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四少爷教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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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咻”的一声，直接呈现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撞到了院墙上，才停了下来。 “哇，三少爷你太厉害了！”小满一整个不敢置信，张大了眼睛，面现敬佩之色，这孩子这反应力也太好了。 肢体语言的表现力更胜于语言千百倍，三少爷感受到了，努力压下内心的澎湃，绷着小脸，挺起了小胸脯。 小星离院墙边比较近，她小跑两步过去把球捡了回来，“三少爷，你再试一次。” 虽然她没打过这球，但也知道这很难。 “好。”三少爷摆好姿势，举着球棍认真盯着球。 小星把球抛了过去。咻，球又被打飞出去了。 “哇。”众人拍手叫好。 小满去捡球。 第三次的时候，小满没扔好，他打偏了。 换四少爷上。 四少爷基本上是每击不中。 换沈池，也不行。 小满为了鼓励小的两个，扔球的时候尽量照着他挥动棍子的轨迹扔，这样，也是三不中一，即使有的可以打中，但也没有什么力量，基本是落在一个比较小的圈子里。 轮到三少爷的时候，三次有两次就得跑到墙根去捡球。 多亏是线球，如果是硬点的材质，不用几天就要修补院墙了。 三个人轮流玩，一人三次机会，如果全中，就再得三次机会，如果有一次不中，就换下一个人玩。 小满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增加三少爷的难度，不然另外两个就只能看着他玩了。 小满和小桃陪着玩，小星和小月去收拾屋子了。 玩了一个时辰，沈池累得小脸红扑扑的了。 不得不说，这三个小孩体能真是不错。 到了后面，如果球被击打出去，另外两个孩子就会跑着去捡。 小桃很满意，不然今天一天得累死她。 回了屋子，已经收拾清爽了，小月给每个孩子的后脖领处都塞了一块软软的细布，再拿布巾给每人擦洗了手脸，抹了香脂。 弄好后，三个人乖乖地坐在小椅子上喝水，吃点心。 “小满姐姐，这个太好玩了，我还想玩。”三少爷说。 “好。下次你来的时候，咱们就玩。”小满答应他。 “小满姐姐，我想学九九乘法表。”沈池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好。你吃饱了吗把这杯水喝完，咱们就学。” 沈池乖乖地喝水。 小桃看着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家里也富裕些，能吃的略饱，穿得稍暖，是不是自己小的时候也不用干那么活，挨那么多打。只需要喝水，就能听到夸赞的话。 心头苦笑了一下，暗骂自己：吃了两天饱饭就张狂起来了，自己拿什么和人家少爷比。 “好了，咱们开始学喽，大家要……”小满拍手引起三个小家伙的注意。 “认真听。”三少爷说。 “坐端正。”四少爷说。 “不跑神。”沈池答。 “如果要想喝水如厕怎么办” “举手手。”三少爷举起了手。 “说的对，棒棒的。”小满笑着夸奖：“那么我们开始喽。一一得一，我说一一，你说。” 她指了指沈池。 “我说得一。”沈池按照韵律拍着手回答。 “一一得一，回答正确，你真棒。”小满竖起拇指，继续打着节拍说：“一二得二，我说一二，你说。” 这次指的是三少爷。 三少爷前半段学的很是不错，很容易就回答出来了，骄傲地看着沈池，沈池立刻露出酒窝。 三少爷满足极了，都恨不得到床上打个滚儿。 “小桃姑娘，小桃姑娘。”小星悄声叫正看得入迷的小桃。 “哎”小桃扭脸一脸迷茫。 “后厨还准备了荠菜馅馄饨，特别鲜，咱们过去尝尝吧。”