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秦王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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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很困惑。” 一个平静的男声突然在巴也身后响起，仿佛在回应他心中的疑问。 “哦那我们讨论讨论” 巴也下意识地接话，随即猛地意识到不对！霍然转身！ 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男子，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正同样注视着下方混乱的监斩台，神情淡漠。 “你是谁！” 巴也心中骇然，他竟然完全没察觉到此人是如何近身的！ “我是谁，不重要。” 蓝衣男子甚至没有看他，目光依旧锁定下方。 感受着对方身上那深不可测、如同渊海般的内力波动，巴也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深知自己绝非此人对手，当下不敢再有丝毫犹豫，一边死死盯着对方，一边慢慢挪动脚步，随即猛地转身，施展轻功，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什么功劳面子都顾不上了。 … 骆小北仍在痛苦地嘶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姬如雪平静地看着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我说，我不是姬如雪，你信吗我说，天子是好人，从未想过将你们赶尽杀绝，你信吗我说，监国李嗣源根本不是为天子做事，你信吗” 骆小北脑海中闪过这一路上看到的，各地官府以“剿灭不良人”为名，对无数无辜百姓乃至他们这些真正不良人的残酷迫害。巨大的信息冲击和仇恨让他无法思考，他用力摇头，声音嘶哑： “我，我不信！”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多说。” 姬如雪不再解释，缓步向前，径直走向骆小北指向她的长刀。 “为什么！你要骗我！李星云在哪儿！你告诉我李星云在哪儿！！” 骆小北情绪彻底失控，看着步步逼近的姬如雪，他悲愤交加，失去理智般地一刀劈下！ “不可！” 玄净天等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们万万没想到，这少年竟然真的敢对姬如雪动手！ 噗嗤！ 刀锋砍入姬如雪的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 骆小北仿佛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姬如雪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然而，她的目光突然越过骆小北，看到了他身后悄然出现的身影，瞳孔微微一缩。 同时，刚才那个指认姬如雪的囚犯，瞳孔也是骤然收缩，如同见了鬼一般！ “住手！” 姬如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下一刻，她的身影如同瞬移般突然出现在骆小北身后！雾霜剑已然出鞘，可握着剑柄的，却不是她姬如雪。 冰冷的剑尖直指前方，散发出的凛冽寒芒令人生畏！ 骆小北只觉右侧寒光刺骨，他缓缓转过身，看到的却是姬如雪张开双臂，用她自己的后背，牢牢地护住了他，不知道究竟在阻挡着谁。 然后，他看见那柄散发着寒气的长剑，缓缓地、平稳地收回，然后精准地插回了姬如雪腰间的剑鞘之中。 骆小北难以置信地歪过脑袋，顺着前方看去。 只见一名蓝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他面容俊美非凡，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度，令人不敢直视。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姬如雪的身影，竟流露出些许难以察觉的柔情与无奈。 “我认得你！你是林远！是你！！” 那囚犯惊恐地大叫起来。 “秦，秦王！” 骆小北心中巨震，这个名字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几乎窒息。 林远没有理会他人，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抓住姬如雪的手，将药瓶塞入她手中。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我，既然已踏上这截然不同的路，何必还要如此，挡在前面。” 姬如雪握紧药瓶，低声道： “我只是奉命来救几位圣姬，而且，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哦我只是想来看看那所谓的洛阳不良旗有没有特殊之处，碰巧遇到。” 虽然这么说，但姬如雪心中明白，林远此刻出现在这里，绝不仅仅是巧合，这分明就是，嘴硬心软，放心不下。 “秦王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玄净天等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行礼，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 “女帝她，” 妙成天试图解释。 林远抬手打断了她： “这是沁儿自己的决定，我不会插手。毕竟，她知道分寸，也不可能会害我。” 他的语气似乎对女帝的行为予以默认。他看向几位圣姬， “几位姐姐都受了伤，先歇息片刻，稍后我来为你们疗伤。” 说完，他的目光终于越过姬如雪，落在了她身后的骆小北身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你，敢对如雪动手。请问阁下，家中可还有亲人在世吗” 这话问得平静，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你，你，我，我只有师父。” 骆小北被他看得浑身发冷，声音颤抖。 “太遗憾了。” 林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不然，凭你刚才那一刀，足够将你夷灭三族。” 听到这话，连姬如雪都微微蹙起了柳眉。 林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悦，语气稍缓，带着一丝无奈： “好了好了，知道你护着他。我肯定给你这个面子。” 他伸出手指，轻轻擦去姬如雪嘴角的血迹，然后并指如剑，快速点在她肩膀的伤口周围，精纯温和的真气缓缓流入，为她止血疗伤。 ‘难道，姬如雪姐姐，和秦王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骆小北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疼欲裂，这复杂的关系和背后隐藏的真相，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时，林远将目光转向那个早已吓瘫在地的囚犯，一步步走去。 “你是不良人吧”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 “我，我，” 囚犯吓得说不出话。 “我这几位姐姐，好心冒险来救你们。” 林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你却如此不领情，甚至恩将仇报，引动内讧” “要不是你和李星云！我们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那囚犯不知哪来的勇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将一切归咎于他人。 “闭嘴！” 林远一声低喝，一股磅礴的真气威压如同山岳般骤然压下！ 