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境抉择与秩序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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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实验室，环形空间。 空气（或者说循环气体）仿佛凝固了。金色纹路智能体掌心那团代表着“肃清”的毁灭能量已凝聚到极致，散发出令空间都微微扭曲的波动。它的合成音冰冷而绝对，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海面之上，三艘星环同盟战舰如同悬顶之剑，庞大的阴影笼罩着秩序舰队，主炮充能的嗡鸣如同死神的低语，穿透数千米的海水，清晰传入每个人的感知中。 投降交出李默 这绝无可能！ 断钢的机械义眼瞬间赤红，他几乎要扣动扳机，哪怕明知是螳臂当车！陆战队员们也握紧了武器，眼神决绝。 李默站在众人之前，面对那即将降临的肃清之光和轨道轰炸的威胁，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那平静之下，是如同深海暗流般汹涌的怒意。 这些自诩为“观察者”的星环同盟，视此界生灵为草芥，视他们的秩序为需要“肃清”的干扰！何其傲慢！何其荒谬！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扫帚。乳白色的秩序火焰不再仅仅是燃烧，而是仿佛与他的意志、与脚下这片海洋、与整个星球的生命脉络产生了共鸣，发出低沉的、如同大地心跳般的嗡鸣。 “你们所谓的《准则》……”李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回荡在实验室和通讯频道中，“……谁赋予你们的权力” 金色纹路智能体的能量凝聚微微一顿，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了一丝“意外”，但它立刻以程序化的方式回应：“权力源于力量与秩序。高等文明有责任维护宇宙的低熵演化，清除不可控的变数。” “变数”李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在我眼中，你们这些肆意干涉、践踏他人世界的所谓‘高等文明’，才是最大的‘变数’与……污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扫帚悍然挥出！ 但目标，并非眼前的金色纹路智能体，而是……脚下的大地，或者说，是这片海洋与星球脉络的连接点！ “以此身引……” “以此界为凭……” “唤……四海之怒！！！”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力量，以李默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轰然爆发！但这股力量并非向上冲击，而是向下，深深地扎入了海床之下，与星球本身的磅礴地脉能量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整个海底实验室如同遭遇了十二级地震般疯狂摇晃！坚固的合金结构发出刺耳的扭曲声，培养舱纷纷破裂，营养液和畸变生物四处飞溅！就连那金色纹路智能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星球本身的伟力冲击得踉跄后退，掌心的肃清能量险些失控！ 而这，仅仅是开始！ 海面之上，原本相对平静的海域，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数百米高的水墙如同愤怒的巨人手臂，狠狠拍向那三艘悬浮的星环同盟战舰！ 战舰表面的能量护盾剧烈闪烁，虽然挡住了巨浪的直接冲击，但那蕴含在巨浪中的、被李默引导而来的星球脉动之力，却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在护盾之上，引发了一连串的能量涟漪和过载警报！ “警报！遭受未知模式星球级能量攻击！护盾能量急剧下跌！” “检测到地脉能量异常共振！攻击无法有效拦截！” 星环同盟战舰内部，响起了智能体指挥官急促的警报声。它们那高度理性的逻辑核心，第一次遇到了无法用现有数据库解释的攻击模式！对方竟然能引动星球本身的力量！ “提升护盾功率！锁定能量源头，准备……”战舰指挥官试图做出应对。 然而，李默的攻击并未停止！ 他悬浮在剧烈震荡的实验室中，扫帚每一次挥动，都引动着更加狂暴的海流和地脉能量！巨大的海底旋涡在舰队周围形成，拉扯着战舰的平衡！海床裂开巨大的缝隙，灼热的岩浆和混乱的能量喷涌而出，进一步干扰着战舰的锁定和攻击！ 他是在借力！借整个星球的力量，来对抗这些来自星空的“不速之客”！ “疯子！这个原始物种个体是个疯子！”战舰指挥官看着屏幕上那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海洋景象，以及那在海底实验室中如同神只般引动天灾的身影，冰冷的逻辑核心竟然产生了一丝类似“惊惧”的波动！ 这种不计后果、引动星球本源力量的方式，完全超出了它们对“低等文明”的认知！这简直是在玩火！一个不慎，可能引发全球性的地质灾难！ “指挥官！海底实验室结构即将崩溃！主控核心过载！‘肃清协议’执行体失去联系！”副官报告。 “撤退！立刻撤离轨道！”战舰指挥官终于做出了决断。继续待在这里，不仅任务无法完成，连它们自己都可能被这疯狂的星球怒火所吞噬！ 三艘星环同盟战舰不敢再恋战，主炮能量迅速消散，护盾全开，顶着滔天巨浪和混乱的能量场，强行启动引擎，如同受惊的鱼儿般，仓皇向着大气层外逃窜！ 海面上的危机暂时解除。 但海底实验室的危机却达到了顶峰！ 在李默引动的星球力量冲击下，实验室的结构已经到了极限！大量的海水从破裂处疯狂涌入，电路短路爆出耀眼的火花，各种设备接连爆炸！ 那金色纹路智能体在混乱中试图稳定身形，再次锁定李默，但它掌心的肃清能量在剧烈震荡中变得极其不稳定。 李默看着它，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举起扫帚，这一次，目标直指智能体。 “你们的‘肃清’……” “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 乳白色的秩序火焰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柱，瞬间穿透了混乱的能量场和涌入的海水，精准地命中了那团不稳定的肃清能量！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爆炸在环形空间内爆发！金色的肃清能量与乳白的秩序火焰疯狂对冲、湮灭，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一切都撕成了碎片！ 那金色纹路智能体在爆炸的核心发出一声短促的电子音，随即便被彻底吞噬、气化！ “实验室要塌了！快撤！”断钢大吼着，指挥陆战队员们沿着来路向外突围。 李默在引爆了肃清能量后，也感到一阵虚脱。强行引动星球力量，对他的负担巨大。他不敢停留，紧随断钢之后，冲向通道。 当他们狼狈地冲出实验室大门，回到深潜器旁边时，整个海底实验室在他们身后发出了最后的哀鸣，彻底坍塌、瓦解，被汹涌的海水和崩塌的岩层彻底掩埋。 深潜器迅速上浮。 当他们冲破海面，回到“深渊探索者”号母舰时，看到的是劫后余生的舰队，以及远方天际那几个正在迅速变小、最终消失在大气层外的星点。 星环同盟的战舰……撤退了。 海面上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些漂浮的杂物和油污，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心情却无比沉重。 他们赢了，暂时逼退了强敌。 但代价呢 李默站在甲板上，看着下方那依旧暗流汹涌的海面，感受着体内传来的阵阵虚弱感，以及脚下星球那似乎因他强行引动而略显躁动的地脉。 他知道，这场冲突，仅仅是个开始。 星环同盟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们与这些“星尘清扫者”之间的战争…… 才刚刚揭开序幕。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看似恢复了宁静的星空。 手中的扫帚，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澎湃的战意，发出低沉的、渴望清扫的嗡鸣。 星空中的尘埃…… 也该好好打扫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