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失在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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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张星将不知名的药物注入了奄奄一息的虎鲸体内。 突然，虎鲸猛地一挣扎，掀翻了身上的水手。 它红着眼睛，张开大嘴。蓝色光华流转。 苏雨大叫一声“闪开！”他持剑撑起水盾，附着柔水意。 可为只来得及如此，便被光束打中，蓝色的光束击飞了他，他撞穿了船。船成了碎片。然后水手们死的死，伤的伤，奄奄一息的就飞落大海…… 吐完光束的虎鲸此刻也没了气息。 只剩下刚开始的突击队员因为被掀翻，得以保全。 苏雨重伤昏迷前，给自己套了个柔水术，至少不会被淹死。 没过多久，天边的云开始积蓄起来。风吹着海面，浪打着这些修为低下的蝼蚁。活着的人们，捞起轻伤的同伴爬上死去的虎鲸的背，绝望的看着满是碎片和碎鲸鱼鲨鱼肉的海面。零星的几个同伴的尸体，他们也没有心情去打捞。他们静静的，静静的不说话。 闪电在头顶的上空炸响，狂风卷积着大雨。微薄的灵气也难以阻隔天地的伟力。 突击队长张星对着幸存的三十四个水手说“事到如今，灵气撑不了多久，我们进入虎鲸的鱼腹！那里有空气，能防水！” 事到临头就怕乱，就怕没个主意。 人们努力的从虎鲸头顶的出气孔进入鲸鱼体内……等待着暴风雨过去。 而张星早就在附近撒下深海巨兽的体液，用来驱散即将被鲸鱼血肉吸引过来的鲨鱼群。 苏雨漂浮在海面上，昏迷着，光罩开始摇摇欲坠。 他不知道的是，那条魔蟒始终护佑着他。 入夜，苏雨被冰冷的海水刺激醒了。胸口痛的无法呼吸。用仅有的灵力加固了柔光罩，开始了随波逐流的调息。 风吹不进光罩，只能吹的他往大海深处漂流。 他绝望的看着天，看着雨，努力的调息着重伤的身体。 大海，暴风雨的大海，巨浪滔天！ 他的天赋发挥到极致。这充裕的水灵力无处不在，他补充着灵气，用柔水意治疗着自己。 不能动弹的他，饥饿的他，随波逐流的他，竟然幸运的没有遇到海兽。 大约飘了十天，天空的乌云散开，阳光透过淡灰的云层照在他身上。他觉得自己有些力气，有些希望了。 他脚上覆盖灵气站在海面上，茫然无措。除了一身烂衣服和一把断剑，什么都没有。他潜入海里，捉了小鱼，就着清水诀的水，用断剑切了片，生吃起来。他要积攒力气。总能走回去！ 就这样，他恢复着伤势，他吃着生鱼，避着鲸鲨。他不知道方向，他想听天由命。 “小东西，这里没钱币。等会你的头指向那边，我就往哪边走。” 他掕起魔蟒搓成棍，旋转了几下……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他往前一直走下去……一直走…… 渺小的人，在苍茫的大海里。没有辨别方向的装备，真的迷了路。 张星一行人，在鱼腹中，渴了喝灵力制造的水，饿了吃鱼。直到鱼腹开始弥漫腐臭的味道，而且是很重的味道，他们才闻到。 张星第一个出去，看着外面天高云淡，风和日丽，看着四周茫茫大海，脚下腐烂尸体。他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儿，喊着同伴们出来，大家一起哭。 然而这三十五个汉子并没有放弃希望。他们剥下厚厚的虎鲸皮，包覆着捕获的鱼鳔。用骨头做成支架。建造了一个简易的鱼筏。这样，不用耗费灵力站在水上。他们微薄的灵力支撑不了多久。 躲在鱼腹的他们没有被风浪带到大海深处。他们只能等待着，不知方向的迷失后，原地等待，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于是他们轮流没日没夜的看着水流的方向，控制皮筏保持在这片范围……在苏雨的船失踪一月后，覆鲸帮觉得不对劲了。