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三的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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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媒婆本想要在张家多费一些口舌，甚至会被打出来，没想到张家一家这么通情达理，没费功夫就把事说成了。 现在寻思寻思，可能张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或者是拿不起两个儿子的彩礼，自己想出来的法子。这下好了，两边意见达成，接下来就是谈判细节了。 张媒婆还是向着张家的，毕竟张家庄是自己娘家，以后还要在这个村里说媒。再就是她也觉得张家受委屈了，尽量多在经济上补偿一下，反正老戚家有钱，不要白不要。 事不宜迟，张媒婆从张家出来直接就跑去了戚家。 戚老汉一听这事有谱，也是高兴。 张媒婆观察戚老汉的神情，掂量着说话：“张家老汉通情达理，我说戚老汉真心想教女婿手艺，也会善待孩子，他便同意了。可大勇娘不愿意啊，死活不同意自己孩子入赘，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戚老汉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张媒婆继续说：“他们张家六个儿子，一个挨一个，老三老四马上就长起来了。光娶媳妇的彩礼就把张老汉压趴下了。” 戚老汉敲敲烟枪杆子：“咱家有钱，我就一个儿子，用不了这么多钱，艳红招个上门女婿，我就把艳红当儿子看，彩礼彩金，我们来拿！” 张媒婆一拍大腿：“老哥哥有气势！这就对了嘛！你们两家天生是亲家！一家儿子多，一家闺女多，两好成一好！既当公公又当丈人，孩子们在哪一家都不会受屈！好着哩！” 戚老汉重重下定决心：“钱是王八蛋，人才是重要的！艳红说就看中了张家二小子，我就给她娶回来！有了人，还怕没钱吗” 张媒婆激动地脸上的肉都哆嗦。拼着今天把一双腿脚跑断，也得把这事说成！ 张家晚饭时分又等来了张媒婆。看她一脸喜气洋洋，就知道这事成了。 “大喜啊大喜啊，大妹子哎，天大的好事！” 大勇娘赶忙给张媒婆搬来凳子：“还没吃饭吧，粗茶淡饭的，你也别嫌弃，在家吃点吧。” 大勇二勇和大妮，眼巴巴地盯着张媒婆的嘴，不知道能从里面吐出什么来。 三勇也急吼吼地凑过去，誓要听到最新鲜的八卦。 四勇默默地去厨房给张媒婆添了一双碗筷。张媒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忘给四勇一个唇红齿黑的微笑。 四勇恶寒，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张媒婆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开始进入状态。 “戚家老汉是个敞亮的，明说了，他是拿着闺女当儿子待，拿着女婿也当儿子看。这一身的本事，势必要传给愿意学的孩子。既然说好了入赘，艳红的待遇和家良是一样一样的，彩礼彩金，三转一响，都不能少了。大妮和二勇过去，一人一间房子，暂时不分家住一起，管吃管住。生了孩子家良娘也是一起看着。” 众人听着，这是正办。只要二勇愿意，这倒不是什么大事。 张媒婆岂能就这点本事 “你们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戚家老汉说了，怎么说也是委屈了张家，张家儿子多压力大，为表诚意，戚家多给一份彩礼，就算是给三勇四勇结婚用的。” 话音一落，众人皆愣住了。 张媒婆得意一笑：“怎样，我说过我是向着你们的。我没有食言吧！” 张新强闻言一脸不敢相信：“真的，是真的吗” 张媒婆：“是真的。戚家有钱，诚意跟你们张家结亲，以后孩子们互帮互助，日子一起过总比单干来得强！” 张新强点头：“这话说得对！” 张媒婆抚掌大笑：“这媒说得过瘾！痛快！” 张媒婆走了，张家人围坐在一起。还在兴奋中。张老汉却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感觉像是卖了二勇，觉得对不起他。 要说算账，这笔账怎么算都合算。家里少了两个人，多了一个人，还多了一笔钱。足够三个孩子办婚礼，甚至有了给老三老四娶媳妇的彩礼钱，虽然现在老三老四都还小。 大勇娘一直担心孩子们结婚成家的成本，这一下子解决三个孩子甚至四个五个孩子的婚事，天大的好事砸在了他老张家头上。一下子把她砸晕了。 大勇娘已经忘了她是如何舍不得二勇了，现在满心满脑都是解决了三个孩子的婚事的高兴。 至于剩下的几个孩子，都还小，现在政策越来越好了，他们两口子再干上几年，未必攒不出下面几个孩子的结婚费用。 张老汉还在伤感，老三凑过来：“爹，这么好的事砸头上来，你还发愁什么我不想上学了，我就跟着你下地挣钱，给自己挣媳妇本。” 张家这几个孩子都不是爱学习，大勇二勇高小毕业，成绩平平。大妮和二妮只上过村里小学，略认得几个字。三勇四勇也上高小。成绩也不拔尖，三勇早就不想上了，四勇却还想继续上下去。 张家老汉向来民主，你愿意上学我就供你，你不愿上学就下地干活，主打一个你情我愿。 三勇既然不想上了，那就由着他。孩子也十三四了，个子蹭蹭长，饭量也涨，一群半大孩子，真是要把张老汉压垮了。 原想着三个孩子一起结婚是好事，又为彩礼发愁，现在彩礼的事解决了，他又为孩子担忧，怕做了上门女婿受委屈受欺负。 三勇安慰老爹：“二勇他委屈啥，他嫂子是自己亲妹妹，谁能欺负他他不欺负大妮就行了。” 二勇瞪了三勇一眼。 “再说了，咱家不吃亏，你看，”三勇掰扯着自己手指头算起来，“大勇、我、四勇把媳妇娶回来，大妮二妮和二勇嫁出去，家里还是八个孩子，也没少，等大双小双再娶回两个媳妇来，咱家还多了两口子来呢！人家生闺女的，不是也少了人，一个道理。” 张老汉一个巴掌拍过去：“就你歪理多！大勇二勇大妮二妮，你叫得还挺顺口，有你这样直呼哥哥姐姐名字的吗” 三勇摸摸头：“我这不是好算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