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晨不是洛雨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哥伦比亚边境,萨尔贡无人区外围,黑钢国际第7号哨站。 这里是文明与荒野的交界线,一堵由钢铁、混凝土和源石供能岗哨组成的脆弱堤坝,充当前线将荒野的无人区与文明隔绝开来。驻守在这里的鲁珀干员凯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一眼屏幕上稳定得有些过分的各项数据。 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 再过四个小时,等天亮了,就能喝到热咖啡,吃到烤得焦脆的肉干。 听说有一辆来自提卡伦多的补给车早晨会到这里,也不知道这次那个司机老哥有没有带他最喜欢的那种辣味小零食…… “叮咚,您有一条紧急信件,请及时查收。” 终端上突然炸开的提示音,让正在畅想美食的凯尔瞬间清醒过来。 他皱着眉,嘟囔了一句:“谁啊这大半夜的……” 以往这个时候,除了系统自动发送的日志备份,什么都不会有。 凯尔迷迷糊糊地点开邮件,发件人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老霍克,一个和黑钢合作了快十年的天灾信使,这老家伙比无人区的蝎子还精,从不发没用的信息。 邮件里只有一个音频文件。 点击播放。 首先灌入耳朵的是狂乱的风声,还有某种东西划破空气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尖啸。 “萨尔贡北边(杂音)……出现异常生态圈扩张!一片……一片会动的森林!‘哥伦比亚粗口’,它就像是在……它在吃信号!”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之后,音频像是被什么东西粗暴地切断。 会动的森林吃信号老霍克喝多了还是脑子被沙暴吹坏了凯尔的心脏却不听使唤地猛跳起来,他立刻调出区域地图,将信使最后传来的那个模糊坐标进行定位。 那片区域在地图上是永恒的黄色,代表着“无生命迹象”。可老霍克的声音里那种纯粹的恐惧,装不出来。 他转过身,启动了连接总部的加密远程通讯设备。 “7号哨站呼叫巴伦总部,收到请回答。”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慌的“沙沙”声。 “搞什么”凯尔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抬手“啪”地一下拍在控制台上,“喂巴伦总部我是凯尔!边境7号哨站呼叫,听到请回答!” 没有回应。 他又快速切换频道,尝试连接区域内的6号和8号哨站,结果一模一样。所有的通讯频道,无论是加密的军用线路还是普通的民用波段,全都失灵了。 信号被“吃”掉了。 老霍克最后那句话在他脑子里炸开。 一种被世界隔绝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他所在的这间值班室,连同整个7号哨站,仿佛成了一座漂浮在虚无之海里的孤岛。 那些闪烁着正常数据的屏幕,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 就在这时。 咚。 一声缓慢而沉重的闷响,从他身后那扇厚重的合金门上传来。 凯尔浑身的毛发瞬间倒竖。 咚。 又是一下,比刚才更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全身的力气撞门。这扇门是向内开的,他能感觉到整个门框都在轻微震动。 咚。 第三声。沉闷,有力,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冷酷的节奏感。 凯尔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那扇门。这个时间点,这个哨站,根本不应该有第二个人来到这间独立的值班室!巡逻队有自己的出入通道和时间表,而且他们会用内部通讯呼叫,绝不会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敲门! 他缓缓后退,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他的武器,一把破甲手弩。 外部监控的画面就在他手边的屏幕上,只需要按一个键。 可他的手指却僵在半空,不敢按下去。 万一……万一屏幕上出现的,是比寂静的通讯和诡异的敲门声更可怕的东西呢 与此同时,在那片诡异的白色浓雾中,伊娜莉丝正手持铳械警惕地前行。 这里的空气让她很不舒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一把潮湿的、发了霉的泥土,里面还混着植物腐烂后那种令人反胃的甜腻味。 她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鼻子。 脚下的地面软得不像话,踩上去有种奇怪的弹性,让她联想到了某些生物的内脏。 这感觉太糟糕了,难道她现在正在某个巨兽的腹腔里行走 最让她费解的是,这座森林在她每前进一步,前方的树木与藤蔓便会无声地向两侧退开,谦恭地为她让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径。 而她身后的路,在她走过之后,又迅速地、迫不及待地合拢,像是生怕她会后悔一样,断绝了所有退路。 “不给回头路是吧”伊娜莉丝回头瞥了一眼那严丝合缝的树海墙壁,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让我去看什么。” 这感觉不像是在探索,更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押送。 某个藏在暗处的东西,正用这种方式催促着她,引诱着她走向某个未知的终点。 前方几米外的地面,随之同步地鼓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在下面。 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并非听到了什么声音,而是一种震动,正通过这片烂肉般的地面,一下,一下,有节奏地传到她的脚底。 像是某种……心跳 伊娜莉丝拇指轻轻一推,打开了铳械的保险。 “噗嗤——!” 泥土和黄绿色的脓浆四下飞溅,一个玩意儿破土而出,带着一股浓郁到呛人的霉味和血腥气。 那东西的外形,像一颗营养过剩的巨大蘑菇。 惨白的菌柄上,布满了扭曲的、青紫色的血管状纹路,还在随着某种频率微微搏动。几根粗壮得像是老树盘根的触手构成了它的腿部,支撑着它痉挛般地抽搐了几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它头顶的菌伞一张一合,像是在呼吸,散发出病态的、惨绿色的磷光,把周围的白雾都映上了一层不祥的颜色。 伊娜莉丝皱着眉,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新出场的“本地居民”。 这小东西长得也……太别致了。 “萨尔贡的生态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创意了”她自言自语,语气里听不出是赞叹还是嘲讽,“哥伦比亚那帮子自诩时代先锋的艺术家看了都得给你磕一个。不,磕一个不够,得当场拜你为师,哭着喊着求你传授‘后现代魔幻主义’的终极奥义。” 那“蘑菇兽”似乎被她的声音激怒了,菌伞下方猛地从中间无声地撕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如同钢针般的牙齿,齿缝间还滴滴答答地淌下恶心的黏液。 “当众流口水,看来你家长没怎么教你礼仪啊……”伊娜莉丝稍微调整了一下握铳的姿势,“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叽——!” 一声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啸之后,蘑菇兽迈动着那几条笨拙的根须腿,毫无战术可言地,直愣愣地朝伊娜莉丝冲了过来。它沉重的脚步踩在烂泥般的地面上,发出“啪叽、啪叽”的声响,腐败的汁水被踩得四处飞溅。 “叫得还挺凶。”伊娜莉丝抬起手臂,冰冷的金属准星稳稳地套住了那团移动的、发着绿光的菌伞,“就是不知道,你这颗大脑袋,抗不抗揍。” 然而,就在她食指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如同铅块般沉重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手中的铳械仿佛在顷刻间增重了百倍。 她的手臂猛地向下一沉,别说瞄准,就连将枪抬平都成了一种奢望。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无形的针管悉数抽走,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那片烂泥地里。 这整片森林在搞鬼! 伊娜莉丝银牙一咬,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百种骂人的脏话,但眼下的情况却不容她分神。那颗大蘑菇已经近在咫尺,腥臭的狂风扑面而来。 放弃硬碰硬的打算,她凭借着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强行扭转身躯,向侧面扑了出去! 轰! 蘑菇兽几乎是擦着她的后背撞上了她身后那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树。 整棵树剧烈地摇晃,无数腐败的叶片簌簌落下。 “呼……呼……”伊娜莉丝半跪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 那东西不聪明,行动模式也蠢得可怜,她立刻有了判断。 蘑菇兽晃了晃它那颗巨大的菌伞脑袋,似乎对自己一击落空感到十分愤怒。它调转方向,再次锁定了伊娜莉丝,菌伞下的利齿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嘿,大个子,来玩个游戏。”伊娜莉丝撑着膝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嘴上却不饶人,“看看是你的脑袋先开花,还是这些树先倒下。” 她不再试图攻击,而是利用自己虽然被削弱、但依旧远超对方的敏捷,在这片不断为她开路的林间空地上,开始了一场危险的“捉迷藏”。 她用言语挑衅,用动作引诱,让那头发怒的“蘑菇”将全部力气都宣泄在那些坚硬的树干上。 “这边!看这边!对,你左手边!不是,是你的左手边!你分得清左右吗” 轰隆!又是一棵树遭了殃。 “哎哟,可惜了,又差一点点。”