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绝境与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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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黑暗笼罩了一切，唯有苏小婉颈间吊坠散发的、如同心跳般律动的微弱红光，成为这绝望深渊中唯一的光源。红光映照出她苍白惊恐的脸，也映亮了李落尘和老周瞬间紧绷的侧脸。 “滋啦——砰！” 刺耳的电流爆裂声从头顶传来，几处通风口猛地喷出灼热的白烟！紧接着，大厅四周墙壁上残存的仪器屏幕接连爆出火花，整个空间弥漫开电路烧焦的刺鼻气味。实验室的自毁程序，或者说，清除入侵者的最终防御机制，被彻底激活了！ “找掩体！”老周低吼一声，经验丰富的他第一时间判断出危险来源不仅仅是可见的机关。他一把拉过还在发愣的苏小婉，扑向中央环形玻璃区域那厚重的金属基座后方。 几乎在同一时间！ “咻！咻！咻！” 数道炽热的红色激光束，从墙壁隐蔽的发射孔中射出，精准地扫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在地面和残存的仪器上留下灼热的刻痕！空气中弥漫起皮肉烧焦般的味道。 李落尘动作更快，在老周出声的同时，他已如猎豹般蹿至一个倾倒的控制台后。激光束擦着他的后背掠过，灼热的气浪让他肌肤感到一阵刺痛。他眼神冰冷，大脑在极度危险下反而进入了一种绝对的冷静。心魔的嘶吼被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在生死边缘计算生路的战场本能。 “是自动化防御系统，能量等级不高，但很麻烦！”老周躲在掩体后，快速判断，“必须找到控制核心或者能源接口！” “能源间……可能在那个方向！”李落尘指向大厅一侧一扇略显不同的、带有危险标识的厚重金属门，他刚才下来时注意到了那里的电缆汇聚。但通往那扇门的路径，完全暴露在激光网的覆盖下！ “我去。”李落尘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他看了一眼被老周护在身后、紧紧攥着发光吊坠的苏小婉，“护好她。” 老周重重点头：“小心！激光有规律，注意观察间隙！” 李落尘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息变得飘忽起来。他紧盯着激光束交错扫过的轨迹，寻找着那转瞬即逝的缝隙。 就在这时，苏小婉手中的吊坠红光忽然急促地闪烁了几下！并非指向能源间，而是指向了大厅另一个角落——那个独立的小型培养槽，里面浸泡着引起她吊坠感应的暗红色晶体！ “那……那边……”苏小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确信，“那边……好像有……别的……” 她说不清是什么，但那急促的红光仿佛在向她示警，或者说，指引 李落尘动作一顿，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向那个角落！几乎同时，他超乎常人的感知也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在那个角落的地板下方，传来极其微弱的能量流动声，不同于激光武器的尖锐，更像是一种……维持某种结界或封锁的能量源！而且，其能量属性，与他之前感知到的、带有凤凰气息的波动，隐隐有几分相似！ 是陷阱还是……生路 没有时间犹豫！激光束再次扫来！ “信她一次！”老周当机立断，他对苏小婉身上接连发生的异状也充满了疑问，但此刻任何可能性都必须尝试！ 李落尘眼神一厉，瞬间改变方向，身形如电，不再是直线冲向能源间，而是利用激光扫射的间隙，以之字形路线，险之又险地扑向那个角落！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每一次挪移都精准地踩在激光网的死亡盲区上。苏小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吊坠的红光随着她的紧张而明灭不定。 终于，李落尘有惊无险地冲到了那个角落。他无视了那个小型培养槽，而是蹲下身，手掌紧贴冰冷的地板，一丝微弱却凝练的力量透入！ “下面有东西！不是主能源，是独立的……封印或者支撑结构！”他快速说道，手指在地板上快速摸索，寻找着机关或者薄弱点。 “强行破开！”老周喊道，同时挥动手杖，打出一道柔和的能量波纹，暂时干扰了扫向李落尘方向的几道激光束，为他争取时间！ 李落尘不再犹豫，并指如剑，力量凝聚于一点，低喝一声，狠狠刺向地板一处能量感应最强烈的接缝！ “轰！” 一声闷响，地板被炸开一个脸盆大的窟窿！下面并非实心，而是一个狭窄的竖井，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阴冷的气息涌了上来！竖井下方隐约可见微光，似乎有通道！ “有路！”李落尘喊道。 “走！”老周拉起苏小婉，趁着李落尘制造的空档，快速冲向破口。 三人先后跳下竖井。下面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粗糙开凿的岩石隧道，不知通向何方。但无论如何，他们暂时摆脱了那个致命的激光大厅。 隧道向下倾斜，空气潮湿冰冷。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微弱的水声和光亮。走出隧道口，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一条地下暗河在脚下潺潺流淌，溶洞顶部垂下无数发光的钟乳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 暂时安全了。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岩壁上。 老周看着惊魂未定的苏小婉，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李落尘，神色凝重地开口：“这次的事情，闹大了。我们遇到的，不仅仅是零散的深渊怪物或者虚空爪牙。”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那个‘影舞者’，能掌控如此规模的实验室和防御系统，其背后代表的势力，绝非寻常。如果我没猜错，我们面对的，是 ‘万神殿’ 的触角。” “万神殿”苏小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一个信奉所谓‘神明’，并试图在人间建立新秩序的邪恶组织。”老周解释道，语气沉重，“他们渗透在各个阶层，手段诡异，崇拜的主要是 奥林匹斯神系 的那些存在，但为了力量，也与 深渊 和 虚空 有着千丝万缕的勾结。江城地下的这一切，很可能就是他们在主导。” 他看向李落尘：“而能让你如此在意，甚至可能与昆仑往事有关的……恐怕，还牵扯到了更神秘的 天庭神系 和 轮回神系 的博弈。天庭视人类为考验对象，轮回维持宇宙平衡，他们的代理人虽然极少直接现身，但其意志，却可能影响着大局的走向。” 李落尘沉默地听着，眼神深邃。老周的话，印证了他心中的许多猜测。五年前的昆仑，如今的江城，似乎都是一张巨大棋盘上的局部厮杀。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小婉感到一阵茫然，对手是如此庞大而恐怖的存在。 老周看向暗河流淌的方向：“顺着水流走，通常能找到出口。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将情报送出去。江城……恐怕要变天了。而你们，”他目光扫过李落尘和苏小婉，“已经被卷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休息片刻后，三人沿着暗河向下游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在溶洞上方一片阴影中，几点微小的、如同尘埃般的金属颗粒，正无声地悬浮着，将它们“看到”的一切，实时传递回地底深处那个幽蓝的核心。 “目标进入未知区域。生命体征稳定。‘凤凰因子’活性出现波动……数据已记录。建议继续观察……”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虚空之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