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汉灿烂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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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起疑了。温颜轻笑道，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披帛。 文子端凝视着她被灯光柔化的侧脸：凌将军向来敏锐。不过...他忽然握住温颜的手，我本就没打算一直瞒着他。 温颜惊讶地抬头：子端，你... 颜儿，文子端轻声唤着她的乳名，这是他们私下相处时他才敢用的称呼，今日上元佳节，我想和你一起度过，还有之后的每一年都希望能在你身边。 温颜睁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不必如此。温颜低声道，脸颊绯红，哥哥那边... 凌将军那里我自会去说。文子端坚定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皇家婚事确实复杂，但我文子端此生非你不娶。 温颜眼中泛起泪光：可你是皇子，将来... 将来如何，我自有打算。文子端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我只问你，可愿与我共度余生 桥下流水潺潺，映着满天星火。 温颜看着眼前这个为她放下皇子架子的男子，终于轻轻点头：我愿意。 文子端欣喜若狂，小心地将一枚玉佩放入她手中：这是我母妃给我的传家玉佩，今日赠你为信物。待你想成婚那日，我就向父皇请旨后，再正式下聘。 温颜珍重地收下玉佩，又从发间取下一支玉簪：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支簪子，今日赠你，望你...莫负我心。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柔情。 远处突然升起一簇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万千光华，照亮了这对有情人相握的双手。 另一边，凌不疑与程少商走到一处猜灯谜的摊子前。 程少商兴致勃勃地猜着谜语，却敏锐地发现凌不疑心不在焉。 凌公子还在担心颜姐姐她轻声问道。 凌不疑回过神：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程少商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我虽与颜姐姐相识不久，但看得出她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若她愿意随三殿下离去，必是心中有数。 凌不疑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洞察力过人的姑娘，忽然问道：程姑娘似乎对男女之情...颇有见解 程少商顿时羞红了脸：我、我只是...话本看得多了而已。 她急忙转移话题，那边有卖糖画的，我们去看看吧！ 凌不疑见她慌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不再追问，跟着她向糖画摊子走去。 就在此时，温颜与文子端回到了主街上。 温颜眼尖地看到了兄长和程少商，连忙松开与文子端相握的手。 哥哥！嫋嫋妹妹！她欢快地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凌不疑审视地看着妹妹：越妃娘娘可有吩咐 温颜眨眨眼：娘娘只是让我过几日入宫陪她赏花。她转向程少商，嫋嫋妹妹，玩得可开心 程少商抿嘴一笑：凌公子很照顾我。 她看了看站在温颜身后三步远的文子端，又补充道，三殿下也是好兴致，竟亲自陪颜姐姐回来。 文子端轻咳一声：恰好顺路。 凌不疑看着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深深看了文子端一眼，后者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眼中尽是坚定。 一瞬间，凌不疑全都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却被一阵喧哗声打断。 走水了！快让开！ 只见不远处一盏孔明灯坠落，引燃了摊位的篷布，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凌不疑下意识地将程少商护在身后，文子端也迅速拉过温颜。 火势很快被扑灭，但这场小插曲却打破了方才微妙的气氛。文子端看了看天色，对凌不疑道：时候不早，我送温小姐回去吧。 凌不疑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有劳殿下。他看向温颜，眼中带着询问。 温颜轻轻握住兄长的手：哥哥放心。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凌不疑明白了妹妹的心意。 他不再多言，只是对文子端郑重地拱手：殿下，舍妹就拜托了。 文子端会意，同样郑重地回礼：凌将军放心。 程少商在一旁看着这无声的交流，眼中闪烁着了然的光芒。她悄悄拉了拉凌不疑的衣袖：凌公子，我们也该回去了。 四人分成两路离去。凌不疑走在程少商身侧，忽然问道：程姑娘早就看出来了 程少商轻笑：女儿家的心事，自然只有女儿家最懂。她抬头看着凌不疑紧绷的侧脸，凌公子不必忧心，三殿下看颜姐姐的眼神，满是珍重。 凌不疑长叹一声：并非不信任三殿下，只是皇家... 凌公子，程少商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颜姐姐那样聪慧的女子，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祝福她，在她需要时给予支持。 月光下，少女的眼睛清澈见底，闪烁着超越年龄的智慧。 凌不疑心中的郁结忽然散开了些。他轻声道：程姑娘年纪轻轻，却如此通透。 程少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过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凌不疑哪根心弦，他凝视着程少商的发顶，一时无言。 上元佳节的灯火渐熄，但某些情感，却刚刚开始萌发。 将程少商送回程府后，凌不疑独自站在街角，望着天上的明月。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他遇见了与众不同的程少商，发现了妹妹与三皇子的情愫...生活似乎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却又莫名地充满期待。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凌不疑收回思绪，转身向府邸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从那以后温颜便会时常约程少商去外游玩或是到宫中游玩，刚好今天约了去程府找嫋嫋看看她新做的手工。 程府厅堂内的气氛凝滞得如同暴雨前的闷热。 程少商挺直着纤细的脊背，站在堂下，目光清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伤痕。 她面前，那张小巧精致的紫檀木书案——上面还刻着她长兄程少宫亲手雕下的勉学竹纹——此刻却像个罪证般孤零零摆在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