他们联络通讯器。通讯器没有信号。最后发来的消息是他们终于干掉了虎鲸。方位比较靠近深海。 于是在李霁强烈要求下，覆鲸帮把五艘救援船变成了十艘。把唯一一个破虚初境的太上长老请出来，去救他们的天才。 然而李清云并不知道，苏父苏母也不知道。 五天后，全速前进的救援队看到了破损的木板。看到了浮尸。每天太上长老都会虚空而起，高空搜索。 但是困于某些法则，普通修士很难在圣海长时间飞行。圣海上也无法使用飞舟。 直到第十天，疲惫的太上长老看到了一群狼狈不堪的人挤在一个皮筏上。 长老：“找到了！” 救援团欢呼起来。 船上的李霁露出了笑容。 如果只有一个活着的人，那个人一定是苏雨。因为他是驭物境。那么这一群人，更是放心不少。 船到皮筏附近。李霁笑着看着这群人。他一个一个看过去，笑容一点点消失。 李霁：“怎么没有！” “苏雨呢！” “你们船长呢！” ……李霁连珠炮一般的发问。 可幸存者们只是低着头，抽泣。张星站出来搭话“执事大人，船长他……抵挡了虎鲸临死的光束攻击，不然我们中一半活不下去……然后……生死不知……” 太上长老说“能发出击碎船只的光束这只虎鲸摸到了归一境的门槛……苏雨猝不及防，应该不至于死亡才对，我们再找找。” 海上寻找的希望，在一天天中渐渐消失。 苏雨应该活着，不，肯定活着。但是他应该迷路了。大海如此广阔。再也难以找到…… 找不到人，这些救援船也不能空耗着…… 从此。 覆鲸帮每次出航都会安排两艘船同时出发，一个时辰报告一次行程。帮里还加强了海洋生物物种的学习，配备了大量的探灵符，以求杜绝这样的悲剧。 每月都有救援船到附近逛一圈，保留着希望。 李府 李霁终于还是开了口。 “苏雨他要给你矢月岛的红珍珠，然后遇到了即将归一境的虎鲨…失踪了……为了救人……”然后他安慰着女儿。 李清云听到苏雨……失踪。这样的字眼，她愣在当场，没有哭，也没有动。 她只是突然感觉听不到父亲在说什么，脑子懵懵的。 霎时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鼻腔火辣辣的，鲜血直流。 她本能的推开父亲，踉踉跄跄的，木木的回了房间。 房间里，李清云面无表情，她有些不信，又觉得苏雨没死，那就有机会再见。 她打开床头的梳妆台，小盒子里有一颗红色的珍珠。 那是毕业礼物。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再也见不到苏雨了。就这样双目无神的看了许久。终于在一声雷鸣后，她失声痛哭起来，满天大雨将哭声淹没在虚无里…… “老爷，小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她只是对着红珍珠流泪……” 李霁叹着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像妻子离世时，他也伤痛欲绝一样。这样的情绪需要时间，甚至自残来消解。 这是别人无法帮助的。 矢月岛终究还是没有到。 苏雨就消失在大海里。 苏雨往一个方向走了两个月。他手腕上的魔蛇会时不时的放出月华气息，它控制月华的量，吸引过来的魔鱼就比苏雨强上那么一丢丢。 在“铁棍”的帮助下，苏雨拼命的与魔鱼搏杀，与天地相斗。 至此他体内灵气愈发醇厚，这把断剑使得也愈发顺手。 但是苏雨还是没有看到陆地，哪怕是一个小岛都没有。 他有些动摇了，这方向也许是错的。于是他往左转身，下定决心再也不改路线！总有一天会到陆地。 他是对的，他的第一个方向确实不是江陵的方向。 他又是错的，在海浪里，他哪里能控制自己的方向哪怕是对的，魔蛇引来一个强大的魔鱼，他就要慌忙逃窜。 于是，在“队友”的帮助下，他“坚定”的朝着大海的深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