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波谲云诡朝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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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暖阁的巫蛊风波，如同在暗夜里划亮的一根火柴，虽短暂照亮了一角阴谋，却也让潜伏的危机更加清晰地显露出来。 影月的动作极快，当夜便将小翠及其在宫中发展的几名眼线一网打尽，押入暗卫司秘密审讯。暗卫司的手段，绝非寻常牢狱可比。不等天明，一份沾着血腥气的密报便呈到了梁青钰的案头。 天色微亮，梁青钰已端坐于御书房，一夜未眠的她，脸上不见疲惫，只有冰封般的冷厉。韦毅被传唤伴驾，安静地坐在下首，他能感觉到今日御书房内的空气几乎凝滞，侍立的太监宫女个个屏息凝神，生怕触怒龙颜。 “说。”梁青钰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影月单膝跪地，沉声汇报：“陛下，小翠已招认。她乃南疆巫王麾下‘暗蝶’组织成员，自幼被送入大梁，潜伏宫中已有十年。其任务便是长期监视宫廷动向，并伺机配合南疆行动。此次王公公所用之香，名为‘蚀魂散’，并非致命毒药，而是南疆秘传巫蛊之引。长期嗅闻，会逐渐侵蚀心神，令人烦躁易怒，精神涣散，最终……心智受制，易于操控。” “易于操控……”梁青钰重复着这四个字，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对方的目标，竟是想将她这位大梁女帝，变成可被南疆操控的傀儡！此计何其歹毒！ “她还招认了什么”梁青钰的声音愈发冰冷。 “据小翠供述，此次南疆使团前来，明为修好，实为三项任务：其一，借御前比武挫我大梁锐气，试探虚实；其二，便是利用‘蚀魂散’暗中影响陛下；其三……她级别不够，只隐约听闻，似乎与……北莽有关。” 北莽！ 这个词让梁青钰和韦毅心中同时一震。北莽在北方扣关，南疆在帝都搞鬼，若这两者真有勾结，南北夹击，大梁危矣！ “好！好一个南疆！好一个北莽！”梁青钰怒极反笑，凤眸之中杀机凛冽，“真当我大梁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她猛地站起身：“传旨！辰时三刻，鸣钟聚臣，朕要升朝！” 辰时三刻，太极殿钟声长鸣，文武百官鱼贯而入。气氛比往日更加肃杀，许多消息灵通的官员已然听闻昨夜宫中变故，个个面色凝重。 梁青钰高坐龙椅，冠冕珠帘遮面，看不清表情，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却让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众卿平身。”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昨夜，宫中查出南疆细作，意图以巫蛊之术谋害于朕。” 一语激起千层浪！百官哗然！巫蛊谋害皇帝，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南疆蛮夷，狼子野心！臣请即刻发兵，踏平南疆，以儆效尤！”一位武将激愤出列。 “不可！”文官队列中，一位老臣连忙反对，“陛下，北莽犯境，边关吃紧，此时若再对南疆用兵，两面作战，恐国力不支啊！” “难道就任由南疆如此欺辱我大梁不成国威何在！” “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查明南疆与北莽是否真有勾结，再图后计！” 朝堂之上，主战派与主和派立刻争吵起来，乱成一团。 韦毅作为帝君，有资格列席朝会，但位置偏远，他乐得清静，默默观察着这场纷争。他能感觉到，龙椅上的梁青钰，气息越来越冷。 “够了！”一声冷喝，如同寒冰坠地，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梁青钰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鸿胪寺卿身上：“鸿胪寺卿，南疆使团现在何处” 鸿胪寺卿连忙出列，冷汗涔涔：“回……回陛下，南疆使团仍在鸿胪寺别馆，由禁军……看守。” “看守”梁青钰声音微扬，“是看守，还是保护” 鸿胪寺卿腿一软，差点跪倒：“陛下明鉴！自然是看守！” “很好。”梁青钰站起身，一步步走下丹陛，玄色龙袍曳地，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南疆使团，假借修好之名，行刺探、挑衅、谋害之实，证据确凿！其心可诛，其行当灭！”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看向兵部尚书：“兵部尚书！” “臣在！” “即刻调集京营精锐，给朕将鸿胪寺别馆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臣遵旨！”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 “臣在！”三位司法重臣出列。 “朕命你三人，即刻会同暗卫司，突审南疆使团！尤其是那个大祭司兀骨托！朕要知道他们所有的阴谋，尤其是与北莽的勾当！必要时，可用重典！” “臣等遵旨！”三法司首领齐声应命，都知道这是雷霆手段，陛下动了真怒。 梁青钰这一连串命令，干脆利落，杀伐决断，瞬间镇住了整个朝堂。主战派振奋，主和派也不敢再多言。 “退朝！” 梁青钰拂袖转身，留下一个冰冷而决绝的背影。 退朝后，韦毅回到偏殿。他知道，梁青钰此举风险极大。直接围困使团、严刑逼供，等同于向南疆宣战。若不能迅速拿到铁证，或者南疆与北莽真的同时发难，大梁将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系统，签到。”他例行公事，今日签到获得的是一本《阵法初解》，似乎预示着什么。 “查询：京城内外，是否有异常兵力或高手调动”他动用了今日的情报机会。 【叮！消耗今日情报机会。京城外五十里处黑风峪，发现不明身份精锐骑兵踪迹，约三千人，装备精良，隐匿手法高明，疑似北莽‘苍狼骑’。另，京城多处阴暗角落，有不明高手气息隐匿，数量不明，意图不明。】 果然！北莽的精锐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京城附近！城内的那些隐匿高手，恐怕是南疆使团留下的后手，或者……还有其他势力在浑水摸鱼！ 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南疆使团就是诱饵，等着大梁动手，他们里应外合，恐怕是想一举攻破帝都！ 韦毅的心沉了下去。梁青钰的应对虽然果断，但显然低估了对手的狠辣和布局之深。大梁的兵力大多被北莽牵制在边关，京城防卫相对空虚…… 他摸了摸系统空间里的“危机预警符”，符箓依旧冰凉，但韦毅知道，致命的危机正在步步紧逼。这一次，恐怕不再是简单的“苟住”就能安然度过的了。 他走到窗边，望向皇宫深处。此刻的梁青钰，想必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调兵遣将，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局。 “蚀魂散……北莽苍狼骑……隐匿高手……”韦毅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锐利，“看来，想继续安稳地签到，得先确保这签到的地方……不被拆了才行。” 他第一次，主动开始思考，如何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在不彻底暴露自身的前提下，施加一些真正关键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