她轻巧地跳开,甚至还有闲心拍了拍手上的泥,“要不要我站着不动让你撞一次给你点成就感” 蘑菇兽的怒火显然已经被点燃到了极致,尖啸声越发刺耳,行动也愈发狂乱。 在又一次引诱对方撞向一处由两棵巨树形成的夹角,造成其短暂的卡顿时,伊娜莉丝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机会。 她右手的仿生利爪在昏暗的林间划过一道冷厉的弧线,在惨绿色的磷光映照下,带起一抹致命的寒光。 “噗——!” 利爪精准地刺入了蘑菇兽菌柄下方一处柔软的褶皱!那里的触感,黏腻、温热,像捅进了一块半凝固的油脂。 “嘶——!” 蘑菇兽发出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伊娜莉丝甚至能感觉到从手臂传来的一阵阵痉挛。 紧接着,那庞大的躯体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随着伊娜莉丝抽回手臂,那副巨大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瓦解。 最终,在伊娜莉丝面前,它化作了无数萤火虫般的金色光点,盘旋着、飞舞着,缓缓消散在浓稠的白雾之中。 伊娜莉丝甩了甩右臂,那团黄绿色的黏液像是某种劣质胶水,牢牢地粘在她的仿生利爪上。 她嫌恶地“啧”了一声,试图在旁边一棵树的树皮上蹭掉,结果只糊得更开,还沾上了不少腐烂的木屑。 “……真是谢谢你了。”她对着蘑菇兽消失的地方,毫无诚意地道了句谢。 眼前那场盛大的“葬礼”还在继续,金色光点飞舞盘旋,把这片昏暗的林地照得像个廉价的梦幻舞台。 “搞这么大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她低声咕哝着,警惕地用左手地铳械随时准备给下一个从雾里钻出来的东西来个“惊喜”。 话音未落,那些光点忽然不跳了。 它们像是听到了某种指令,在空中汇聚成一条细长的光带,调转方向,径直朝她涌了过来。 “喂!等等!我可没点这项服务!” 伊娜莉丝头皮一麻,想也不想就往后跳开。可身体里那股该死的虚弱感还没散干净,这一跳软绵绵的,差点又把自己绊倒。 完了。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词。 光带不管她的抗议,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毫不客气地穿过她的作战服,钻进了她的身体。 没有灼烧,没有刺痛,什么都没有。 反而一阵温热的、酥麻的、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从胸口迅速扩散到全身。 那感觉……就像在极度缺氧后猛地吸入了一口高纯度氧气,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那股沉甸甸地压着她、几乎要把她骨头都碾碎的疲惫感,正在快速消退。 伊娜莉丝愣在原地,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握了握拳。 有力,而且灵活。 她又试着抬了抬那把沉重的铳械,手臂稳稳地举起,冰冷的准星再次变得清晰而稳定。 力量……回来了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那片已经空无一物、只有几片烂叶飘落的地面。 杀死它,然后……吸收它 这算什么战利品还是某种强制性的能量回收系统 “开什么玩笑……” 这个地方的规则,比她想象的还要野蛮,还要直接。这里不是简单的猎杀与被猎杀,而是吞噬与被吞噬。 你死,你的力量就成了别人的养料。 伊娜莉丝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了扯,却发不出半点笑声。 她缓缓扫视着周围那些影影绰绰的巨树,浓雾深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伺。 “原来是个自助餐厅啊。”她轻声说,将铳口微微下压,“问题是,谁才是那个吃饭的” 算了,不想了。 想也没用。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蘑菇兽消失的地方。那里除了被撞得乱七八糟的腐殖土和烂木头,什么都没有…… 不,不对,有什么东西就在那片狼藉的正中央。 最后一缕即将熄灭的金色光点,像是找到了归宿,温柔地沉入了泥土里。 紧接着,一抹极不协调的色彩,从黑褐色的地里探了出来。 它生长得快得邪门,简直像一段被加速播放的影像。 漆黑的茎秆破土而出,笔直向上,顶端一个紧闭的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绽放。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钟,快得像个幻觉。 伊娜莉丝没动,只是把铳口对准了那朵花。 这朵花很诡异。花瓣是那种近乎于黑色的深紫色,边缘却泛着一圈惨白的微光,仿佛凝固的月色。它没有香味,只有一种存在感,一种安静的、不祥的存在感。在这片死气沉沉的林子里,它开得如此突兀,如此……傲慢。 她慢慢走上前,在安全距离停下,用铳口轻轻碰了碰那柔软的花瓣。 没有反应,不是陷阱 鬼使神差地,她蹲下身,收起武器,伸出了自己那只没戴仿生利爪的、干净的左手。 触碰的瞬间,一股信息流,像冰冷的海水,蛮横地灌进了她的脑子里。 