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子夜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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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鞭炮声，此刻听来不再只是喜庆的喧闹，更像是一种催促的战鼓。派出所里，方才那点温馨的年节气息瞬间被紧张的临战状态取代。张所长放下电话，脸色凝重如铁。 “分局紧急通报，福佑路219号仓库，半小时前有不明人员潜入，监控点发现异常光影晃动，怀疑是‘老爷’系统在进行紧急接头或转移物资！”张所长的语速快而清晰，“分局命令我们派出所立即出动，配合侦查科在外围形成第二道包围圈，严防目标逃脱！老赵，振邦，王铁柱，你们三个跟我去！其他人留守，提高警惕，确保辖区安稳！” “是！”三人异口同声，没有丝毫犹豫。 李振邦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等了这么久，“老爷”终于要浮出水面了！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腰间的警棍和哨子，又将那把他已逐渐熟悉的老旧驳壳枪从枪套中抽出，熟练地检查了弹夹和保险——经过分局的培训和实战锻炼，他已不再是那个只配发哨子的新兵。 老赵一言不发，默默地将一件厚重的旧棉大衣套在警服外，又往怀里揣了几个冷硬的窝头，动作沉稳得如同即将出征的老兵。王铁柱则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利索地准备好了必要的装备。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派出所大门的瞬间，弄堂里踉踉跄跄跑出来一个人影，是居委会的苏梦蕾。她怀里抱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盆，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 “张所长！李同志！赵伯伯！”她气喘吁吁地拦住他们，“就知道你们年三十也闲不住！这是几家街坊凑了点肉馅，刚包好的饺子，快，趁热吃几个再走！” 盆里的饺子白白胖胖，散发着诱人的面香和肉香。在这冰冷的除夕夜，这份来自普通百姓最质朴的关怀，像一股暖流冲击着每个人的心扉。 张所长喉头滚动了一下，想拒绝，但看着苏梦蕾那殷切而真诚的眼神，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同志们，抓紧时间，每人吃几个！别辜负了乡亲们的心意！” 没有桌椅，四人就站在派出所门口凛冽的寒风中，用手抓着滚烫的饺子，飞快地塞进嘴里。饺子馅料实在，味道鲜美，是他们这忙碌一天来第一口像样的食物。李振邦嚼着饺子，看着苏梦蕾冻得发红的鼻尖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 “苏干事，谢谢大家！回去吧，外面冷。”张所长三两口吃完饺子，抹了把嘴，“告诉乡亲们，有我们在，放心过年！” 苏梦蕾用力点头：“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没有更多言语，四人转身，推着自行车，迅速消失在除夕夜的雪幕和鞭炮声中。苏梦蕾抱着空盆，站在派出所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眼中满是牵挂。 赶往福佑路的路上，风雪更大了。 自行车轮压在薄薄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街道两旁的窗户里，团圆的笑声和温暖的灯光与他们逆行的身影形成刺目的对比。李振邦的棉袄很快就被雪打湿了，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但他心中却燃烧着一团火。他想起了那个哭泣的小女孩，想起了万家灯火，想起了苏梦蕾端来的那盆热饺子，也想起了林淑娴在信中的嘱托。守护这一切，就是他此刻义无反顾的理由。 到达指定区域后，分局侦查科的同志已经布控完毕。陈科长亲自在一处隐蔽的指挥点等候，见到张所长几人，简短交代了任务：“仓库只有一个正门和一个隐蔽的后门，都已被我们盯死。你们所的任务是守住外围这几个岔路口，防止有我们未知的暗道或者外围接应人员。发现任何可疑人物企图接近或离开该区域，立即拦截！必要时可以鸣枪示警！” “明白！”张所长迅速将任务分解，李振邦被分配守住一条通往复杂棚户区的小巷入口，这个位置至关重要，一旦目标从此逃脱，极易消失在迷宫般的贫民窟中。 李振邦隐蔽在一个废弃的报亭后面，屏息凝神，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昏暗的巷口和周围的一切动静。风雪声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声响，他必须依靠高度的专注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仓库方向依旧寂静，但这种寂静却蕴含着巨大的压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突然，仓库后门方向传来一声短促的呵斥和物品倒塌的巨响！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枪响！ “行动！”对讲机里传来陈科长急促的命令！ 李振邦精神高度集中，紧握着手中的枪。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负责看守的巷口阴影处，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窜出，利用枪声造成的短暂混乱，试图向棚户区深处逃窜！ 那黑影动作极快，对地形似乎非常熟悉！ “站住！公安局的！”李振邦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一边大声警告，一边奋力追赶。他深知绝不能让此人逃入棚户区！ 黑影充耳不闻，反而跑得更快，并在奔跑中突然回身，抬手就是一道寒光射来！是飞刀！ 李振邦凭借在警校练就的反应本能，猛地侧身闪避，飞刀擦着他的棉袄袖子飞过，钉在后面的木板上，发出“夺”的一声闷响。好险！ 这一耽搁，黑影又拉开了一段距离。李振邦心中怒火升腾，他知道这很可能就是“老爷”本人或其核心党羽！他咬紧牙关，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双腿，在积雪湿滑的巷子里发足狂奔！寒风灌入口鼻，肺部火辣辣地疼，但他的眼神却死死锁定前方那个逃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