小星指着外面的茶炉房说。 “啊，好。”小桃笑笑，又看了眼闪闪发光的小满，即使顶着那个惨不忍睹的刘海，却还是耀眼。 “这是桂圆红枣茶，前几日才送进来的。能补补气血，你多喝些，对你这个年龄的小娘子们好。”小月坐在桌边笑着招呼她。 “谢谢小月姐姐。”小桃道谢，在她对面拣了个椅子坐下。 这个茶炉房很大，却只在窗下摆了两个大些的炉子，炉眼上都放着茶壶，微微冒着白烟。 屋子中间有一方长桌，桌中摆着一只缠枝莲花图案的美人瓶，上面斜插了一枝开得正盛的迎春花。 淡淡的香味萦绕鼻端，这香味真好闻。 靠北墙摆了一长排的架子，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盘碗，还有好些个大小不一的罐子，上面贴有标签，但小桃看不懂。 “小桃，这是荠菜馅的，说是冬棚里边边角角的地方长出来的，混着猪肉馅，鲜的嘞，你尝尝。”小星端着一只白瓷碗，放在她面前。 “谢谢小星。”小桃道谢，拿起白色的调羹，吃了一颗馄饨。 “真好吃。”小桃赞道。 “喜欢便好，多吃一些。” 午时刚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沈池了。 毕竟人家府里要办大事，自家的孩子老是去叨扰，并不太好。 “爹爹说大叔叔要娶婶婶了，我这几日就不能来了。”沈池让小满把他抱起来，贴着她耳边说：“我回去让奶娘做一顶纱帽与你。” 小满贴了贴他白嫩的小脸，轻声回复他：“那谢谢池少爷了。” 沈池露出了小酒窝。 大少爷成亲前一天，整个国公府都忙碌了起来。 小月小星都被征调到前院去了，大婚当日，要在前面做事。 四夫人院子里也只留了两个人，其余的都去前面了。 四少爷看着小满的头发直发愁，看样子，好像只能是小满姐姐抱他去观礼了。 晚上和四夫人吃饭的时候，四夫人忽然说：“四爷，芮儿也大了，你明日不若带着他去爷们堆里走走吧，我带着小五，实在是顾不得他了。” 四爷点了点头：“也行。我早上要先去支应，你去了母亲那，就让人把他送到前院去。” 那一刻，四少爷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救赎，高兴之余立下誓言，日后一定不能再让小满姐姐自己剪头发了，嗯，她刘海稍微长一些，他就让小月姐姐帮她剪。 晚上培训回来的小月和小星和她说着见闻。 前院和后院真的不同，都是爷们，大声说话的，行为粗鲁的，能说会算的，各色人等见了个齐全。 国公夫人身前的蔡嬷嬷是最高总指挥，由她坐镇，分派给各个管事嬷嬷工作，管事嬷嬷再带着她的任务和组员，事先演练一番。 小月和小星是负责给女眷桌上菜的。她们俩和四夫人房中的姐姐们都做这个差事。 只需从院前，接了菜，再传送至里面的桌上，摆好就行。 国公夫人专门请了得月楼的大师傅来掌勺，自家的大厨们只配给他打打下手。 这位大师傅带了十数个徒弟。 甚至连端菜的人都带来了。 穿着统一的青色衣帽，口鼻处还覆着青巾，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六盘菜，快速行走，不喘不颤。 许多浇汁的菜品，连汤都没有溅出半点。 这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等菜品全部上齐后，宴席也接近尾声，她们就能撤下了。 负责在酒席上侍候的，则是另一拨人了，接受的是另一种培训。 大多是各房的二等丫鬟，都是家生子。 二月初九日：宜嫁娶、搬家、上梁、开市、破土、启攒、扫舍宇。忌：无。 卯时不到，也就是不到五点，除了四少爷，大家就都起床了。 在立春刚过的时节，离天亮还早，外面不说滴水成冰，也很是寒冷。 几人呵着白雾，从粗使婆子手中提过装着热水的木桶进屋洗漱。 罗嬷嬷叮嘱小满看好家。 “今日事忙，也不一定顾得上你了。你自己照顾着自己吧，想动手，就煮些馄饨吃，不想动手，就吃些糕饼。”小月细细地和她说，“下午若是能得空回来，我便去大厨房与你带些吃食回来。” “我知晓了，你们赶紧收拾好去前院吧。