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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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见他脸色煞白，眼神直勾勾的像丢了魂，终于敛了玩笑的神色，伸手稳稳搭住他的肩膀： “你真没事是不是昨晚赶实验报告熬傻了我妹洛夏、你和我，咱们仨从子弟校一路黏到现在，你这脑子是把近十年的事儿全搅成浆糊了” 洛阳忽然顿住，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语气添了几分担忧：“难道你是因为前两天咱们一起闯的那点麻烦” “一路黏到现在”尹书恒猛地转头看向洛阳，眼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那些跨越十世的羁绊、时光长河里的颠沛穿梭、子弟校时藏在心底未说出口的遗憾，此刻全堵在喉咙口，最终还是狠狠咽了回去——这般离奇的话，说出来只会被当成胡话。 他下意识看向食堂的玻璃门，里面映出自己褪去青涩的年轻脸庞，比记忆里的少年模样沉稳了些，可眼底的茫然却半点藏不住。 洛阳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干脆拽着他的胳膊往食堂里拉：“别在这儿愣着说胡话了，先抢梅菜扣肉才是正经事。要是真不舒服，下午我陪你去校医院瞧瞧——可别是犯了‘考前焦虑后遗症’，当年高考前你就这么迷糊过。” 被洛阳半拖半拉拽进食堂，喧闹的人声、碗筷的碰撞声、窗口阿姨洪亮的吆喝声瞬间将尹书恒包裹。 他抬眼就瞥见打饭窗口上方的红色招牌，“今日特供：梅菜扣肉”几个大字格外扎眼，排队的队伍都拐了个弯，浓郁的咸香顺着空气飘过来，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味道。 可心底的错位感却愈发强烈，像是两个时空在脑海里剧烈碰撞——一边是少年时藏在书本后的小心翼翼的心动，一边是眼前热气腾腾的真实大学光景。 他跟着队伍慢慢挪动，目光牢牢锁在窗口里，看着食堂阿姨舀起一勺梅菜扣肉，油亮的汤汁顺着勺子边缘缓缓滴落。 忽然，一道清脆带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书恒……” 尹书恒猛地回头，直直撞进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眸里——洛夏站在不远处，扎着利落的低马尾，穿着和他同款的校徽体恤，笑起来眼尾的浅弧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只是这笑容少了子弟校时的青涩稚气，多了几分亭亭玉立的温柔。 “洛夏……”他下意识喊出名字，喉咙竟有些发哽。 “发什么呆呀”洛夏快步走近，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急：“排这么靠后，眼看梅菜扣肉就要没了。” 温热的触感从胳膊传来，真实得不像幻觉。尹书恒侧头看着身旁的洛夏，又扫了眼前面的窗口，忽然恍惚了——或许时光之门从不是单向的，那些过往未弥补的遗憾，正在这岁月里，以另一种方式慢慢圆满。 “怎么了，看见我还激动得说不出话”洛夏故意调侃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尹书恒喉结轻轻滚动，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僵硬却无比真切的笑：“没，就是觉得像有好久没见过你了。” “不过是昨天没碰面而已！”洛夏晃了晃挽着他的胳膊，语气轻快得像风：“知道今天有梅菜扣肉，我特意没回家。倒是你，脸色差得很，是不是真熬坏了” 她说话时，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和记忆里子弟校那个夏天的味道一模一样。尹书恒侧头看她，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落在她发顶，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那些十世里错过的、遗憾的碎片画面，忽然和眼前的身影重重叠叠。 “没事，就是刚才有点晃神。”他稳了稳声音，目光落在她挽着自己的胳膊上，温热的触感实实在在，绝不是幻境里的泡影。 “晃神也得抓紧抢菜！”洛阳从队伍前面回头喊，挥了挥手：“快到我了，你们要多少我跟阿姨多要两勺！” “要要要！”洛夏立刻举手应着，又转头冲尹书恒眨了眨眼：“你也多吃点，补补精神。” 队伍很快轮到他们，食堂阿姨舀梅菜扣肉时，洛阳在旁边一个劲念叨：“阿姨，多来点汤汁！多来点！”惹得阿姨笑着嗔骂：“这小伙子，真能吃！” 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尹书恒夹起一块梅菜扣肉送进嘴里，咸香软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滋味——十世里，他曾无数次在梦里回味这个味道，却总少点真实的暖意。 “对了，”洛夏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递到他面前，“下周六青年团组织去城郊爬山，你要不要一起我打算报名。” 纸条上是她清秀的字迹，和当年子弟校她帮他抄作业时的笔迹一模一样。 尹书恒捏着纸条，心脏猛地一跳——十世里，有一次爬山，他因胆怯犹豫，没敢上前照顾她，后来她淋了雨发高热，请假好几天，他连探望都没敢去。 “我去。”他几乎是立刻应声，语气坚定得没有丝毫犹豫。 洛夏和洛阳都愣了一下，随即洛夏笑弯了眼：“行啊，那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尹书恒低头扒了口饭，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悄悄往上扬着。窗外阳光正好，身边是并肩的挚友，身旁是心动的人，碗里是熟悉的味道。他忽然彻底明白，时光真的给了他弥补遗憾的机会。 “吃过饭，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洛夏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声音轻轻的，像是这个地方藏着什么专属的小秘密。 尹书恒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眉眼舒展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用力点头应道： “好！”他的声音里藏不住期待，眼底亮闪闪的，显然对这个地方充满好奇。 “我也去。”洛阳放下筷子，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不容拒绝的倔强，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洛夏的目光缓缓从尹书恒身上移到洛阳身上，撞进他那双写满“别想甩下我”的倔强眼眸里。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尹书恒见状，连忙开口打圆场，语气温和却态度明确：“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睡个午觉比较好，看你刚才吃饭都快睁不开眼了。”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他并不希望洛阳跟着添乱。 然而洛阳根本不为所动，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直接反驳：“这可由不得你，夏夏都没说不让我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