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冰与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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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我挥刀格挡住珍珍的镰刃，再顺势将其偏转向一旁。 巨镰卷起的风压瞬间将旁边的地面粗暴地撕裂出一道道焦黑的弧形沟壑。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接下她的攻击了。 她的攻击范围极广。 每一次挥舞镰刀，斩击所过之处都会留下毁灭般的轨迹。 虽然严莉莉站在远处未被波及，但我必须时刻控制战斗方向，避免让她被卷入。 在这种情况下，拉开距离对我反而是劣势。与其远端周旋，不如贴身搏杀更为实际。 “哈！哈！哈！” 珍珍气喘吁吁却满脸兴奋。 巨镰在她手中旋转地砍向我，脚下的地面早已被战斗的余波碾压得破碎不堪。 “大哥哥真无聊，一直躲来躲去，是不是很讨厌珍珍不想陪珍珍玩吗” 她忽然停下动作，神情有些低落地看着我。 我终于获得片刻喘息。 “不分场合缠着大人的小孩，通常会被人讨厌哦。” “怎么……会这样……” 珍珍像是受到了巨大打击似得身形晃了一下，巨镰也微微垂下。 “珍珍只是太无聊了，想和大哥哥玩而已……不想被大哥哥讨厌……真的不想被讨厌……” 她紧紧抱着巨镰，身子微微颤抖着后退。 语气哀伤至极，情绪仿佛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的精神明显出了问题。 与当初那副冷漠但清醒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的她就像一颗随时可能爆裂的炸弹。 “珍珍会乖的……一直乖乖的，不要讨厌珍珍……” 她低声呢喃着，忽然声音一变。 “原来如此。” 我顿觉不妙。 “什么” 珍珍仿佛“悟”到了什么似的，表情变得欣喜若狂。 “大哥哥不肯陪珍珍玩，是因为珍珍没把那边的大姐姐也一起带来，对吧” 我的心骤然一沉，远处的严莉莉同时全身绷紧。 “所以……” 她大笑着，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朝严莉莉扑去，“大姐姐！来一起玩吧！和大哥哥，还有珍珍……一起玩！” “严莉莉！！”我几乎是嘶吼出声！ 我试图拦截她，但终究有些慢。 珍珍明显是物理系的战士，动作远比我快。 当我冲出不到一半时，她已经出现在严莉莉的面前。 我眼睁睁看着她高高举起镰刀，画出一个半圆。 就在那一瞬，时间仿佛凝滞了。 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眼中的严莉莉不断变化着模样： 孩童时代的严莉莉…… 少女模样的严莉莉…… 以及现在的严莉莉，依次在我面前闪过。 而在我心中，也响起了好几个声音： 孩童时期那个仰望姐姐背影的我…… 在誓言中成为猎魔者的我…… 还有现在，仍带着执念与负罪，无法言说的我。 我们异口同声的怒吼着：“住手！！” 魂力激荡的瞬间，我的发丝在寒气中由黑转银，长度也随之暴涨。。 同一时刻，我与她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眨眼间，我已闪身至严莉莉身旁，左手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右手持刀，锋芒直指珍珍。 下一秒，耀眼夺目的白色光辉从我体内爆发，浩瀚如海的冰寒之力自我脚下扩散开来。 珍珍瞬间被这股如同液态般的寒流推飞。 随着寒气不断涌动，大地化作坚冰，空气凝固成霜。 直到撞击在远处的寒冰结界之上，冰封才停了下来。 此刻，结界的一侧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另一侧则是万籁俱寂的冻土。 从高空俯视，赫然是一幅冰火两重天的奇景。 “哎哎哎！！！霜霜霜……霜哥！”怀里的严莉莉睁开眼睛，有些惊慌失措地望着我。 “退后一点，如果你不想离开，就到后面的通道里躲好。”我语气平静地吩咐道。 严莉莉小幅度地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而过了片刻，她却依旧没有行动。 “怎么了” “这个样子……莉莉动不了的……” “嗯”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臂正牢牢地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 我略带尴尬地放开她。 严莉莉在跑到一半时忽然转过头，冲我喊道： “霜哥，你这个样子好帅！”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触及一缕冰凉的银色长发。 解放力量后，我的身体会受到魂力的激发而出现些许外貌的改变。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看见我如今的模样，她的反应才会如此强烈吧。 我随手将银亮的长发甩到脑后，发丝在寒流之中缓缓飘扬。 冰霜刀发生了一些变化。 以往冰霜刀在解放力量时，会从护手的地方生成寒冰。 这股寒冰主要向刀刃延伸，偶尔会蔓延到刀柄上，但绝不会超出太多。 然而此刻，那寒冰竟化作冰锁，将我的整个右前臂牢牢束缚，即便是我，也能感到刺骨的寒意。 一座高约一人的冰笋猛然从内部炸裂开来，一个娇小的人影从冰屑中跳了出来。 “哈秋！” 珍珍打了个可爱的喷嚏，身体微微颤抖着，却眼神兴奋地盯着我。 “好棒啊！这样的大哥哥真棒！游戏就该这样玩才有意思！” 她兴奋地呐喊着，手中那柄巨大镰刀再次疯狂地舞动起来。 “撕裂他！猎杀皇女！！” 一股诡异而浓郁的紫色能量从镰刀之上爆发而出，迅速地笼罩了珍珍的全身。 源力！ 那柄巨镰，也是一把可以解放真正力量的高级魂器！ 珍珍隔空朝我挥出一记斩击，无形的力瞬间破开冰层，直奔我而来。 我心念一动，脚下寒冰拔地而起，在身前迅速凝聚出一道厚实的冰墙。 然而，冰墙未能抵挡太久。 它很快破碎了，迎面而来的，是那把泛着寒光的弦月刀刃。 “铛——！” 我单手持刀，勉强将巨镰挡在距离额头不足半尺的位置。 残余的威力不断冲击着我的护身光罩，很快便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大哥哥总是用领域将对手纳入其中，用寒气持续侵蚀对方的体魄直至取胜，对吧！。” 珍珍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模拟战的时候，珍珍和大哥哥的虚拟体交手了无数遍，知道珍珍的胜率是多少吗” 她的笑容逐渐扩大。 “是100%哦！” “这把魂器能分隔空间，大哥哥的寒气根本碰不到我！” 话音未落，我只觉四周压力猛然间暴涨了一倍。 “嘭！” 护身光罩轰然碎裂，我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轰飞出去。 我猛然将冰霜刀刺入冰面，落地后单膝跪地，沿着冰面一路向后滑退。 “寒星坠！” 我抬起左手，空气中四散的寒气迅速凝聚成无数冰刃，暴雨般的朝着珍珍疾射而去。 “没用的！” 珍珍挥动巨镰展开一道扇形的空间向前方席卷而去。 地表的冰层连同空中的冰剑瞬间粉碎。 然而，就在那股扭曲即将波及到我时，我的身影却突兀地从原地消失了。 珍珍愣了一下，下一秒凭着直觉挥动镰刀朝另一个方向扫去。 但那里同样什么也没有。 “看来，你的能力并非万能。” 我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身侧。 珍珍毫不犹豫地再次朝我挥出一道扭曲波动。 我被瞬间卷入其中。 然后，我的身影开始模糊并迅速消散，随即又出现在了她的另一侧。 “你的确很强。如果只是比拼物理攻击，我或许难以战胜你，但千万不要因此小看别人。” 我平静地注视着她。 “虽然不知道夜一鸣将我的模拟体设定成了什么样子，但从你的反应来看，它显然不具备我如今的力量。” 猎魔者到达自身资质的极限后，通常便难以进一步强化。 人类的身体机能远逊于鬼族，寿命也相对短暂，唯独悟性，不受这些外在条件的束缚。 天赋武器最深贵的，便是它承载着从上位种鬼族那里掠夺来的天赋神通。 进化程度越高的鬼族所制成的天赋武器便越强。 但并非任何人拿到它都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使用者必须花费时间去参悟其中的奥义。 一把天赋武器究竟能发挥怎样的威力，一方面取决于它本身的品质。 另一方面，则取决于使用者的悟性与理解。 而刚才为了保护严莉莉，我隐约触碰到了那个奥义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