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汐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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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珠在谢十三掌心发烫，光芒忽明忽暗，映出汐焦急的脸庞。她的声音通过水纹波动传递而来，断断续续，带着深海特有的嗡鸣：“十三爷……屏障……在扭曲……‘海市’的铁壳怪物……钻透了珊瑚迷宫的西侧外墙……” 谢十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剑柄的缠绳上收紧。鲛人国，那片沉在蔚蓝深处的瑰丽国度，对他而言，并不只是海图上的一个标记。那里有会害羞地将珍珠藏在贝壳里送给他的小鲛人，有会吹奏古老海螺、讲述先祖故事的白须老者，有会在月光下随着潮汐起舞时闪烁的鳞光。那片海域的安宁，是他漂泊生涯中罕有的、值得用剑去守护的温暖记忆。 空间的异常扭曲，意味着维系那片海域平衡的古老力量正在被侵蚀。而“海市”，那些藏头露尾、驱使着冰冷机械的窥探者，他们的触手竟已伸向了那里。一种混合着担忧与怒意的情绪，像海藻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猛地站起身，长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鞘上简单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流动着暗光。不能再等了。 飞剑出鞘，化作一道清冷的流光，载着他冲破山间的云雾，直向东南方向的天际射去。脚下的山林迅速缩小，最终被无垠的蔚蓝所取代。海风带着咸腥气扑面而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俯瞰着下方变幻莫测的洋面，根据潮汐珠的指引，调整着方向。 就在他即将抵达汐描述的坐标上空时，身下的海面突然泛起了不自然的涟漪。几个黝黑的、线条硬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破水而出，悬浮在半空。正是“海市”的侦察单位。 它们与修真界常见的傀儡或生物截然不同，通体覆盖着暗沉的金属，关节处是精密的球形连接，手持着散发出幽蓝光芒、造型奇特的武器。它们的“眼睛”是两块单调的晶体，没有任何生命的情感，只有冰冷的扫描光束落在谢十三身上。 谢十三没有丝毫犹豫，剑诀一引，身下飞剑骤然加速，带着他如陨星般俯冲而下。剑光如匹练横扫，最前面的两个铁壳侦察兵瞬间被斩为两截，断裂处冒出滋滋的电火花，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坠向大海。 但更多的侦察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它们手中的幽蓝武器亮起，射出一道道扭曲的能量光束。谢十三驾驭飞剑在空中做出各种高难度的规避动作，能量束擦身而过，在空中留下淡淡的焦痕。他尝试用剑气攻击，却发现这些铁壳的防御异常坚固，寻常剑气只能在上面留下浅痕。 更麻烦的是，一道能量束擦过了他的左臂，瞬间传来的并非剧痛，而是一种强烈的麻痹感，整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他心头一凛，这些怪物的武器果然诡异。 谢十三冷静下来，不再急于强攻。他一边闪避，一边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些侦察兵的行动虽然迅捷，但彼此间的配合却略显呆板，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它们的“视线”总是追随着最明显的能量源或运动轨迹。 一个念头闪过。他猛地将飞剑掷向高空，飞剑顿时爆发出耀眼的银色光华，如同夜空中突然升起的第二个月亮。果然，所有的侦察兵几乎同时抬起头，晶体眼锁定了空中那团强烈的能量源。 就是现在！谢十三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利用侦察兵被强光吸引的瞬间空隙，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一名落单的侦察兵。他没有用剑，而是并指如剑，将一股凝练的灵力猛地灌入侦察兵头部与躯干连接的缝隙处。 “嗤啦！” 那侦察兵浑身剧震，眼中的蓝光疯狂闪烁，继而迅速暗淡下去。它僵硬地转动脖颈，发出“咔咔”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最终脑袋一歪，彻底不动了。更令人意外的是，周围其他几个侦察兵的动作也明显出现了一刹那的停滞和混乱。 谢十三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剑光再起，如银蛇乱舞，精准地刺入另外几名侦察兵的能量核心或关节连接处。伴随着一连串的爆响和四溅的火花，几具铁壳残骸坠入海中。 剩余的几个侦察兵似乎接收到了撤退指令，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如同受惊的鱼群，迅疾地扎进深蓝的海水，消失不见。 海面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些许漂浮的油污和金属碎片。谢十三悬浮在半空，微微喘息，左臂的麻痹感尚未完全消退。他看着侦察兵消失的海面，眉头紧锁。 这确实只是微不足道的先头部队。真正的风暴，恐怕已经在那片美丽的珊瑚迷宫深处，酝酿已久了。他必须尽快找到汐，找到鲛人国屏障的裂缝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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