发光。他把磷粉撒在“阴兵”常走的路上，然后躲在树后。三更刚过，果然有“阴兵”来了，惨白的影子在黑夜里飘，走得悄无声息。 等“阴兵”走远，密探点燃火把一看，地上的脚印亮了起来——是磷光！可那脚印不是赤脚，是靴子印！更奇怪的是，靴底的云纹中间，竟有个狼爪的印记，狰狞得很。 “是官靴！”密探心里一惊，“而且是特制的，带狼爪纹！” 澈儿听了密报，冷笑一声：“阴兵怕是有人装神弄鬼。查最近押送贡品的队伍，尤其是丢了东西的。” 果然，上个月押送江南贡品的队伍，说遇到了劫匪，丢了十箱丝绸和茶叶，还死了两个兵士。可官府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到。 澈儿让人盯着那支队伍的统领，王都头。夜里，王都头带着几个手下，又去了乱葬岗，这次他们没穿甲胄，正往黑箱子里装东西。密探一声令下，埋伏的兵士冲了出来，把他们逮了个正着。 搜查时，兵士们在他们的营房里找到了白石灰、棉花和几双带狼爪纹的官靴。“你们用白石灰涂甲胄，装作惨白的阴兵，”澈儿看着王都头，“用棉花裹住脚，走路才悄无声息，那些‘血’，怕是动物的血吧” 王都头脸白如纸，说不出话。 公审那天，乱葬岗的“阴兵”装备都摆在了大堂上：涂着白石灰的甲胄、裹脚的棉花、带狼爪纹的官靴。澈儿让人把磷粉撒在靴底，然后点燃火把，靴底的狼爪纹在磷光下亮了起来，像活的一样。 “你们私吞贡品，怕被发现，就装成阴兵，想吓退查案的人。”澈儿的声音冷得像冰，“可你们忘了，人在做，天在看，磷光会照亮你们的脚印，狼爪纹会暴露你们的身份！” 他盯着王都头：“画皮难遮狼趾痕！尔等心中无鬼，何必扮鬼” 王都头“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小人知错了！是小人贪心，求殿下饶命！” 百姓们围在堂外，看着那些“阴兵”装备，议论纷纷。“我就说哪来的阴兵，原来是这些官老爷装的！”“狼爪纹，怪不得看着邪门，心术不正的人才穿！” 后来，那些带狼爪纹的官靴被挂在了城门口，旁边写着：“心有鬼者，虽巧饰，终会暴露。”路过的人都要看看，孩子们还会指着狼爪纹说：“这是坏官的记号！” 澈儿把追回的贡品分给了受灾的百姓。丝绸做了棉衣，茶叶煮了给病人喝。有人说，乱葬岗再也没出现过“阴兵”，夜里只有磷火在飘，像无数只眼睛，盯着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东宫的案头，放着一块磷石，在暗处会发出淡淡的光。澈儿看着它，忽然觉得，人心就像这磷石，干净的，自然光明；不干净的，就算藏在暗处，也会被自己的影子暴露。而那些试图用“鬼”来掩盖罪恶的人，最终会发现，最可怕的鬼，其实在自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