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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客厅的窗帘染成橘红色时，凌战的皮鞋声刚碰上门垫，凌念就像小炮弹一样从沙发后面冲出来——她的小裙子沾着蜡笔印，左眉骨的淡粉痣在逆光里泛着软亮的光，手里举着本卷边的画本，纸角还沾着半块没擦干净的巧克力：“爸爸爸爸！快看看念念画的地图！” 凌战弯腰接住她，手臂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意，画本就贴在他胸口——蜡笔的甜香混着女儿身上的草莓奶糖味，撞得他鼻尖发痒。展开画本时，他的眉梢先挑了挑：纸页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颜色，最上面是个歪脖子树形状的“工厂”（其实是废弃厂房的破屋顶），墙根画着只尾巴像胡萝卜的狗（阿黄的“艺术照”），旁边停着辆轮子比车身还大的黑车，车身上歪歪扭扭写着“夜”字——那是黑车车牌号的开头。最下面的角落里，画着个脸上有道斜线的小人，嘴角还沾着滴红蜡笔（凌念说那是“刀疤叔叔的坏笑”）。 “这是……”凌战的指尖抚过画本上的“工厂”轮廓，突然想起三天前技术部门递来的卫星图——城东废弃工厂区第三象限里，确实有个“歪墙厂房”，屋顶被野藤缠得像棵歪脖子树。所有散落的线索瞬间串成线：阿黄说的“锈红铁门”“野藤咬掉的禁止牌”，技术侦查员提的“黑车出没”，还有凌念之前说的“刀疤叔叔的亮晶晶盒子”，全在这张涂鸦里找到了对应。他攥着画本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着淡白：“念念，这个工厂的门是不是锈红色锁孔里塞着树枝” 凌念的小腿在他怀里晃得像小钟摆，小手指戳着画里的狗：“对呀对呀！阿黄说门上面有‘禁止’两个字！野藤藤把另一半吃掉啦！”她突然扑过去抱住凌战的脖子，热气呼在他耳边：“爸爸要小心哦，刀疤叔叔有亮晶晶的盒子！像小熊的耳朵！” 凌战的胸口猛地一缩——他当然知道“小熊的耳朵”是什么。那是凌念藏在小熊玩偶里的万法镜，能透视能破解密码。而“亮晶晶的盒子”，很可能是“夜影”的加密通讯器，甚至是用来定位他的追踪器。他抱着凌念走到窗边，拨通作战部门的电话时，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立刻调城东废弃工厂区第三象限的实时监控——对，歪墙厂房，锈红铁门。通知小张，带齐工厂周边的地形资料，十分钟后到我家楼下。” 凌念坐在窗台上，抱着小熊看他打电话。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地板上像个小天使。她突然喊：“爸爸！等下要带小熊去吗小熊能帮你找坏人！”凌战回头，看见她举着小熊的爪子晃了晃——小熊的眼睛里藏着万法镜的微光，像颗埋在糖纸里的星子。他走过去把她抱下来，手指轻轻摸着她左眉骨的痣：“小熊要陪念念，等爸爸回来给你讲抓刀疤叔叔的故事。” 挂了电话，凌战拿起画本重新端详。画里的“工厂”歪得像个撒娇的孩子，“黑车”的轮子画成了太阳，“阿黄”的尾巴比身子还长——可就是这些歪歪扭扭的线条，把“夜影”的联络点剥得干干净净。他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军营泄密案，想起会议室的窃听器，想起女儿总是“碰巧”知道的那些“小秘密”——原来不是巧合，是他的宝贝女儿，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 凌念突然戳了戳他的手背：“爸爸，你怎么哭啦”凌战这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有点发涩。他赶紧用拇指擦掉，笑着把画本举到她面前：“念念画得真好，爸爸都看懂啦——这个是阿黄蹲的灌木丛，这个是刀疤叔叔的黑车，对不对”凌念拍着手笑：“对呀对呀！爸爸好厉害！”她突然凑过去，用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爸爸不哭哦，念念给你吃糖糖！” 门铃响的时候，凌战刚把凌念放在沙发上。小张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厚厚的地形资料：“首长，工厂周边的地形查清楚了——歪墙厂房位于废弃区西南角，后门通往后山小路，适合突击。”凌战把涂鸦地图拍在资料上，指尖点着画里的“歪墙”：“重点攻后门——阿黄说那里的灌木丛能藏人。还有，注意‘亮晶晶的盒子’——很可能是‘夜影’的通讯设备，一旦发现立刻销毁。” 小张接过画本时，眼睛都直了：“这、这是念念画的”凌战笑着点头：“对，我女儿画的‘作战地图’。”小张看着画里的“胡萝卜尾巴狗”和“太阳轮子车”，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军营泄密案里的“意外掉落的u盘”——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这个三岁小丫头的“神机妙算”。他把画本收进资料袋，敬了个礼：“首长放心，我一定把‘亮晶晶的盒子’带回来给念念当玩具。” 凌战走到门口时，凌念突然喊：“爸爸！要给阿黄带草莓蛋糕哦！”他回头，看见她举着小熊的爪子晃了晃，阳光穿过窗户，把她的头发染成了金褐色：“好！带最大的！” 门关上的瞬间，凌念跑到窗边。她看着楼下的军绿色越野车开出去，看着路灯把爸爸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小熊玩偶的眼睛里，万法镜的微光闪了一下——她知道，爸爸这次一定会赢。 窗外的风里飘着晚春的槐花香。凌念坐在沙发上，把画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爸爸是大英雄，念念是小英雄。”她摸着左眉骨的痣，小声说：“爸爸加油，念念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