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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一感觉自己脑子像一锅煮糊了的粥，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咕嘟咕嘟冒泡。 他知道自己是来调查异常情况的，但疯子这个身份像一件不合身又脱不下来的外套，裹得他思维都变了形。 他看着眼前这几个气喘吁吁围上来的人，他们眼神凶狠，但又带着点被他刚才那些胡话吓到的迟疑。 “换个颜色”那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愣了一下，没明白这疯子又在说什么鬼话。 “对啊！”张道一兴奋地手舞足蹈，指着斑驳掉灰的墙壁，“你看它，灰不拉几的，多伤心！我们把它涂成……涂成会笑的颜色！对！就是那种，哈哈哈的颜色！” 他一边说着，一边突然弯腰，从墙角抓起一把不知是谁蹭上的、黏糊糊的黑色油泥，猛地就朝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脸上糊去！ “先给你画个笑脸！” 那人猝不及防，被糊了个正着，呛得连连咳嗽，眼睛都睁不开了。 其他人又惊又怒，再次扑上来。 张道一却不跟他们硬拼。 他像条泥鳅，或者说，像个真的神经病，动作完全没有章法。 一会儿蹲下躲过一拳，一会儿又突然跳起来去摸灯泡，嘴里还嚷嚷着：“这灯在哭！它说它想当风筝！” 追他的人气得够呛，但又抓不住他。 他的动作太怪了，根本没法预测。 混乱中，张道一瞅准一个空挡，猛地撞开了旁边一扇虚掩的房门。 门一开，一股更浓烈的汗臭和狂热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得有二十多个，个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个小黑板。 一个穿着廉价西装、梳着油头的导师正在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金字塔财富原理。 张道一的闯入，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学习氛围。 所有人都转过头，愕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张道一可不管这些。他眼睛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那个导师身上。 他感觉，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忽悠人的劲儿最浓，像一根不断散发着恶心甜味儿的棒棒糖。 “你！”张道一指着导师，大声宣布，“你的领带是条毒蛇！它正在咬你的脖子！快把它扯下来扔了！” 满屋子的人都傻眼了。 那导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懵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领带。 张道一见他不动，更来劲了，几步冲到前面，一把抢过导师手里的马克笔。 “你画的那个塔是歪的！根本站不住！”他拿着笔，根本不在黑板上画，而是转身就在旁边一个学员雪白的衬衫上胡乱涂鸦起来，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圆圈，“这才是真正的财富！会转的圈圈！转起来钱就掉下来了！” 那学员吓得尖叫起来。 “把他轰出去！快！”导师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几个看起来像是内部打手的壮汉从角落站起来，朝张道一逼近。 张道一却把马克笔一扔，突然抱住了那个被他画了圈圈的学员，一脸深情地说：“别怕！我的圈圈保护你！他们都是纸做的！一捅就破！” 说着，他还真用手指去戳其中一个逼近的打手。 那打手被他这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动作慢了一拍。 就这一慢，给了张道一机会。 他猛地低头，像头蛮牛一样撞开那个打手，冲出了这个房间，又回到了走廊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热，各种荒诞的念头层出不穷。但他潜意识里还记着那个目标——去最上面，找到那个最核心的大蜘蛛！ 身后的追兵更多了，吵吵嚷嚷的。 张道一不管不顾，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跑。 越往上，那种让人不舒服的、被强行“洗脑”的感觉就越强。 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更加诡异的涂鸦和标语，比如奉献一切，得到永生、怀疑是魔鬼之类的，字迹都透着一股邪性。 【死亡直觉】在这种疯狂状态下变得有点模糊，但另一种直觉——属于疯子的、对不正常东西的敏感，在告诉他，楼上有个大家伙。 终于，他冲到了顶楼。 顶楼只有一扇厚重的、刷着红漆的铁门，看起来跟下面那些破门完全不一样。门缝底下，隐隐透出一点暗红色的光。 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眼神冷漠，像两尊门神。 “站住！”其中一个低吼道，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张道一停下脚步，歪着头看着他们，突然笑了。 “你们俩……”他指着他们的脚，“你们的影子在打架呢！看！左边的要赢了，它要把右边的影子吃掉了！” 两个大汉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他的疯话，直接迈步上前，伸手就抓，动作又快又狠，显然是练家子。 要是正常状态的张道一，肯定会谨慎周旋。 但现在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觉得我能钻过去！” 这个念头一起，【狂人之姿】的能力悄然发动。 就在两个大汉的手即将碰到他的瞬间，张道一的身体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像是橡皮泥一样的方式，猛地向下缩，然后贴着地面，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里流了过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裤腿擦过了对方的鞋边。 两个大汉抓了个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他们完全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张道一已经扑到了那扇红漆铁门前。 门是锁着的。 他用手拍打着铁门，发出砰砰的响声，扯着嗓子朝里面喊： “开门！开门！我来送快递！你的脑子到了！快签收！” 门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控制欲的意志，如同实质般穿透铁门，笼罩在张道一身上。 追兵也赶到了顶楼，和那两个守门大汉一起，把张道一团团围住，但他就在门口，他们一时也不敢上前，怕惊扰了门里的大人物。 张道一却不管不顾，还在那用力拍门，喊着各种疯话。 “嘿嘿，我找到你了，快出来！” 啪啪...砰砰......随着他的话语，拍门的力度越来越大！ “你的梦漏了！流得到处都是！” “快出来！我们一起把月亮种在花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