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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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我和墨痕雨并排坐在床边。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我们身旁投下模糊的影子。 我们将相邻的两只手拉在一起，安静地握着。 如果这时候她把头靠过来，我们看起来大概就像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吧。 可惜，我们并不是。 现在的我们是同修。 是借宿者与户主之子的关系。 更是君与臣。 一个多月前，我遇见了这个自称是异界之王的神秘少女。然后，与她签订了契约，成了她的使徒。 如今，我们正在试图修复那份被我亲手撕裂的契约。 就在前几天，我犯了错。 ……不，称之为“错”太轻巧了。 那是罪。 我……曾试图伤害她。 虽然在最后关头，我停了下来，并向她谢罪。 而她与其说是接受了，倒不如说是妥协了。 毕竟，在短时间内，她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使徒了。 她失去了绝大部分力量，连外表都变成了一个普通少女的模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需要一个能帮她、理解她的本地人。 而那个人，现在只有我。 当然，这些话不是她说的。是我自己在夜深人静时，一点一点分析出来的。 当狂热的幻想褪去，我终于看清了这些冰冷的现实。 而那次罪行……可能已经把我们仅存的温度，推向了冰点。 自那天起，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到她的房间，与她并肩坐着，修复那份被我撕裂的契约。 通过这契约，她可以掌控我的生命。 一开始，我本能地排斥，毕竟，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 可现在，我主动把缰绳交了出去。只要能重新换回她的信任，我愿意付出一切。 魂力顺着我们紧扣的手指缓缓流动，在两人身体间依着某种规律交汇、回旋。 具体的运转由墨痕雨一人掌控，我所做的，只是安静地提供力量。所以，我无需像她那样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我因此可以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她的轮廓被淡淡勾勒出来。 她真的很美。 因为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穿着一套粉色睡衣，衣角上印着大大小小、五彩斑斓的卡通猫头。 款式虽然稍显幼稚，却掩不住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而且，由于某些美好的凸起拉扯了布料，使得衣摆往上滑了一点，露出了她一部分平坦的小腹。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得让人一触便心悸。光是牵着她的手，就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那一头长发披散在肩，浓密柔顺，如幕如瀑，让人忍不住生出伸手触碰的冲动。 可就在我抬起手，慢慢靠近她的脸颊时，她的俏眉悄然皱了起来。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乱来了么”她睁开那双如宝石般闪亮的眼睛，那份美丽让人移不开视线，可此刻那双眼睛却带着几分审视地望着我，同时身体还微微往后一缩。 “我……” 我慌乱地把手缩了回去，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墨痕雨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坐直身子。 “罢了，本王事后上网查了一下，你这个年纪的人类雄性，确实很容易对异性感到好奇。” “而本王现在的模样……貌似还算过得去。” 陛下，您太谦虚了。 我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没继续追究真是太好了。 “好了，契约修复完成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我房间了。” 她松开我的手，语气淡然的说道。 “哦……” 我迟疑着从床上站起来，并没有立刻离开。 见我还杵在原地，她歪了歪头，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怎么，有事” “没……就是想问问，你住在这里习不习惯。”我找了一个生硬的借口。 “还行吧。一开始确实不太适应，但现在基本习惯了。” 她理所当然地回答，“至少我已经知道了，沐浴露虽然闻起来香，但不能吃。夫人也挺照顾我，我自己也在学很多东西，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惹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一时拔高，但随即意识到爸妈就在隔壁，立马心虚地压低了声音，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只是……只是……” 墨痕雨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无奈，“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她的语气柔和了一些，“有需要我会开口的，毕竟你现在是我的使徒。身为王，当然不会不好意思指使自己的使徒，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再赖着不走，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虽然严格来说，这原本可是我的房间。 我走到门口，伸手握住门把，刚一拧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噗通。” 我猛地回头，瞳孔瞬间一缩。 墨痕雨整个人倒在床前的地板上，在痛苦的挣扎着。 “小雨！” 我大惊失色的冲了过去，蹲下身子将她抱起，小心地让她靠进我怀里。 “你怎么了” 少女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密密的冷汗。 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嘴唇不停颤抖。 “肚子……好疼……就像有无数只小手在里面撕……无数张嘴在里面咬……” “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就……” 看着她痛苦得几乎蜷缩的模样，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完全慌了神。 墨痕雨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即便如此，她仍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本王……这是……要死了么……真遗憾……明明才刚复生没多久……” “月天你放心……我这就切断契约……不会连累你……” 她说着，右手虚空一抓，一条暗紫色的魂力锁链浮现出来。那锁链两端若隐若现，一端连接着她，一端连接着我。 她想把它切断。 可剧烈的疼痛让她连抬手都变得困难，别说动用魂力了。 “好痛啊！！！” 少女在我怀中拼命挣扎，身体剧烈扭动，声音里满是撕裂般的痛楚。 我看在眼里，心像被利刃剜着。 此刻的我根本顾不上什么契约不契约，连累不连累，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能死。 我想救她，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到底怎么了吃坏东西了不像。突发急症有可能。 可我完全不懂医理，在彻底手足无措的惊恐中，我只能放声大喊： “爸！妈！你们快来啊！！小雨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