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碗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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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沈玉宁很喜欢吃母亲做的汤饼。 他们本就是京城里普普通通的一户老百姓，家中靠买汤饼为生，因为爹娘恩爱，做汤饼的手艺又好，他们家的日子还算富裕。 在弟弟出生前，沈玉宁便是全家捧在手心的宝贝。 在弟弟出生后，家人也并没有忽视她，年幼的弟弟还成了她的小尾巴，崇拜的看着比自己大了两岁的阿姐。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男人坐下来吃了一碗汤饼，他一边跟老板闲聊，目光却忽然落到了年幼的沈玉宁身上，若有所思。 外面似乎在下雪，天气很冷，但家很暖和。 沈玉宁一口一口吃着汤饼，忽然发现有一滴血滴进了碗里。 那一滴血在汤中晕染，转眼间，沈玉宁发现自己的袖口不知何时也沾上了血。 那血依然在继续扩散。 直至，沈玉宁看到了自己倒在血泊之中的爹娘和奶奶。 一转头，她发现弟弟也被人用刀从身后捅穿了身体。 此时，那一名穿着红色官服的男人踩着地上的血笑着走到她身前，摸了摸她的头，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男人笑着说道：“从今晚后，你是我的女儿沈玉宁。” 沈玉宁困在这梦魇之中，久久不能醒来。 身侧一袭黑袍的男人看见了，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的额头似乎分外滚烫。 他沉吟片刻，吩咐下人打了水来，亲自浸湿了帕子，叠好放在沈玉宁的额头上，又细心的帮她掖好了被子。 云云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一袭黑袍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皇上亲力亲为照顾她们小姐。 楚珺珩垂眸，发现少女不知何时拽住了他的衣袍，此时正喃喃自语说些什么。 似乎是在……喊娘 楚珺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喊娘。 他的眉头不由微蹙，袖子被对方死死拽住，很快少女整个人就像树懒一样抱住了他的胳膊，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看上去又娇气又可怜兮兮。 楚珺珩想，就是这样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威胁周文之，且还威胁成功了。 他以为她是只狐狸，殊不知是只可怜巴巴的猫儿。 本已立春，外面却又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寝殿内炭火暖和。 等沈玉宁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身侧的云云。 见小姐来，云云惊喜不已，只是还来不及说一句话，眼泪就心疼的掉下来：“小姐你没事吧呜呜呜我好害怕……” 沈玉宁撑起身子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问：“这是哪儿” 云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听宫女说，这里是坤宁宫。” 在听到坤宁宫这三个字的时候，沈玉宁松了一口气。 看来，国师的话果然很有用。 她还未受皇后册封，但已经被送到了只有皇后才能居住的坤宁宫内。 此时一名宫女端着托盘从外面走进来，在见到沈玉宁以后，立刻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沈玉宁将这位宫女上下打量了一眼，她从前也不少入宫，自然知晓宫女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 此时此刻跪在她面前的这个宫女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衣裳，发髻妥帖盘起，眉眼沉静，一举一动都恪守本分规矩。 在见到了沈玉宁这个几乎可以称为“四嫁”的皇后娘娘时，她也并不对此感到好奇，就连多余的打量都没有。 沈玉宁问：“你叫什么” 宫女答道：“奴婢名唤南湘，是派来服侍娘娘的宫女，今后娘娘若有什么差遣，尽可吩咐奴婢去做。” 沈玉宁点了点头，她不顾自己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亲自下床将南湘从地扶起：“南湘姑姑请起，本宫初来乍到，应该多请南湘姑姑指教才是。” 南湘似乎没想到沈玉宁负伤也要亲自扶她起来，作为一个在宫中沉浮多年的老人，她对这位皇后娘娘的第一印象属实不错。 她想起陛下吩咐的那碗汤饼，立刻将汤饼端到了桌案前放下，道：“娘娘，汤饼还是热的，您现在刚刚退了烧，此时正该吃些热的补补身子。” 沈玉宁似乎有些疑惑不解：“汤饼” 南湘笑道：“是啊，娘娘睡梦之中拉着皇上的手，一直喊皇上娘亲，还要汤饼吃呢。” 她盛出一碗汤饼递给沈玉宁说：“皇上听了，立刻吩咐御膳房厨子，用鸡汤煨了一个半时辰，加了些西域那边进贡来的香料，才做出了这一碗呢。” 沈玉宁一时间无言，看着那汤饼心情复杂。 在南湘和云云的期待中，她用勺子舀起了一口汤放入口中，那汤滚烫鲜美，一口下去，口舌生津。 沈玉宁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暖了许多。 另一边，皇后刚刚入宫就病倒，皇上衣不解带亲自照料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琳琅宫内，赵宜绯几乎掀翻了整个案几，火气如何也压制不住。 “贱人！这个贱人！”她恨到了极致，长长的指甲扣入手心，直至手心都被指甲割破：“刚刚入宫就使一些狐媚手段勾引皇上！” “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嫁了三回人的荡妇也配当皇后本宫才应该是皇后才对！” 她的容貌娇艳，身材妩媚，一袭华丽织金蜀锦穿在身上，更显得贵气逼人。 赵宜绯气得几乎浑身都在发抖，身边的贴身宫女银枝上前一步劝道：“娘娘，气大伤身，为了这样一个贱人不值得……” 赵宜绯转身，用力拉住了银枝的手问：“你说那个贱人她凭什么！” 银枝看着这样的娘娘，劝解道：“娘娘，皇后娘娘是国师钦定，我们也没有办法。” 赵宜绯发泄完怒火，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脸上忽然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就算那个贱人是皇后又如何，本宫怀的可是龙种，是陛下长子！” 银枝上前扶住她：“娘娘，怀孕这件事可不能随便说出去，这后宫暗流涌动，恐怕会有人见不得娘娘好……” 赵宜绯点了点头：“本宫当然知道，本宫一定会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