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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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依着顾流芳的提议，暂且按兵不动。她依旧每日为萧绝准备药膳，只是在烹制时格外留心，所有食材都要亲自过目。这日清晨，她正在小厨房煎药，忽闻外间传来瓷器碎裂之声。 这是西域进贡的雪莲，特意给将军补身子的。楚玄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怎么，沐姑娘连本宫的一片心意都要阻拦 沐晴快步走出，见楚玄的侍女正将一盒药材递给周管事。那雪莲色泽莹白，看似上品，但沐晴敏锐地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与先前在萧绝房中闻到的气味如出一辙。 公主厚爱，民女岂敢阻拦。沐晴福身行礼，只是将军近日用药有忌口，待民女请教过太医...... 不必了。萧绝不知何时立于院门处，面色冷峻，公主的美意，萧某心领。这些补品，还请带回。 楚玄笑容微僵，旋即恢复如常：既然将军不喜，本宫也不强求。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沐晴一眼，沐姑娘倒是越发周到了。 待楚玄离去，萧绝对沐晴道：随我来。 书房内，萧绝取出一枚令牌：此乃出入军营之令。自今日起，我的饮食皆由你亲自打理，不得假手他人。 沐晴接过令牌，心中暗惊。这分明是萧绝已对身边人生疑。 将军可是察觉了什么 萧绝沉默片刻，自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今晨收到的。有人告发楚玄私通北疆，图谋不轨。 沐晴细阅密信，发现其中提及的几处细节，竟与他们在茶楼商议的内容不谋而合。她忽然醒悟，这恐怕是顾流芳的手笔。 将军意欲如何 静观其变。萧绝目光深邃，既然有人欲演这出戏，我们便陪她演下去。 是夜，沐晴依计行事。她在为萧绝准备的药膳中，悄悄添了解毒之材。这些药材性温，不会立时见效，但能徐徐化解梦魇散之毒。 就在她端着药膳前往萧绝院落的途中，忽被人自身后捂住口鼻。一股刺鼻气味袭来，她旋即失去知觉。 待她转醒，发觉自己身处一间陌生密室。楚玄端坐于前，把玩着那枚军营令牌。 沐姑娘，我们终可好生叙话了。楚玄笑意冰冷，你说，若萧将军发觉你盗他令牌，该作何想 沐晴心头警铃大作，面上仍强自镇定：公主此言何意 简单。楚玄将令牌掷于地上，我要你继续为萧绝调理身子，不过......她取出一包药粉，换成此物。 沐晴认出那是梦魇散。她沉默片刻，忽道：公主可曾想过，若萧将军当真出事，首当其冲的会是谁 楚玄神色微变：你此言何意 公主与北疆往来密切，当真以为无人知晓沐晴缓缓起身，若萧将军此时出事，公主自觉能脱得了干系 恰在此时，密室之门忽被撞开。萧绝率亲卫闯入，目光如炬：楚玄，你还有何话说 楚玄面色煞白，强作镇定：萧将军这是何意本宫不过请沐姑娘过来叙话。 叙话需用迷香萧绝冷笑，拾起地上药包，还需此物 沐晴趁机道：将军，公主方才亲口承认，欲在您的药膳中下毒。 楚玄勃然变色：你血口喷人！ 是否诬陷，一验便知。顾流芳摇扇自门外踱入，公主可敢让人查验您院中之香 楚玄踉跄后退，忽仰天长笑：不错，是我下的毒。萧绝，你可知为何 她眸中泛起血色：二十年前，你父亲屠我全族。今日，我不过是为族人报仇！ 你错了。萧绝声沉如水，当年北疆王族，非亡于萧家之手。 他取出一卷泛黄文书：此乃先帝密旨。当年剿灭北疆王族，是奉旨行事。真正的主谋，是当今太后。 楚玄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沐晴望着这突如其来之变，心中五味杂陈。她原以为这只是权位之争，却不料背后牵扯如许恩怨。 然则在楚玄被押下之际，沐晴注意到她向自己投来一瞥意味深长的目光。那眼神中，并无败者之绝望，反带着几分......得意 沐晴倏然想起，楚玄方才在密室中太过轻易就认了下毒之事。这不像是一个处心积虑复仇之人该有的反应。 除非......这一切，尚在她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