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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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宫中依例设宴，宗室皇亲、文武重臣皆需入宫领宴。这本是万家团圆喜庆的日子，但今年的宫宴，却处处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宫门处的守卫比平日增加了一倍，且多是生面孔，眼神锐利，巡查严密。赴宴的官员们彼此寒暄时，笑容也显得有些心照不宣，目光闪烁间，交换着只有彼此才懂的信息。 沈芷衣作为女学主管，亦有列席的资格。她穿着一身庄重却不失雅致的宫装，坐在离御座稍远，却视野开阔的位置。她能清晰地看到，太后周暮云今日装扮得格外雍容华贵，端坐在皇帝右下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与几位上前请安的宗室命妇谈笑风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皇帝萧景玄，则面色平静，举止如常，偶尔与身旁的重臣低语几句，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沈芷衣注意到，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顾影的身影，如同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侍立在殿柱的阴影里，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全场。 宴至中途，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裕亲王突然起身，手持酒杯，向皇帝敬酒，言辞恭敬，预祝国泰民安。然而，在他放下酒杯的瞬间，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与太后飞快地交接了一下。 沈芷衣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知道，信号已经发出。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玉佩，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悄悄对侍立在身后不远处的女官使了个眼色，那女官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这是她与萧景玄约定的暗号，意味着宫外的京营兵马，已按计划开始向皇城方向秘密移动，防备裕亲王可能调动的京畿卫戍部队。 果然，就在下一曲歌舞即将开始之际，一名内侍连滚爬爬地冲进大殿，神色仓皇，声音凄厉地高喊：“陛下！不好了！宫外……宫外有大批军队聚集，打着……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已将宫门围住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歌舞骤停，乐师僵立，方才还喧闹的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投向了御座之上的皇帝，以及他身旁的太后。 “慌什么！”萧景玄猛地一拍龙案，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何处兵马主使者何人说清楚！” 那内侍伏在地上，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是……是京畿卫戍副统领王将军的部下，他们……他们说是奉太后娘娘密旨，陛下……陛下身世不明，被奸佞蒙蔽，特来……特来清君侧，护我炎朝正统！”他终于喊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胡说八道！”萧景玄勃然大怒，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太后，“母后！此事您作何解释！”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太后周暮云身上。只见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的温婉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与肃杀。她迎着皇帝的目光，毫不避让，声音清晰地响彻大殿：“皇帝，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天下人吗你的生母，并非先帝宫中妃嫔，乃是宫外一介来历不明的民女！你这帝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哀家今日，便要为先帝，为这萧氏江山，拨乱反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