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墨痕雨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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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被安顿下来的小雨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红色热水袋，老老实实地窝在被子里。 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上去没什么力气，但总算不再像刚才那样要死要活了。 家里早已灯火通明。 房间里，我站在门边，老爸靠着墙，而老妈正坐在床边照顾小雨。 就在半小时前，我们全家还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的大乱斗。 “闹了半天是‘来亲戚’啊……”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爬了回来。 刚才那场面，我是真被吓破胆了。 老爸老妈也是。 尤其是在被我那句“要死啦！！！”从床上吼醒之后。 还好，老妈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迅速处理稳妥，才没闹出更大的事。 “来，小雨，喝点红糖水，暖暖身子，会好受些。” 妈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汤碗走到床边，先将碗稳稳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小心地扶起墨痕雨，让她靠在床头坐好。 她见小雨神情疲惫，又拿起枕头塞在她背后，让她靠着，然后才重新端起汤碗，舀了几勺搅了搅，轻轻吹了吹热气，递到小雨嘴边，一勺一勺喂过去。 墨痕雨抿了几口，声音低柔地开口，“谢谢夫人……我感觉好多了，麻烦您了。”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 老妈笑着摆摆手，把碗放到一旁，又拿出准备好的白毛巾，轻轻擦去她额头的冷汗。 “我当初第一次来亲戚，也把全家搞得鸡飞狗跳的。”她一边笑，一边语气轻松地调侃，“不过我当时反应可没你夸张，你每次‘来亲戚’都疼成这样吗” “来亲戚” 墨痕雨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老妈，又转头看向我。 我立刻抢话：“她今天第一次来！” 老妈扭过头，用一种充满狐疑的眼神盯着我，连一旁一直沉默的老爸都忍不住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我被看得一愣，只能讪讪一笑，悻悻地闭上了嘴。 老妈又看向少女，确认地问了一句。在得到墨痕雨点头之后，她微微挑了挑眉毛。 “小雨，你今年……十六了吧” “她十九！”我又没忍住插话。 老妈这回是真的无语了，她转头看着我，一脸不悦，“你老抢话干嘛你是小雨啊还是说……你也来亲戚了” “没、没！”我立马缩了缩脖子。 “十九岁才第一次来亲戚……”老妈摸了摸下巴，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不过嘛，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也许你是发育得比较晚……” 她话说到一半，目光无意间扫过少女发育优良的身体曲线，语气顿时变得不自信了。 …… “这么多年啊，家里就养了这个臭小子，早就习惯了。” 老妈一边帮小雨理着被子，一边感慨，“现在忽然多了个闺女，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我都忘了，闺女可比臭小子金贵多了，该置办的东西一样都没准备。” 说完，她扭头喊道：“孩子他爸，开车跟我去附近买点东西去！” 老爸应了一声，转身回房换衣服去了。 “你等会儿啊，妈去去就回来。”老妈俯身轻轻摸了摸墨痕雨的头发，然后直起身准备出门。 路过我身边时，她还意味深长地朝我看了一眼，仿佛什么都看穿了似的。 等她走后，我才轻轻走到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了吧” “好多了。”少女靠在床头，脸上露出一丝虚弱却安心的笑容。 但很快，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解，“刚才你们说的‘来亲戚’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我有些惊讶，“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能听懂我们的语言，也理解一些词的意思，可有时候又会突然听不懂，这是为什么” “我复生的时候，从你的记忆里里拷贝了最低限度的知识。”她的语气有些飘然，“语言是在其中之一……不过我虽然能理解知识，但缺乏常识。” 她抬起眼睛看我，声音依旧很弱：“我当然知道普通意义上的‘亲戚’是什么……但你们刚才说的，明显不是那个意思。” “”尤其是我肚子痛成那样，还被夫人带去了卫生间，还——” “停停停！别说了！”我一脸崩溃地摆手打断她，“细节就不用讲了！真的不用！”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语言，准备向她好好解释这件事……但想了想，又忽然泄了气。 “……算了，你自己查吧，你不是已经会用搜索引擎了吗” 我掏出手机，滑动手指解锁屏幕。 壁纸是墨痕雨穿着黑色洛丽塔长裙，在咖啡厅吃蛋糕的照片。 那是我当时带她逛街时抓拍的。 照片里的她一点都不注意形象，正抓着一个小蛋糕往嘴里塞。因为注意到镜头，还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结果奶油蹭到了脸上，留下一道白白的痕迹。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的关系回到从前 我收起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点开浏览器，把手机递了过去。 她接过手机，低头输入内容，浏览了几秒后，她把手机放到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可以生孩子了而今天的那个，就是信号” 我点点头。 “这还真是……意外啊。”她叹了口气，“我当初做这具身体时，只是想做得精致些，真实些，结果现在还能生育了……” “其他人不会吗我是说，和你一样能化成人形的那些同族。”我忍不住追问。 “我还没遇到其他同族。”她靠着枕头慢慢开口，“但如果只是仿造人类外形，是没必要弄太复杂的结构。” “本王有那个能力，又担心暴露，所以尽量把身体造得逼真一些。其他人如果不夺舍的话，大概……也就只能造个壳子了。” “真是失算啊。” 墨痕雨自嘲地笑了笑，“当初选择变成女性，一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男性的生理结构有些排斥，二是觉得这个形象不容易激起周围的敌意。可谁能想到，居然还得经历一次这种痛苦。” “你说什么呢”我惊讶地看着她，“谁跟你说只有一次的你以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 “……啊” 少女瞬间瞪大眼睛，接着整个人就跟被抽干电一样，彻底蔫了下去。 “本王有点后悔做女人了。”她喃喃地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变个男的就不用遭这份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