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升右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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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赵振站在工部府库门前，看着衙役们抬出最后一箱清点完毕的账册。 他的官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却浑然不觉，只是反复摩挲着手中那串紫檀佛珠 —— 这是他焦虑时的老毛病。 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后，他便再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坐镇府库， 盯着吏员们将每一箱兵器都重新核验。 赵大人，全部清点完毕。 主事官抱着厚厚的账本躬身禀报， 兵器分毫不少，这次的刀和箭支较此次任务所需还多出三成。 赵振的佛珠突然停在某颗珠子上，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 当真快呈上来！ 接过账本快速翻阅时，他的手指微微发颤。 那些工整的账目，不仅证实了王子腾尚未对工部库银动手， 更意味着此次兵器锻造的任务能超额完成。 好，好啊！ 他喃喃自语，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 贾政... 果真是个奇才！ 想到昨夜那个在刀光剑影中谈笑自若的身影，赵振不禁露出赞叹的笑容。 他原以为贾政不过是个靠家族荫庇的庸碌之辈， 却不想此人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将王子腾精心布置的局破解得干干净净。 难怪圣上此次看重他... 赵振将账本紧紧抱在怀中，向贾政要来作业审问的罪状，转身对身后的书吏道： 备轿！即刻进宫！ “贾大人随我一起向圣上汇报。” 太和殿外，贾政负手而立，望着殿内透出的明黄灯火，神色平静如常。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袖中的双手早已攥出了汗。 昨夜与王子腾的交锋虽然大获全胜，可朝堂之上的争斗远比想象中更凶险。 皇帝对王子腾与太上皇的勾结早有不满，此次能否借势扳倒这位军中重将，成败在此一举。 殿内，赵振正跪在御案前，将昨夜的经过一五一十禀明。 皇帝握着朱笔的手突然顿住，龙袍上的金龙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你是说，贾政不仅保住了工部府库的兵器，还拿到了王子腾调兵谋私的证据 正是！ 赵振抬起头，眼中满是兴奋， 臣亲眼所见，那百夫长就瘫在院子里，这认罪状，字字泣血！王子腾此次... 怕是在劫难逃。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朱笔重重掷在砚台里： 好个王子腾，仗着太上皇撑腰，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他猛地站起身，龙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传贾政！朕要亲自问话！ 当太监尖细的传唤声响起时，贾政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稳步踏入殿内。 金銮殿上，皇帝居高临下的目光如芒在背，但他依旧不慌不忙地行完大礼： 臣贾政，参见陛下。 贾政， 皇帝绕着御案踱步，声音忽远忽近， 你可知朕为何看重你 贾政低头道： 臣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因为你狠得下心，也拿得住事。 皇帝突然停在他面前，龙袍上的龙纹几乎要压到他头顶， 从王府讨银，到处置王夫人，再到昨夜智斗王子腾... 你每次都能做到朕想做却不便做的事。 贾政心中一凛，额头渗出冷汗： 臣不敢居功，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朝廷。 好一个为了朝廷！ 皇帝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来人，拟旨！贾政办事得力，着晋升工部右侍郎，赐紫金鱼袋！ 赵振跪在一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原以为贾政能得个官升一级，却不想皇帝竟直接将工部右侍郎的位子给了他。 看着贾政谢恩时平静的面容，赵振突然意识到， 这个平时不显的勋贵子弟，这次怕是入了圣心了。 至于王子腾... 皇帝坐回龙椅，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眼中闪过阴鸷， 传朕旨意，着大理寺即刻彻查此事，务必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转头望向赵振，目光意味深长， 赵卿家，你此次协同有功，也该升一升了。 赵振浑身一颤，连忙叩首： 臣谢陛下隆恩！ 心中却暗自庆幸，幸好昨夜选择了相信贾政，否则此刻跪在这金銮殿上的，恐怕就是替罪羊了。 退朝后，贾政与赵振并肩走在宫道上。 晨露未干，石板路上倒映着两人长长的影子。 恭喜贾大人， 赵振笑道， 这工部右侍郎的位子，多少人争破了头，却被你拿下。 贾政微微躬身： 全赖赵大人提携，以及陛下圣明。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不过，王子腾背后有太上皇，此事恐怕不会就此了结。 赵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突然觉得这清晨的阳光也有些冷： 不错... 但有陛下支持，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赵振摩挲着新赏的玉带，望着贾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却愈发凝重。 三品大员在朝堂上的处境，恰似风中残烛，稍有不慎便会倾覆； 可一旦根基稳固，又如同盘根古树，难以撼动。 王子腾在勋贵中素有 铁壁将军 之称， 通晓军械铸造、粮草调度， 这样勋贵中少有的能臣，太上皇岂会轻易舍弃 赵大人留步！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太常寺卿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压低声音道， 方才散朝时，我见刑部尚书与王子腾的亲眷密谈... 赵振瞳孔微缩，这消息印证了他最担忧的事 —— 太上皇恐怕已经开始运作，要为王子腾脱罪。 暮色降临，贾政独坐书房，案头摆着新接的工部印信。 烛火摇曳间，他展开密报，上面赫然写着 大理寺审讯受阻。 指尖划过 太上皇过问 几个字时，他轻笑出声： 果然如此。 墨砚中的残墨泛起涟漪，倒映着他眼中的寒光， 王子腾这次虽保住性命，却也失了陛下圣心。能抓住他一次，就能抓住两次。” “只要工部在我手中，他想染指库银、克扣军饷...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惊起满院寒鸦。 而此刻的王子腾府中，望着阶下跪着的亲信，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青砖上： 废物！这是你推荐的人竟没一个扛得住！害怕他贾政一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