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冰焰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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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白的光团在病房中央炸开，仿佛一颗微型太阳被点燃！时间在爆炸的瞬间被无限拉长，又被狂暴地撕裂！ 视野被彻底剥夺，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性的白！ 声音被吞噬，那是超越听觉极限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耳膜和内脏上！ 老枪的身体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在爆炸冲击波抵达前的千分之一秒，他本能地、不顾一切地蜷缩身体，死死护住身侧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陈成！他用后背迎向了那毁灭性的光与火！ “轰隆！！！” 剧烈的爆燃冲击波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横扫整个房间！所有未被固定的物体——破碎的仪器残骸、扭曲的铁架、输液瓶、塑料碎片——瞬间被撕碎、熔化、气化！墙壁上精美的装饰层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剥离、碳化！高强度玻璃窗在刺耳的呻吟中彻底粉碎，化为漫天锋利的晶雨向外喷射！ 磐石庞大的身躯，在炽白光芒亮起、冲击波尚未抵达的瞬间，展现出了令人惊骇的战斗本能！他那瞬间绷紧的肌肉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覆盖着金属护甲的左臂死死护住头颈，身体团成一个巨大的、覆盖着厚重防弹层的铁球，同时双脚猛蹬地面，向后暴退！战术动作精准到令人发指！ 但他低估了高压纯氧爆燃的威力！这不是炸药，这是瞬间被点燃的、充斥了整个空间的狂暴能量！冲击波追上了他！ “砰！” 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磐石那重达数百斤的躯体被狠狠砸飞！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病房厚重的防爆门上！那扇刚刚被他撞碎过的门，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凹陷在他撞击的位置形成！他覆盖着凯夫拉和合金插板的战术背心瞬间焦黑碳化，背后传来肌肉撕裂、骨骼承受重压的剧痛！一口滚烫的鲜血直接喷在了布满霜雾的面罩内部！视线一片猩红！ 爆炸的核心区域。 炽白的光芒敛去，留下的是瞬间膨胀又急剧冷却的、令人窒息的高温真空！ 老枪感觉自己像被万吨巨轮碾过，每一寸骨头都在哀鸣。后背的衣服和皮肤被瞬间烧灼碳化，剧痛深入骨髓。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和陈成，连同那张沉重的病床，如同炮弹般被狠狠抛起，砸向病房另一侧的墙壁！ “哐当！嘎吱——！” 病床的金属支架在撞击中发出刺耳的扭曲声！老枪抱着陈成重重摔落在地，翻滚着撞在墙上！他眼前发黑，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喉咙里全是腥甜的味道。但他死死咬着牙，意识在剧痛中顽强挣扎！陈成！必须确认陈成的状态！ 他挣扎着低头看去。怀中的陈成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得如同透明，嘴角溢出一缕新的黑血，生命体征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爆炸和高空坠落无疑是对他濒死之躯的又一次重创！但他胸口的起伏，虽然微弱不堪，却依然存在！一丝坚韧的生命之火，竟然在如此毁灭性的打击下仍未熄灭！ “咳咳…咳…”老枪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血丝的唾沫。后背的剧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用颤抖的手臂撑起身体，目光穿透尚未散尽的烟雾和飘落的灰烬，死死锁定对面那个同样在挣扎的庞大阴影——磐石！ 磐石背靠着凹陷的防爆门，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试图站直身体。每一次发力，后背那巨大的创伤都传来钻心的剧痛和撕裂感，让他动作迟滞。剧烈的震荡显然伤及了他的内腑。面罩上的猩红阻挡了视线，他粗鲁地一把扯掉扭曲变形的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狰狞疤痕、此刻因剧痛和暴怒而扭曲变形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地狱的恶鬼，瞬间锁定了不远处同样狼狈的老枪！ 冰冷的杀意混合着受伤野兽的狂暴，在空气中剧烈碰撞！磐石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他受伤的左臂猛地撑住墙壁稳住身体，右手则闪电般探向自己腿部枪套——那里还有一把大口径军用手枪！ ------ 第七实验室核心通道。 固态冷却剂形成的灭世洪流，如同挣脱束缚的冰魔，带着绝对零度的死亡气息，一次又一次地狂暴撞击着那扇严重凹陷变形的合金巨门！ “咚！！！！咔啦啦——！” 这一次的撞击声，伴随着更清晰、更令人绝望的金属撕裂声！门体中央那个巨大的鼓包在超低频的共振和持续的极寒脆化下，终于达到了极限！ 一条手臂粗细、边缘布满尖锐冰晶的恐怖裂缝，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猛然贯穿了整个鼓包！紧接着，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厚重的合金门如同被蛮力撕裂的纸板，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 门框与墙壁的连接处，早已不堪重负。巨大的铆钉崩飞，混凝土结构在超低温冻胀和物理冲击的双重摧残下彻底瓦解！ “轰隆——嘎吱——！！！”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和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整扇重达数吨的合金气密门，如同被攻城锤砸飞的破盾牌，被那凝实的白色洪流硬生生从门框上撕裂、掀飞！向内翻滚着砸进服务器核心机房内部！ 阻挡彻底消失！ 白色冰魔发出胜利的咆哮，裹挟着被撕碎的门板和无数锋利的冰刃，形成一道毁灭性的洪流，狂涌而入！ 夜莺蜷缩在门框边缘的死角，巨大的冲击波和致命的寒气贴着他的身体掠过！战术服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坚硬的白霜！他几乎被冻僵，但燃烧的意志强行驱动着麻木的身体！ 门开了！ 他毫不犹豫，在洪流稍歇的瞬间，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进了核心机房！视线所及，一片末日景象！ 原本井然有序排列的、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阵列，此刻如同遭遇了冰河世纪的袭击！狂暴的冷冻剂洪流席卷了整个空间！首当其冲的几排机柜被彻底摧毁！金属外壳被冻结、撕裂、扭曲成怪诞的形状！无数的线缆被冻成冰棍，然后在洪流的冲击下寸寸断裂！内部精密的电子元件在瞬间的极低温下直接爆裂，火花刚一闪现就被冻结！ 更远处未被直接摧毁的机柜，也无一幸免地被浓稠的低温白雾和急速蔓延的冰层覆盖！指示灯纷纷熄灭！整个空间充斥着巨大的、如同冰层断裂般的“咔嚓”声和电子元件短路爆裂的“噼啪”声！机柜上方自动灭火系统喷洒出的惰性气体，刚喷出就被冻结成冰雾，反而加剧了低温灾难！ 绝对零度的地狱！ 倒计时：【39秒】！ 夜莺的目光穿透翻滚的白雾，死死盯住机房深处！一个比其他机柜庞大数倍、结构明显更加复杂、被多层独立防护罩包裹的设备核心区！那是服务器集群的“大脑”，也是自毁装置物理锚定的核心节点所在！它所在的区域似乎有更强的内部冷却循环，隔绝了部分外部入侵的冷冻剂，但也被厚重的冰层覆盖了大半！ 目标就在眼前！ 但致命的白雾和逼近绝对零度的低温，是比任何守卫都可怕的屏障！每吸入一口空气，都像吸入无数冰针！裸露的皮肤稍微触碰金属表面就会被瞬间冻结黏连！视线被浓雾严重阻碍！ 夜莺咬着牙，毫不犹豫地再次启动冷焰喷射器！ “呼——！” 幽蓝色的火焰再次喷涌而出，试图在他身前开辟一条通道！然而，这一次，冷焰在接近绝对零度的超低温环境中威力大减！火焰范围急剧缩小，只能勉强驱散贴身的一小片白色浓雾，根本无法有效清理前方道路！喷口甚至开始凝结冰晶！ 温度太低了！ 时间：【36秒】！ 耳机中王峰的指令带着电磁干扰的嘶嘶杂音：“夜莺…核心…物理破坏…自毁…中断器…时间…快…” 信号断断续续，显然指挥中心的静默和此地的极端环境严重干扰了通讯。 夜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将冷焰喷射器功率推到最大，暂时稳定住身边一小块区域。同时，他迅速摘下战术背包，翻找！没有重武器！只有最后两块塑胶炸药，几枚电子脉冲干扰手雷！ 塑胶炸药威力不足以瞬间摧毁核心防护罩！ 脉冲手雷在如此低温下，电子脉冲能否有效激发、能否穿透层层防护都是未知数！ 目光掠过背包角落的一个密封小盒——里面是猴子临行前塞给他的，说是实验阶段的“超低温金属脆化液剂”，用于特殊环境切割，理论上能极大降低金属在极低温下的韧性，使其变得像玻璃一样脆！但从未在实战中测试过！ 赌了！ 夜莺一把抓起两支催化液注射器和一小块塑胶炸药！他顶着冷焰喷射器艰难开辟的狭小通道，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向着那被冰封的核心节点区域冲锋！每一步踏在布满光滑冰层的地面上都如同踩在刀尖！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夜莺心中一凛！低头看去，左腿小腿处的战术裤不知何时被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被雾气完全掩盖的残留激光束擦过！极低温让肌肉和神经反应迟钝，直到此刻才传来迟滞的、混合着灼伤和被冻伤的剧痛！裤子被烧穿，皮肤瞬间碳化又冻结！动作一个踉跄！ 他强行稳住身体，无视腿上新增的伤口，继续冲刺！距离核心节点防护罩还有二十米！十五米！ 