别误了时辰被嬷嬷骂。” 小月和小星把头发全部梳整齐，整理了一下水红色的新衣，匆匆出门去了。 卯时正，也就是六点的梆子敲响，爆竹声响起。 全府开启了总动员。 四少爷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小满姐姐，天终于亮了。”四少爷声音还有点闷闷的、软软的。昨晚上来回折腾不肯睡，小月说，他问了一晚上，天啥时候亮。 “对呀，天亮了，咱们起床洗漱，然后去找娘亲，好不好” “好。”四少爷朝她伸出了手。 小满帮他穿好衣服，带他如厕所，洗漱。 今日穿了儿童版的大红色的交领贴里，宽袍大袖，腰系革带，上面装饰的是玉。 脚上穿着黑色的小鹿皮厚底靴。 头上戴了一顶学士方巾。 “我们四少爷最优秀的少年郎了。”小满夸了句。 四少爷美得不行了，他从来没穿过这么大袖子的衣服，自认为已经是大人了，学着他爹的样子，挺直胸背，一手背后，在屋里来回走动。 但他尚年少，且衣服又过于厚重了，就走得不太稳定，来来回回摇摇摆摆的，活像个小鸭子。 “四少爷，好好走路。” “知道了，小满姐姐。站有站样，坐有坐相嘛。娘亲说过的。”四少爷放下手来，好好地走路，就稳稳当当了。 小满给他腰上戴了一只荷包，里面装了三支棒棒糖，让他社交用。 从头到尾再检查一番，收拾妥当，牵着他的手，送他去找四夫人。 四夫人的院子里甚是热闹，五少爷早已经会走了，这会儿满院子乱跑，他奶娘在后面喊他小心些，他就更得意了。 好容易把他逮住，洗脸也哭，梳头发也哭。 穿衣服也不配合。 四少爷曲了曲鼻子说：“小五太过吵闹。” “等五少爷再大些，明白道理了，你再教他，好不好” “嗯。”四少爷认真点头。 四夫人正坐在妆镜上戴首饰。 奶娘，五少爷的丫鬟瑞儿，还有四太太身边的冰兰都围着五少爷在转。 “五弟，你看这是什么”四少爷从荷包里拿出了一支橙味的棒棒糖。 “咦。要……要。”二十二个月的五少爷，虽然还不太会说话，但他能听懂了。 “那你听话，好好擦脸穿衣。”四少爷认真地想了想说：“你听话十次，四哥就给你一支棒棒糖。” 刚要起身的四夫人，差点又跌坐回凳子上。 五少爷不知道听懂了没，反正是乖乖任奶娘摆布了。 四太太暗笑，这还是吃了年纪小的亏了。 四太太看了眼更漏，辰时一刻了，也就是七点十五了，该往前院去了。 婆母和大嫂虽已和她说过，小五尚小，不用太赶着过来，但去得太晚也不好。说不得这会儿都有交好的亲朋故旧登门了。 她要是不在，也不太像话。 三人吃了简单的早点后就出发了。 “一会儿到了祖母院子，娘亲让嬷嬷把你送到前院去找爹爹，若爹爹事忙，你一定要跟好长生，不要到处乱跑，记得了吗” “嗯。”四少爷认真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四夫人院子大，留下水月和一个三等丫鬟梅芳看门。 “水月姐姐，四少爷院子虚掩着门，我便先去了。”小满和水月说，梅芳听了便笑：“唉哟，和我一样小可怜，看不了热闹领不了赏。” 水月瞅了她一眼，她不吭声了。 小满笑笑回院子去了。 小满回到院中，先把需要送出去的废水，废物和恭桶送到院外，放在墙根处，等粗使婆子过来收走。 插好门，先把院子里收拾一番，再把茶炉房里的火封好，泡一杯桂圆红枣茶补一补，她前几日来了月经，但是只来了半天，就没有了。 就着昨日后面小厨房送来的糕饼当早饭。 听着前院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心知应是迎亲的人出门了。 吃完早饭，回了自己屋子，把东西整理了一番，近日又新得了些赏赐，有银子有首饰。 她把一些喜欢的，觉得有意义的收在盒子里，锁到箱笼里。 其它的收拾出来，放到妆台前的盒子里，准备做为打赏之用。 做人呢，不能小气。 该出的钱不能省，人脉有总比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