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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工的手指悬在炸弹引线前，手套上的防滑纹都被汗浸得发亮。他盯着眼前红蓝两条线——遥控触发接的是蓝线，定时装置连的是红线，可两条线的绝缘层都被人故意做旧，铜芯泛着一模一样的暗哑色泽。“凌少将，”他声音发颤，“这线被调包过——正常遥控线该是黄绿双色，定时线是红，可现在……” 凌战的掌心还贴着凌念的后颈，能感觉到小丫头的心跳得有点快。他看向不远处的凉亭——凌念正扒着栏杆，小熊玩偶的脑袋从臂弯里探出来，黑眼睛亮晶晶的。小张站在她旁边，手里攥着笔记本，笔尖都要戳破纸页了。 “王工，”凌战开口，声音稳得像块石头，“念念说，小熊能‘看见’里面的线。” 王工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他回头看向穿粉色连衣裙的小丫头，她正晃着小腿戳小熊的耳朵。下一秒，小张的吼声撞进耳朵：“王工！念念说蓝线里有根细铜丝，是遥控的！红线里有个小齿轮，是定时的！” 王工的呼吸一滞。他抄起放大镜刮了刮蓝线绝缘层——果然，里面藏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铜丝，顺着线芯缠向遥控模块。再剥红线，果真看见个微型齿轮，齿缝沾着没擦干净的润滑油。“我的老天爷……”他喃喃，“这是国外最新的‘混淆器’，专业仪器都查不出来！” 凌念趴在栏杆上，小熊玩偶里的万法镜正投射出炸弹内部的清晰图景。她看见蓝线末端藏着个微型弹簧，赶紧喊：“小张叔叔！告诉王叔叔，别剪蓝线！蓝线后面有弹簧，剪了会炸！” 小张的脸煞白，转身就往车边跑。王工刚要捏蓝线的镊子顿在半空，冷汗刷地下来——他用镊子挑了挑蓝线末端，果真看见塑料壳里的弹簧，只要受力就会触发遥控装置。“这丫头……”他抬头看向凌念，声音里满是震惊，“她是怎么看见的” 凌战没说话。他望着凉亭里的小丫头，她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炸弹——歪歪扭扭的轮廓，旁边画着两条线，一条标了弹簧，一条画了齿轮。风掀起她的连衣裙，露出绣着小月亮的小熊袜子。 “听她的。”凌战说。 王工深吸一口气，镊子转向红线。凌念的声音又传过来：“小张叔叔！红线要从中间剪！中间有小卡子，剪了定时就停了！” 小张的喊声像炸雷：“王工！中间剪！中间有卡子！” 王工的手悬在红线上方三厘米。他闭了闭眼，想起早上女儿拽着他衣角说“爸爸小心”，想起妻子贴在冰箱上的“红烧肉”便利贴，想起眼前小丫头清澈的眼睛——像山泉水，却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镊子落下去的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红线断开的刹那，定时装置的显示屏从“00:12:05”跳到“00:00:00”。王工的手套掉在地上，他蹲下来用袖子擦眼睛：“拆……拆完了。” 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凌战抱着凌念走过去，小丫头的手还攥着小熊爪子，指甲盖泛着粉。她歪着脑袋问：“王叔叔，炸弹不会炸了吧” 王工蹲下来摸她的头：“不会了，念念是小英雄。” 凌念笑了，露出两个小梨涡：“是小熊的魔法！小熊能看见里面的东西！”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凌战抱着凌念，看王工把炸弹装进防爆箱，看小张收警戒线，看陈队长拿着指纹报告走过来。风里飘着槐花香，凌念的头靠在他肩膀上：“爸爸，我饿了。” 凌战笑了，下巴蹭她的发顶：“回家煮饺子。” 车里的空调吹得凌念的头发飘起来。她抱着小熊，摸了摸藏在里面的微型信号追踪器——今天系统签到的奖励。她想，明天要把这个偷偷塞进爸爸的公文包，这样坏人再搞小动作，她能第一时间知道。 饺子的香气飘满屋子时，王工的电话打过来：“凌少将！炸弹芯片里有定位器——我们顺着信号找到个仓库，里面有二十公斤炸药，还有‘夜影’的联络名单！” 凌念啃着草莓蛋糕，看爸爸接电话。奶油沾在嘴角，她用手背擦了擦，想起昨晚的梦——梦见爸爸的车翻下悬崖，她喊着爸爸却没人答应。现在想想，那只是个梦而已。 “爸爸，”她喊，“饺子好了吗” 凌战挂了电话揉她的头发：“好了，小馋猫。” 凌念坐在爸爸腿上，蘸着醋咬了口饺子，觉得比任何时候都香。她抬头看爸爸，他眼睛里有她的影子，像两颗星星：“爸爸，等我长大要当拆弹专家，帮你拆所有炸弹！” 凌战把糖心蛋放进她碗里：“好，那爸爸当你的助手，给你递镊子，给你擦汗，给你……” “给我买草莓蛋糕！”凌念抢着说，眼睛弯成月牙。 窗外夕阳落下，留下橘红色晚霞。凌念抱着小熊，听着爸爸的笑声，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有爸爸，有小熊，有能帮爸爸拆炸弹的魔法。 深夜，凌念躺在床上，摸着藏在小熊里的追踪器。她想起今天的签到奖励，想起明天、后天的签到。她想，等爸爸当上大将军，要在他办公桌上放多肉，军帽上别蝴蝶，口袋里塞满草莓糖。 月光洒在她脸上，她闭着眼睛做甜梦——梦见自己穿防爆服拆炸弹，爸爸递镊子，小熊坐在工具箱上喊“念念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