【伊比利亚海崖之花……】 一个遥远的、由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呢喃,直接在她灵魂深处响起。分不清男女,也分不清老幼,仿佛是无数亡魂的合唱。 【……生于绝境,向阳而开,象征着……希望。】 【……但这一朵,不一样。】 【它脚下没有坚实的岩石,只有腐烂的尸骸。它听见的不是海浪的歌唱,而是生命被撕碎时的尖啸。它见过的不是归家的船帆,而是一个又一个坠落的、绝望的身体……】 【……本应象征希望的花朵,被喂饱了太多的绝望……】 【……它拒绝了希望。】 伊娜莉丝脑中剧痛,像是被一根钢针狠狠扎了进去。她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那股强行侵入的意识随着她收回手而瞬间消失,但那冰冷的、死寂的呢喃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再抬头时,那朵花已经不见了。 在她收手的瞬间,它就化作了一捧黑色的飞灰,被雾气一卷,便再也无迹可寻。 仿佛从未存在过。 “……” 伊娜莉丝喘着气,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 她忽然觉得有点冷。 这个鬼地方,不只吞噬力量,还会……讲故事 一个不怎么好笑的故事。 她站起身,甩了甩头,试图把脑子里那段莫名其妙的、关于花和绝望的呓语给清出去。 “烂俗的悲剧……但是……” 这鬼地方的花都这么有个性,那别的东西还得了 她话音未落,前方的森林便再一次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这不是什么缓慢的生长或移动,而是蛮横的、不讲道理的重构。像是有人嫌这舞台不好看,直接伸手进来,把积木推倒重搭。 树木无声地退入浓雾,地面在她脚下震颤、拼接。 又是三条岔路。 一模一样的三岔路口,仿佛一个不断重复的恶意玩笑。 伊娜莉丝抬眼望去,这次的选择题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直白,甚至带着几分诱惑。 左边,黑得深不见底。那些扭曲的巨树盘根错节,像一只只蛰伏的怪物,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腐朽、沉闷的气味。一看就是通往“最终boss”的老套路。 中间那条,是些低矮的灌木丛,荆棘丛生,像是迷宫的外围,走进去大概率要被绕到死。 而右边…… 右边那条路,雾气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甚至能看见远处那片熟悉的、属于萨尔贡的夜空,几颗星星倔强地闪着光。 是自由吗 是回去的路 这个词在她脑子里弹了一下,带来一丝短暂的、几乎要让她动摇的暖意。 就这么走出去,回到熟悉的世界,找个地方喝一杯,然后把这里的经历当成一场荒诞的噩梦忘掉。听起来……真不错。 “然后呢”她问自己,“把芙兰卡和慑砂扔在这儿喂蘑菇” 那两个家伙,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三条路 以芙兰卡那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没准会选中间那条,觉得更有“探险”的感觉。至于慑砂……他大概会冷静地分析半天,然后选一条最不可能的路。 “啧。” 伊娜莉丝撇了撇嘴,视线从那片诱人的星空上移开。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 她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左边那条最黑、最压抑的道路。 几乎是踏入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便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温度,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些若有若无的呢喃声,在这一刻清晰得像是有人贴着她的耳朵在吹气。 叽叽喳喳的,听不清具体内容,却让人头皮发麻。 “欢迎光临”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对自己刚才的比喻做了个回应。 她握紧了右手的仿生利爪,金属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作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突然,她的目光定住了。 前方不远处,一棵巨大到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树上——那树干扭曲得像个正在哀嚎的人——挂着一抹极其扎眼的颜色。 一小块橙色的布料,被尖锐的枯枝勾住,正随着阴冷的风,无力地摆动。 “……” 伊娜莉丝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那个颜色…… “芙兰卡……”她几乎是把这个名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冒出另一个念头。 “你这家伙,就不能穿点不那么扎眼的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