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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惊弦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纠缠。 她秀挺的鼻尖与他高挺的鼻梁相蹭。 察觉到他不安分的手掌在衣下游移，玉娘慌忙按住：“二郎…” 气息微乱，她目光下意识瞥向烛火。 “明日…明日还要赶早回村，且…早些安歇罢。” 她低声说着，低头整理被弄乱的衣襟，指尖轻颤。 “好，”他低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听你的。” 两人并卧在床，赵惊弦却并未熄灯，还按住了欲起身熄灯的玉娘。 他坚实的手臂绕过玉娘的颈下，将她密密实实地圈入怀中。 另一只手，异常轻柔地、一下下抚在她单薄里衣覆盖的后背上，顺着那纤细的脊骨线条缓缓游移。 “你清减了！”赵惊弦语气笃定。 玉娘想起那封写着“吾妻玉娘亲启”的信，脸颊微热。 “没有，”她蜷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生出一种踏实感，“只是夏日穿得单薄了些。” 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帐，在他们身上投下朦胧摇曳的光晕。 “玉娘，”赵惊弦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这几个月，我不在家，你们过得可好” 她的脸颊贴着他颈窝温热的皮肤，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喉结的微动。 “都好。”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前，“娘身子骨硬朗，精神头也好。小攸懂事勤快。小鲤和团团也很乖。” 她的话语像细碎的珠玉，描绘着他缺席的日常，填补着几个月分离的空白，让他仿佛能看见家中的情景。 静默片刻，赵惊弦将她揽得更近些，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你呢” “我也很好。”玉娘轻声应道。 “玉娘……”他将唇凑近她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带着令人心悸的酥麻感，“你有没有想我” 问完这句，他不待她回答，低哑的嗓音便在她耳边轰然炸开：“我很想你。” 玉娘眼睫剧烈一颤，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赵惊弦却不允许她沉默，一向温和的他此刻用近乎逼问的语气：“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 “想。”玉娘无奈低语，“小鲤和团团时常念叨你。夜里醒来，有时会迷糊着喊‘爹爹抱’。” 她试图将话题引向孩子，以冲淡此刻令人心慌的亲密。 赵惊弦失笑，胸腔的震动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到她紧贴的背上，带着轻松愉悦的暖意。 他说起在京城的种种，思念如何蚀骨，高中榜眼时的激荡心潮，簪花跨马游街时万人空巷的盛况…… 玉娘听得入神，偶尔轻声追问细节，身体在他低沉的叙述中渐渐放松，仿佛被拉回了他意气风发的荣光时刻，分享着他的喜悦。 小半个时辰在温存的絮语中悄然流逝。 “熄灯吧……”玉娘轻声提醒。 然而，赵惊弦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开始灵活地解她的衣带。 玉娘一惊：“唔……你做什么” “为夫需得亲自确认娘子是否当真清减了。”赵惊弦的嗓音含着笑意。 “别闹，明日还得赶路。”玉娘觉得他越发……孟浪了。 衣衫褪尽，玉娘只得由着他。 然而屋内灯火通明，摇曳的光影下，她能清晰看见赵惊弦情动的眉眼，也深知自己在他眼中早已一览无遗。 “先熄灯……”她羞赧地别开脸，肌肤泛起一层薄红。 “熄了灯，”赵惊弦低语，手指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流连，“如何看得清娘子是否清减” …… 中间，赵惊弦不依不饶，非要玉娘亲口说出她想他了。 玉娘浑身酸软，困意上涌，只想早些歇息，只得依着他的意思，低声：“我……想你。” 夜半三更，月已中天，褪尽了初升时的暖意，只余一片清冷的素白。 赵惊弦轻手轻脚吹熄灯火，拥着沉沉睡去的玉娘阖上双眼。 室内只余云隙间漏下的清辉，为枕边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仿佛隔着一层浸水的薄纱，唯余淡淡轮廓。 偶尔一声虫鸣，更衬得这月华寂静如水，仿佛能滴落下来。 天光破晓，赵惊弦醒来。 他动作极轻地起身，唯恐惊扰了安眠的人。 待玉娘起身时，一家人皆已起了，赵惊弦与赵攸已将早食备好。 见无人留意她稍晚起，玉娘暗自松了口气。 匆匆用过早饭，恰逢虎子驾车到了门外。 “赵二哥！时辰到了，该出发啦！”虎子洪亮的嗓音在院外响起。 赵母与赵攸提着两个包袱出来，里面装着几张薄被褥。 赵惊弦抱起小鲤，玉娘牵起团团的小手，一家人登上了回木桃村的马车。 他们并未知晓，此刻府城官衙中，得知赵惊弦归家的官员，正安排人手准备今日登门，商议护送这位今科榜眼荣归故里之事宜。 然而，当府城派来的小吏抵达赵家时，得知的是赵家人已启程返乡。 这正是赵惊弦所虑。 他知晓官府若得知他返乡，定会兴师动众相送。 届时官差随行，村中少不得要费心张罗接待。 故而他特意早早动身。 路上，赵惊弦和虎子坐在驾车位，赵母、玉娘、赵攸带着小鲤和团团坐在车厢内。路途颠簸，顾及孩子，行程便放慢了些。 第三日清晨，马车终于驶近了木桃村。 早得了侄儿信说这两日回村的赵大伯，已将消息告知了村长和族长。 村长早早便安排了人手在村口轮值守候。 此刻守在村口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远远地，他就瞧见一辆马车扬着尘土朝村子驶来。 木桃村地处偏远，马车本就稀罕。 少年心头一跳，瞪大了眼睛。 待那马车行至近前，他激动高声问道：“车上可是今科榜眼赵老爷” 虽同住一村，但他家在村尾，赵惊弦家在村头，赵惊弦又常年在外求学、甚少归家，少年确实记不清这位榜眼老爷的模样了，或许小时候见过，也早已模糊。 赶车的虎子朗声应道：“正是！” 少年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转身拔腿就往村里狂奔，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回来啦！榜眼老爷回来啦！” 赵惊弦让虎子继续驾车进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