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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宋鱼和宋虎晨练结束，天大亮了村里也没有响起梆子声，看来昨日的事情对村里影响大，族长已经决定今年的松子只捡一天了。 往年最少能捡三天。 待太阳升起，宋鱼带着宋红玉、宋小山到后山练跑，宋虎则去寻来了宋猴与宋苗。 宋鱼给宋虎加了身上的沙袋负重，至于沙袋哪儿来的，当然是用宋虎的裤子改的，两边裤腿正好做袋子，装入豆子后扎紧，再将做好的裤豆沙袋绑在宋虎腿上。 平日两刻钟能跑完，宋虎硬生生用了一个半时辰，有些跳跃关，他根本跑不过去。 不仅弄得他冷汗津津，刚参与进来的宋猴与宋苗也是吓得不轻，这后山跑步，如此恐怖的吗！姐弟两人对视一眼，还没开始便产生了退意。 从后山回来，宋虎大呼小叫，瘫倒在奶奶的床上就不愿意动了，好在封奎又出去了，倒也没有再拉他起来做什么。 方莲正选松子，宋鱼过去扒拉了一下松子，看起来倒是颗颗饱满。 她凑过去小声说：“奶奶，我知道一种办法可以让松子张开嘴巴，我们一下就能把它剥开，可容易吃到了！” “在那边学到的”方莲也小声问。 “对。” “怎么弄的” “咱们先用水泡松子，若是有飘起来的，里面便是空的，直接扔了便可，也不用再选了。” “那不是全湿了，还得烘干岂不麻烦”方莲不解。 宋鱼摇摇头，“不然，这才是松子能开口的关键所在。”她指着锅，“在炒锅中加大半锅沙，将沙子炒得热热的，将捞出来的松子放下去，此时锅热松子冷，内冷外热这么一激，松子便爆开了。” 宋鱼无法解释什么水分汽化、高压蒸汽之类的，只能用浅显的话让方莲理解。 方莲皱眉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那，咱们先用一些试试” “行，我去对面弄些沙来。”宋鱼说着便跑出去，到对面建房子的工地上装了些沙，这些沙还是大杠村的人从他们村边小河中弄上来的，做地基垫层，做火塘边的防火层都能用到，多得很。 宋鱼弄了小半袋子过来，她选了比较干的沙，回到阳沟准备用筛子将太细的先筛掉，否则沙尘太多也不好。 方莲已经选了一盆松子泡上了水，捞一捞果然飘了许多起来。 “大奶奶，鱼儿，你们干什么呢”同样在自家阳沟忙着的宋红玉看到两人奇奇怪怪的，扒在围栏上把头伸出老远大声问。 “要看就过来，别扒在围栏上。”宋鱼一眼看过去无语得很，这妮子半个身子都探到两家中间的小路上了。 “小玉，过来”，方莲笑呵呵冲她说。 “我娘让我选松子呢。” “别选了，让你娘也过来，再去叫老二家的一起来。”方莲让他们都过来，看看这个方法成不成，若是成了便不用再一个个挑选，否则还要烘干，吃的时候又老废牙齿了。 不成也不过浪费一天时间。 宋红玉以为她们有什么事需要大家帮忙，忙应了一声“好咧”，便跑进屋里叫自家娘亲去了。 几人到齐，听方莲说从前看过一本书有给松子开口的办法，后来不记得了，今日宋鱼说起若是松子自己能开口就好了，便突然又想了起来，决定试试，若是事情成了，便方便多了。 宋鱼一脸感动，奶奶连借口都给自己寻好了。 几人听了很是诧异，听说松子冷水要泡三个时辰，便又帮着将沙也过了一道水，将细细的灰洗掉，又用簸箕平摊着晾到火塘上的吊篮里和火塘边烘干。 几人也没有再回去，便在宋鱼家的火塘边扯起闲篇来，果然如宋鱼所料，李兰花从小吴氏嘴里听完了昨日的后续，此时几人便慢慢说开了，确实比昨日宋虎转述的要清晰明了得多。 昨日宋连周父母寻到猪窝里，里面已经没了猪，烂泥滩里被啃得只剩残渣的宋连周几乎与泥连在了一起，只剩残破的头骨与那身被泥与血一起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裳，宋二婶当场晕了过去，宋富旺也差点疯魔了。 最后还是猎人将两人硬是抬了回来，至于收尸，谁也没有给宋连周收，众人只在心中骂他死不足惜，惹什么不好，这么大一窝猪他也敢上。 不知以后宋富旺会不会过来给他儿子捡一捡碎骨头。 在山上惨死的人无法带回家守灵，众人只得将尸体带回来，在后山后与身死的猎人一样，挖坑草草埋了。 至于那些猪，大家都是猎人村的，也都知晓猎物吃人，人也吃猎物，若是吃了人的野物便不要，狼和虎、熊等都吃不了了。 那不可能！ 再说嘛，拱死了人的猪也是猪，照样抬了回来，今日猎人全在村后晒场处理猪。 害人的人已经死了，如今怎么闹都没有用，宋连周娘又有些疯疯癫癫的，在族长的协调下，宋富旺只能给死了人的村人一家五两银子解决了恩怨。 还能如何呢，宋康庆老娘在宋富旺家门口泼粪砸门，最后也只能大哭着咽下这口气，两家至此成仇。 “哎，所以说做人莫要狂妄，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啊。”王春香叹了口气。 宋红玉听得小脸煞白，凑到宋鱼身边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一脸又好奇又怕的怂样。 “谁说不是呢，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方莲感叹。 “富旺媳妇儿也太由着儿子了，整日与宋恩赐一起玩，能玩出什么好来。”王春香很是不喜欢那一家。 李兰花同样讨厌宋祥一家，“就是，那样的爹养不出好儿，幸好我家小山不与他们一起胡闹。” 几人的话题就这样歪到了天边。 “大奶奶，鱼儿”，宋大山带着几人，抬着已经处理好的猪，往宋鱼家来，几人停下话头，转头处理分到的猪去了。 宋红玉家的猪也被他们分好，两母女想着看炒松子，也没有回去处理，左右天冷不怕坏。 几人忙碌一阵，又吃了午食，泡松子的时间便到了。 几人按照方莲所说，炒热了已经烘干的沙子，将沥干水的松子放进去炒，不久便传来啪的一声。 “开了开了，真的开了！”宋红玉惊喜不已。 宋虎睡醒从房中出来，听到喊声也赶紧跑过来看，“太好了，不用咬了！”他正在换牙，门牙缺了一颗，很是不好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