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河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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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暗河水浸没了小腿，带着刺骨的寒意。三人沿着河道边缘的浅滩，在巨大溶洞的昏暗中艰难前行。发光钟乳石投下诡谲的光影，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扭曲，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长时间的紧张逃亡和之前的战斗，让体力最弱的苏小婉有些吃不消。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每一次抬腿都感觉沉重无比。f级天赋带来的微弱体能，在此刻成了致命的短板。但她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李凌天和老周的背影，强迫自己跟上。她不能在这里倒下，她还要去群星，要去姐姐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李凌天走在最前，灰白的长发被水汽打湿，贴在额角。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不仅警惕着水下和四周岩壁可能潜藏的危险，更在仔细感知着环境中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虚空神系的实验室就在上方，这条与之相连的暗河，绝不寻常。老周的话在他心中回荡——“万神殿”、“奥林匹斯神系”……这些名词背后代表的庞大阴影，让他意识到，江城的事件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老周断后，手中的提灯光芒摇曳，映照着他凝重而疲惫的脸。他同样在仔细观察着河道两岸，时不时停下，用手杖试探着水下的情况，或用指尖掠过湿滑的岩壁，感受着上面的痕迹。 “这条河的水流速度在加快。”老周突然低声说道，打破了溶洞中压抑的寂静，“前面可能有落差，或者……更宽阔的水域。” 果然，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了隆隆的水声。河道在这里变得开阔，水流也湍急起来。而在河道的右侧，出现了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的、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还残留着锈蚀的金属框架，像是旧时代的排水口或隐秘通道。 “要进去看看吗”苏小婉喘着气问道，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丝好奇。这洞口幽深不知通向何处，但或许是条出路。 李凌天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集中精神，将一丝微弱的灵觉探向洞口深处。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锐利：“里面有微弱的能量残留，很杂乱，但……有生命反应，很微弱，不像是变异生物。” 老周走到洞口，仔细检查了一下金属框架上的锈迹和周围岩壁的刮痕。“有东西经常从这里进出，痕迹很新。不是大型生物，更像是……人，或者类人生物。” 这个发现让三人都警惕起来。这地下深处，除了他们和那些怪物，难道还有别的“居民” “进去看看，小心。”李凌天做出了决定。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但也可能藏着线索。他率先弯腰钻进了洞口，苏小婉深吸一口气，紧跟其后，老周断后。 洞口后是一条向上倾斜的、狭窄而潮湿的隧道。空气更加污浊，带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某种类似草药和腐木混合的古怪气味。隧道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用某种荧光涂料画出的简易符号和箭头，指引着方向。 “这些符号……很古老，不是现代的标记。”老周辨认着那些符号，眉头紧锁，“像是某种……流传于地下的暗语，可能与旧时代的某个幸存者团体有关。” 他们顺着符号的指引，在迷宫般的隧道中穿行。地势逐渐升高，脚下的积水也变浅了。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天光，以及隐约的人声！ 三人立刻隐蔽在阴影中。悄悄靠近，发现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窟。洞窟顶部有裂缝透下天光，下方则被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聚居点！用废弃材料搭建的棚屋，悬挂着的简易照明，甚至还有一小片开辟出来的、种植着发光苔藓和怪异蘑菇的“田地”。几十个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人在其中活动，他们动作缓慢，眼神麻木，但确实都是人类！ “是……地下幸存者”苏小婉惊讶地低语。她没想到在这死亡地带的地下，竟然还生活着这样一群人。 然而，李凌天和老周的脸色却更加凝重。他们敏锐地注意到，这些幸存者的状态很不对劲。他们的眼神不仅麻木，深处还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仿佛时刻生活在某种威胁之下。而且，在洞窟的几个关键位置，站着几个身形相对高大、穿着统一黑色皮质外套、眼神凶狠的人，他们腰间挂着武器，姿态倨傲，显然是在看守这些幸存者。 “不是简单的幸存者营地，”老周的声音压得极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控制的聚居点，或者……养殖场。” 就在这时，洞窟中央一阵骚动。只见两个黑衣看守拖着一个不断挣扎、嘶吼的年轻男子从一间棚屋里出来。那男子双眼赤红，皮肤下隐约有黑色的脉络凸起，状态和之前那些“昏睡症”患者有些相似，但更加狂躁。 “又疯了一个！拖去‘献祭之地’，别让他在这里发狂！”一个看似头目的黑衣人不耐烦地挥手。 “献祭之地……”李凌天眼中寒光一闪。这个词，让他瞬间联想到了虚空神系和万神殿的那些邪恶仪式！ 眼看那两个看守就要拖着狂躁的男子走向洞窟另一侧的一个黑暗洞口，苏小婉突然死死抓住了李凌天的胳膊，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李……李大哥！那个被拖着的人……我……我好像认得！他是以前住在我们那条街尾的王家小子！他……他不是应该在江城里面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 江城内部的居民，竟然被秘密掳到了这地下深处，充当某种邪恶仪式的“祭品” 万神殿的触手，竟然已经伸得如此之长，连江城内部都可能存在着他们的帮凶或眼线！ 洞窟内的光线忽明忽暗，映照着那些麻木的幸存者和凶恶的看守，也映照着李凌天眼中重新燃起的、冰冷刺骨的火焰。苏小婉的话，不仅揭开了更恐怖的真相，也彻底斩断了他最后一丝置身事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