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的夏天我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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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梁希呈又送江引去医院换药，江引说她自己就行，梁希呈仍然坚持陪同。 他把车停在了医院负一楼的车库，俩人又从负一楼坐电梯上三楼换药室，电梯里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他们互不说话，一个人盯着电梯数字的变化，一个人盯着电梯玻璃倒映出的某人的背影。 护士还是昨天的那个护士，见到江引后问她感觉如何。江引说好些了，没那么疼了，梁希呈今天没进房间，就坐在门口外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地等着。 护士小姐姐让她注意伤口，不要碰水，江引忙不迭地答应着。护士又提起她男朋友的手腕，让梁希呈也喷点江引的消炎喷雾。 江引也觉得莫名其妙，她问护士：“男朋友” 护士也被问懵了，忙解释昨天处理江引腿上的伤口时，江引似乎抓伤了梁希呈。 江引这才恍然大悟，她当时没在意，也没觉出什么问题，听护士一说，她倒想起点什么来。 江引出去的时候，梁希呈在回消息。江引也挨着他坐下，顺着刚才护士小姐姐指引，看见梁希呈左手手腕，大概在手腕的内侧，看到两排指甲印。 江引斟酌再三说道：“你那手......是我给掐的。”梁希呈抬了抬手道：“没事儿，已经不肿了。” “不好意思。”江引面带愧疚地说道，“护士说让喷点药。” “喷了的，家里有药。”梁希呈云淡风轻地说道。 梁希呈接着又说：“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晚点我自己走。”江引回道。 梁希呈看江引不让他送也没坚持，他直接去了负一楼开车，江引则去奶奶的病房。 那天下午，晚霞似火，梁希呈从车库出来，所看见的世界就像一幅绚丽多彩的油画。 街道在晚霞的映照下，像是镀了一层浓厚的彩金，微风拂过，路边的树叶摇曳生姿，闪烁着红粉金光，梁希呈将车归入车流，平稳有序地随着前方的车辆向红霞漫天的街道驶去，霞光耀在玻璃上，耀在梁希呈的脸上，他面含笑意地放下了车窗，将左手伸出窗外，试着去握住一抹幸运，夏天来了，不，梁希呈的春天来了。 江引走出电梯，就发现走廊尽头的天空红霞漫天，她走进奶奶的病房，房间里所有的一切已被镀上一层金粉。 站在窗边的奶奶身上也是熠熠生辉，特别是奶奶全白的头发上在晚霞的映衬下金光闪闪，透过玻璃，江引看到天空尽处的云朵，如同被点燃的火炬，照亮了整片天空。她站在这间远离人群的病房，与奶奶姑姑共享这片宁静。 江引打开了手机相机，找准角度，自拍了张晚霞里的闪光祖孙俩。那是江引十八岁的天空，是江引在京北的第一个夏天。 江引在那天发了个朋友圈，配图就是她和奶奶的合照。文案是：偷闲的祖孙俩。 梁希呈是在晚饭后加的江引微信，下午说了网购单车，梁希呈说加微信方便转账。 江引那会儿在公交车上，前一天她没回去，下午又答应妈妈早些回去的。所以，那晚，她比往常回去得早一些。 到家的时候还没到八点，陈姨听到门铃响，就赶紧打开门迎江引进去，又问江引吃饭了没，还说大家都在客厅吃饭。 江引下午5点左右吃的饭，这会儿也不算饿，听到陈姨说他们都在，想着也去打个招呼。 那是江引来京北那么多天，第一次早归，第一次赶上赵家饭点，以往，她都是在外吃了饭，九点左右再到家，那会儿客厅也没什么人，她也免去了打招呼的烦恼。 赵政伟看到回来的江引，忙喊她过去吃饭，江引忙笑嘻嘻地说：“我吃过饭了，赵叔叔，你们慢慢吃。” 赵晓欧看到江引回来，忙把自己坐的椅子往里面靠了靠，意思是让江引挨着坐下再吃点。 赵晓宁头也没抬，依然是边刷着手机边扒拉着饭，严雪也喊江引再少吃点吧，陈姨已经去厨房拿了碗筷过来，边走边跟江引说：“小引，今天做的菜你肯定喜欢吃，是你妈妈特意做的红烧排骨和麻婆豆腐。” 赵晓欧温声说道：“少吃点吧。”说着又把身子往里移了移。 赵晓欧前些天见到江引一次，听陈姨说江引自尊心强，每天除了照顾病重的奶奶，还要打暑假工，很吃苦。 他自己也有妹妹，想到和妹妹同龄的孩子如此境遇，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同情，自然不好为难别人。 况且，爸爸和雪姨也是爸妈离异后才认识的，并非父母分开的元凶，对江引，他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他不像妹妹，妹妹是受妈妈的蛊惑，说严雪影响了父母复婚。其实不然，前两年，赵晓欧跟父亲说过，不建议他们复婚，他知道妈妈性格强势，从不服软。 所以，当初离婚时赵晓欧也大力支持。他太知道一个鸡飞狗跳的家令人窒息，他记得父母吵吵闹闹那几年，他常常留宿在爷爷奶奶家或好兄弟家。 那会儿，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父母分开。后来，父母真的分开，家里归于平静。 陈姨像妈妈一样细心入微照顾他们俩，他还想过陈姨若是跟爸爸结婚就好了，可是陈姨有老公有孩子，况且又比爸爸大十多岁，他忙打消自己荒谬又自私的想法。 后来，爸爸经人介绍认识严雪，她漂亮，也能干，比妈妈恬静些，做饭也好吃，也不像那些傍了金身的暴发户似的，立马就改头换面，耀武扬威。 她还是跟着爸爸一起上班下班，回家后也会帮着陈姨做饭洗衣，挺好，赵晓欧也不止一次地跟陈姨说：“爸爸找到雪姨挺好。” 陈姨把碗递给江引，又在先前吃饭的位置坐下，怕赵晓宁介怀，陈姨又站起来给赵晓宁夹了两块离她有点远的可乐鸡翅，顺手也给江引夹了一个，江引忙说谢谢。 赵晓欧也故意把碗伸出去，让陈姨也夹了个鸡翅到他碗里，尽管，鸡翅就在赵晓欧面前。 云城属于川渝地区，官方通报，晚上十点才能查到川渝地区的高考分数。 饭后，严雪让江引先洗澡，等下去书房电脑上查分，江引跟妈妈说手机上也能查分，相比于江引的无所谓，严雪更显着急，似乎有些慌不择路。 赵晓欧在一旁说：“雪姨，不要太着急，最开始查分容易卡顿，访问量太多了，查分系统可能会出现死机现象。”赵晓宁白了她哥一眼，独自拿着手机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