浓雾中，那巨大防护罩表面的冰层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一道极其细微的光痕在厚重的冰层下亮起！是自毁程序启动的征兆！物理锚定装置正在预热！ 时间：【31秒】！！！ ------ 地下指挥中心。 一片死寂般的诡异“平静”。 主屏幕大部分区域被刺眼的雪花点和“信号丢失”警告占据。只有两个窗口还在顽强地闪烁着，传输着极度不稳定、随时可能中断的画面和声音： 1. 病房：画面剧烈抖动，充斥着浓烟和粉尘。能隐约看到一片狼藉的中心区域，老枪正挣扎着将毫无生气的陈成拖向墙壁角落里一个相对完整的金属器械柜后方，试图寻找掩体。而对面，那个如同受伤暴熊般的磐石靠着变形的防爆门，一边咳血，一边艰难地抬起那支致命的大口径军用手枪！枪口，正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指向老枪和陈成藏身的方向！手指，压在扳机上！ 2. 服务器核心区：画面被浓稠翻滚的白雾和闪烁的冰晶充斥大半。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夜莺）正拖着一条明显不利索的腿，在冰封地狱中艰难跋涉，冲向深处一个巨大冰坨般的轮廓（核心节点）。猩红的倒计时：【29秒】！如同死神的秒表！画面边缘，核心节点防护罩冰层下那道预热的光芒，正变得越来越亮！ 王峰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指挥中心进入静默后，他失去了所有信息战场的干预能力，失去了调动外部支援的渠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盯着这两块可能下一秒就彻底熄灭的屏幕，聆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断断续续、夹杂着爆炸轰鸣、金属扭曲、沉重喘息和剧烈咳嗽的背景音！ 这是两个战士在死亡深渊边缘的最后独舞！而他，只能做一个被锁在玻璃罩外的、绝望的观众！ “坚持住…”王峰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透过唯一维持的最高加密频道，送入夜莺和老枪的耳中，“…就差一点…给我活着回来！” ------ 病房。 浓烟和粉尘刺得人睁不开眼。 老枪将陈成那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身体，死死塞进了角落里一个被炸得扭曲变形、但结构还算稳固的金属器械柜后方。陈成的呼吸微弱得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青烟，但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像针一样扎在老枪心上。 他顾不上后背火烧火燎的剧痛和几乎要断掉的肋骨，猛地回头！ 隔着弥漫的烟尘，磐石那双布满血丝、充满暴戾杀意的眼睛，如同两点燃烧的鬼火，穿透雾气，死死锁定了他！那黝黑冰冷的枪口，正稳定地指向这边！磐石的手指，正缓缓地、坚决地压下扳机！巨大的威胁感让老枪全身汗毛倒竖！ 没有子弹了！ 最后的机会，在刚才的爆炸中彻底耗尽！ 肉搏重伤的自己对上受伤的磐石，毫无胜算！ 怎么办！ 老枪的眼角余光疯狂扫视着周围地狱般的环境——扭曲的金属、燃烧的碎片、裸露的电线噼啪作响、破裂的管道滋滋喷着不明气体…还有那台被甩到角落、屏幕碎裂却依然顽强闪烁着微弱绿光的心电监护仪残骸！ 陈成微弱的生命信号，是唯一的灯塔！必须保住他！无论代价！ 磐石的手指压到了临界点！下一秒，致命的子弹就将撕裂空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呃…” 一声极其痛苦、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呻吟，毫无征兆地从老枪身后响起！ 来源——被塞在柜子后的陈成！ 这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清晰无比的穿透了爆炸后的耳鸣和磐石沉重的呼吸声！ 正准备扣下扳机的磐石，动作猛然一僵！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瞳孔瞬间收缩！他听到了！那个他亲手注射了致命神经毒素、又在爆炸中遭受重创的目标…竟然还能发出声音！这违背了他所有杀戮经验和生物认知的现实，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对他本就因重伤和愤怒而濒临失控的神经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扣动扳机的动作出现了致命的迟滞！ 就是现在！ 老枪眼中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疯狂光芒！他根本没有回头确认陈成的情况！在陈成发出呻吟、磐石动作迟滞的同一刹那！ 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如同扑向猎物的受伤孤狼，猛地从掩体后扑出！目标不是磐石，而是——磐石脚下不远处，那根被霰弹轰断、裸露着铜芯、此刻正滋滋冒着幽蓝电弧的高压电线！！！ 磐石瞬间察觉了老枪的意图！他那被伤痛和震惊迟滞的大脑瞬间被巨大的死亡预警充斥！他想要收枪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