那囚犯顿时感觉如同被巨锤击中，闷哼一声，咬牙想要抵抗，却根本无法抗衡，“噗通”一声被硬生生压得跪倒在地，浑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林远俯视着他，声音中压抑着怒火和积压已久的怨愤： “当年！你们不良人伙同逆贼李嗣源，逼得庄宗皇帝自缢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们那个总舵主三千院，胆大包天敢对女帝下手时，又可曾想过今天！”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要将多年的不满尽数倾泻： “不良帅，袁天罡！在我少年时，便视我为阻碍，意图杀我！如今他死了，留下你们，还想继续把我当成棋子摆布！我敬重他武功盖世，谋略深远！可我也恨他！更恨你们这些不论是非、不择手段的不良人！” 眼看林远情绪越来越激动，周身真气澎湃，玄净天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那个口不择言的囚犯就会血溅当场，彻底激化矛盾。 姬如雪走上前，夜风吹起她利落的短发。她轻轻按住林远的手臂，声音平静却有力： “别杀他。杀了他，你和不良人之间，就真的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我为什么要，唉，罢了。” 林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周身凌厉的气势瞬间收敛，那股压得囚犯几乎窒息的恐怖威压也骤然消失。 他伸出手，凌空一抓——骆小北怀中的竹筒竟自行飞起，稳稳落入他手中！ “真气外放，隔空取物！他，他竟然比师父的内功还要精深深厚！” 骆小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五味杂陈，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位秦王的可怕实力。 林远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那面所谓的不良旗，将其摊开。只见旗面上并非想象中的图案或文字，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线条和标记，像是一幅特殊的地图或联络图谱。 “洛阳不良旗，原来就是这么个东西。” 林远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失望，随手将其卷好塞回竹筒，扔还给还没回过神的骆小北， “于我而言，无用。” “全都给我消停点！一个都别想跑！” 就在这时，瓮城城墙之上，突然涌现出无数弓箭手，冰冷的箭镞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巴也去而复返，站在最高处，脸上带着邪魅而残忍的笑容。在他看来，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败在他巴也大人之手！ “我不管你们是不良人还是幻音坊！今天，都得给我死在这里！” 他嚣张地大喊。林远却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威胁，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对姬如雪轻声说道： “如雪，若是见到李兄，替我跟他说一声：权当这是一场比试吧。看看我们两人，谁选择的道路，谁做的事情，最终结果会更好。好吗” “嗯。” 姬如雪点了点头，明白他话中的深意。然后，林远竟真的开始旁若无人地调运真气，依次为玄净天、妙成天等几位受伤的圣姬疗伤，完全无视了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广目天看着为自己疗伤的林远，忍不住低声问： “弟弟，你真不怪我们私下行动吗” 林远手下未停，语气平淡： “有什么可怪的我算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只是，我如今有我的位置和责任，不可能一直护在你们身边。你们自己行事，要多加小心。” 城墙上的巴也彻底懵了，气得差点吐血： “我靠！这么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给我放箭！射死他们！” 然而，他举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丝冰凉的刺痛和极细微的湿润感。 一个冰冷的女声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响起： “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巴也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到一条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纤细银线，正轻轻地勒在他的手腕动脉处，已经划破了皮肤，渗出一丝鲜血。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这条银线瞬间就能切下他的手掌，甚至割断他的喉咙！ “你，你又是谁！” 巴也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钟小葵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滚。带着你的人，立刻消失。” “好，好，我马上走！马上就走！” 巴也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答应。他毫不迟疑地对着手下嘶吼： “撤！快撤！全部撤退！” 他自己更是第一个连滚爬爬地逃下城墙。转眼间，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官兵就跑得干干净净。 钟小葵轻盈地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林远身后，默默守护。 “小锅锅小锅锅我好饿啊！” 就在这时，一个活泼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只见蚩梦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匹马，骑着急匆匆地赶来。 林远皱起眉头： “你怎么也跑来了长安待不住了” “哎呀，整天在长安好没意思嘛” 蚩梦跳下马，一眼看到了姬如雪，立刻惊喜地跑过去， “哎呀！姬如雪姐姐你也在啊！咦你的头发怎么变短了也好看！哎呀！你怎么还受伤了谁干的！告诉我，我给他下蛊。” “无事，一点小伤。” 姬如雪摇了摇头。一旁的骆小北看着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脑子已经彻底宕机了： ‘秦王亲自来这里，他身边那个黑衣女子一句话就吓退了巴也大军，姬如雪和他关系看起来非同一般，还有这些幻音坊的姐姐，不对啊！不是说锦衣卫和幻音坊也在奉命捕杀不良人吗怎么，现在看来，这秦王和监国李嗣源的人似乎不对付，甚至势同水火这天下大势，太乱了！我完全搞不懂了！’ “你们两个，” 林远疗伤完毕，目光扫过那个囚犯和骆小北，声音恢复了冰冷， “下次若再让我见到你们与幻音坊或者我的人为敌，我没这么好说话了。” 那囚犯如蒙大赦，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踉踉跄跄地迅速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骆小北看着这一切，心中挣扎万分，最终一咬牙，也转身就走，他需要时间独自消化这巨大的信息冲击和混乱。 “小北！” 姬如雪看着他独自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放心不下这个背负着太多仇恨和误解的少年独自在这乱世中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