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雷霆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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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以为毁去作坊，炸塌通道，便能高枕无忧以为躲在暗处，便能阻朕利器出世可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云霄的决绝与力量，响彻整个紫辰殿： “传朕旨意：午时三刻，西山演武场，‘雷霆’神器，如期试射！着各部院堂官、诸藩使节、京城三品以上勋贵及家眷，齐至观礼！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魑魅魍魉惧怕的‘凶戾之物’，究竟是何等模样！也让那些躲在阴沟里的鼠辈听清楚——” 她一字一顿，声如金铁交鸣，带着凛然的杀伐之气，狠狠砸下： “朕的江山，不是几只老鼠啃得动的！‘雷霆’所指，便是朕扫清寰宇之志！尔等宵小，洗干净脖子等着！”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被这冲天的豪气与决心所激，胸中热血沸腾，齐声山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昨夜的阴霾仿佛被这浩荡天威一扫而空！ 退朝钟声响起。夏紫月步下御阶，肖景容立刻上前，低声道：“紫月，此时大张旗鼓试射，是否……” “就是要大张旗鼓！”夏紫月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果决的光芒，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千钧，“敌在暗，我在明。昨夜两路受挫，线索几断，对方必然得意，以为我们焦头烂额，不敢再动。我偏要反其道而行！将‘雷霆’之威，堂堂正正展示于人前！这既是震慑宵小，宣示国威，更是引蛇出洞的绝佳诱饵！景容，你亲自去布控，我要这西山演武场，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但凡有异动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肖景容眼中精光爆射，瞬间领会了她的意图：“明白！我这就去布置！”他转身大步流星离去，背影带着凛冽的杀气。 夏紫月回到坤宁宫，刚脱下沉重的朝服，两个小小的身影便如同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 “母皇！”霜儿仰着小脸，大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昨夜被爆炸声惊扰的余悸，但更多的是对母皇的依赖和好奇，“坏人抓到了吗那个会炸的大炮仗，今天真的要点吗” 泉儿则安静地站在妹妹身边，小手紧紧抱着他那从不离身的紫檀木小算盘，黑亮的眸子沉静地看着夏紫月。 夏紫月心中一软，蹲下身将两个孩子都搂入怀中，亲了亲他们的额头，柔声道：“坏人还没抓完，但母皇一定会抓住他们。至于那个‘大炮仗’……”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随即化为安抚的笑意，“它叫‘雷霆’，是保护我们大楚、保护霜儿和泉儿的利器。今天母皇带你们一起去看看它的威风，好不好” “好！”霜儿立刻雀跃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仿佛昨夜的不安一扫而空，“泉儿也要去！泉儿可以帮母皇算算，那个‘雷霆’能打多远！” 泉儿用力地点点头，小手指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算盘珠子。 看着孩子们纯真的脸庞，夏紫月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弛。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向窗边。窗外，阳光正烈，将巍峨的宫墙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 西山演武场。午时将近。 旌旗猎猎，甲胄森然。巨大的观礼台依山而建，早已被王公贵族、各部重臣以及神色各异的诸藩使节坐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演武场中心那片被巨大黑色油布严密覆盖的区域——那下面，便是令吐蕃使臣闻风丧胆、让幕后黑手不惜铤而走险也要毁掉线索的国之重器，“雷而”！ 夏紫月高坐于观礼台正中的九龙华盖之下，玄色龙袍在烈日下泛着深沉的光泽。肖景宏、肖景容分坐两侧。霜儿和泉儿穿着精致的小礼服，被乳母嬷嬷小心地护在夏紫月身后稍侧的位置。霜儿好奇地探头探脑，泉儿则抱着他的小算盘，安静地看着场中。 沈锐全身披挂，亲自坐镇指挥，金吾卫精锐将整个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气氛肃杀而凝重。观礼台上，隐约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紧张在蔓延。 “启禀陛下，吉时已到！”钦天监官员高声唱喏。 夏紫月缓缓站起身。刹那间，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掀布！”她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哗啦——！ 巨大的黑色油布被数十名力士同时扯下！ 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在那件前所未有的战争机器之上！冰冷的钢铁泛着幽暗的金属光泽，庞大而狰狞的炮管斜指苍穹，炮身上复杂的符文和精密的机括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场！观礼台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夏紫月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将每一张或惊骇、或贪婪、或恐惧、或狂热的面孔尽收眼底。她的手指，稳稳地指向了数里之外、一座早已被清空、作为标靶的废弃石头堡垒。 “目标，磐石堡！”她的声音带着金铁之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装填！准备——” 命令如雷霆滚过！ 早已待命的工部军器监掌印和精锐炮手们，如同最精密的齿轮，开始飞速运转！沉重的特制弹丸被推入炮膛，复杂的机括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咬合声，炮管在绞盘的作用下缓缓调整着角度。 整个演武场死寂无声。只有风声，以及那“雷霆”巨兽内部传来的、令人心悸的蓄力声响。 夏紫月微微侧首，对身边的肖景容低语，声音冷冽如冰：“景容，看清楚了。魑魅魍魉……该现形了。” 肖景容鹰隼般的目光早已将整个观礼台和外围区域锁死，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无形的网，已然张开，只待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