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叶禹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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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银光乍现，力至半途，功亏一篑。
因横斜里又窜出的一人。青莲冠、青莲衣，铁质拂尘架住沈明月的短刀。这人瘦弱，双眼浑浊，似女儿家白嫩修长的手指轻拈着唇边的胡子。
“平日里清汤寡水吃惯了，今天居然碰上两个这样娇媚的小姑娘。是咱兄弟艳福不浅啊。”
他的八字胡于风中轻颤动。
沈明月心下骇然，惊呼道：“是你”
“你这小丫头莫非知道我是谁”
众人齐齐看向沈明月，就连那高大的胖子手上力气微松，给予燕远宜喘息的机会。
“自然知道，你不是十二月初一那天在落星山下找左山主麻烦的人。”趁此机会，她朝着另两位打起眼色。
两方势力悬殊，燕帝姬又成为人质，于被动境地上雪上加霜。若想救下燕远宜，逃出生天。只能于其不备，飞快出手，后齐撤出这二人视线。
禹、燕两人都清楚其神色含义，但行动却有所不同。
禹堂已经将手放在身侧，握住剑柄，左脚向后方退后半步距离，双目凝视着钳住燕远宜手，想得是怎样一击必胜，最好能直接卸下那人胳膊。
反观燕致只握住兵刃，做出救人心切的模样。他整个身体仍然直立，未有半点前倾动作。
沈明月恨铁不成钢，内心焦急却无法再多提示。
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正步步逼近。他贪婪的视线就如一条肥厚的虫子，正肆意的爬过沈明月每一寸的皮肤。
冷风大盛，都驱散不走其令人作呕的情态。
男人道：“嘿嘿，倒是我眼拙了，竟没有发现人群中竟然还有这般漂亮的小姑娘。害得我在那小破镇上素了许久。”
沈明月已经能闻到男人口腔中的腥臭，她紧闭双眼，看似已经做好被折辱的准备。但看她手腕轻转，直接反手将短刀前送，抵住男人的腹部。
刀尖刺破衣襟，男人大惊，这是他轻敌的下场。小姑娘正不断加重力气，内里柔软的皮肉已经与冰冷相触。
他看清少女猛然睁开的双眼，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从其中涌现。
看待一个死人，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情绪。
他的心智终于从美色中挣脱，作势就要掐住沈明月的脖子，但沈大小姐已经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腹部疼痛，困住他前进的步伐。男人将拂尘甩出，腾出双手捂住腹部，指缝中渗出了血红。
“大哥，你的肚子在流血。”胖子高呼一声。
他神情紧张，已经顾不得左右，带着燕远宜就向前冲去。庞大的身躯，本就是一把利器，所有伤害他兄弟的人都该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这个时机，禹堂似羽箭，剑光乍现，一瞬间就刺出了七八剑。
但谁也不曾料到这胖子竟如此轻盈，他身上层层叠叠的肥肉荡漾成波浪，让每一道致命的剑光融化其中。
禹堂的行为激怒了他。
胖子将燕远宜抛到一旁，双拳锤胸，气沉丹田，声如狮吼。除那八字胡男人，众人被震倒在地。
沈明月捂住心口，其跳动的频率与胖子的吼声同步，血液正奔流至此处，强大的负荷就要使其炸裂。
狮吼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今朝宗门改换门庭，少林这等源远流长者在时代变迁中，失去了本来的活力。如今只有在各大城市的寺庙中可窥探其旧日盛景。
这胖子五毒具沾，显然不是佛门子弟。她旧日曾听说，少林功法缘自西域，后经本土发展才日渐盛大。但不能否认两者同源，功法有共通之处。
沈明月吐出一口鲜血，手指抓地，留下三道痕迹。她强忍着痛苦，问道：“你们，你们俩人是，是煌火派的”
“小姑娘倒是不笨，我们兄弟二人是煌火五杰。我是胡一虎，那边是我小弟孟五胡。”胡一虎钳住沈明月的下巴，伸出大拇指擦掉她嘴边的血迹，“你们这两个小姑娘若是识相些，叫我们兄弟快活快活，哪里用吃这种苦头。”
沈明月不吃这一套，她嘴巴动了动，直接将一口血沫吐到胡一虎的脸上：“煌火，五杰，我看是五丑差不多。佛道兼之，最后也只不过是四不像罢了。”
胡一虎也不恼，他松开手，转而就去摸沈明月的腰：“反正小姑娘你也活不长了，爷爷我虽然好色，但是对死人还是下不去手，快些把东西交出来。”
他旁挪一步，露出另外三人的身影，众人皆被狮吼功震慑。哪怕是燕致也再也无法保持其翩翩公子形象，面目狰狞。
“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地图，快把地图拿出来。”胡一虎怒吼道，“你藏在哪里了，快点交出来，不然叫同伴死无全尸。”
沈明月看见孟五胡确认自家兄长无碍后，又走到燕远宜身边，这一会已经将其外衫撕成两半。
大燕帝姬代表着皇家乃至帝国的脸面。除此之外，她与沈明月皆为女子，这种痛苦感同身受。沈明月恨不得将这两人剥皮抽筋，生啖血肉。
但她现在也已经是自身难保，不过只要还有一分希望，就不能放弃。禹堂还在挣扎，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手上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却艰难爬到孟五胡身边，用佩剑去扎他的脚踝。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眨眼间，他又被掀翻在地。
希望难道一点也没有了吗
“呵，难怪煌火派只能以魔教自称，形式作风如此不堪大用。我倒是替你们的圣女不值得。”
白衣公子从天而落，一道气浪振开胡一虎。
沈明月伏在地上，只能看见一双绣着银边的靴子和落满白色梧桐花的袍角。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向上看去，其身体隐藏在渐深的月色中。
朦胧夜光笼罩他身上，宛如神只。
她已神志不清，对于两人对峙件的对话只能听得个大概。
胡一虎问道：“敢问是何方神圣。”
“神圣不敢当，江南无心山庄二少爷，叶禹之。”
沈明月似乎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但比之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更富少年气。可惜不是他，也幸好不是他，怎么能让左无因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伸出手，紧紧抓住夜禹之衣袍，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