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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自己的衣橱,将那天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运动衣拿出来,重又披到他身上,“睡吧。”
杜天奇捏着那衣服,神情有些激动,“小墨,你接受我了”
留着他的衣服到现在,她终究是在意他的吧
自从逃亡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她从小不被杜家所喜时,在外面怎样生存;想她一个女孩儿,能够独屹于x市,而他,与她几乎同时出生,却与她差那么远。
他不像个男人,到了今天,竟然在依靠她。
他夺了本该属于她的财富和地位,现在他却可耻地生存不下去了。
安羽墨默然了阵,看到杜天奇眼中的灰暗,幽幽叹道,“你不是杜家的人,不应该被牵扯进来的。”
她站起身,脑中浮现出盛哲寒的影子,回头目光落到,耷拉着肩膀神情萎靡的杜天奇身上,“找时间把你送出去吧,总呆在x市,并不安全。以杜博诚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你。”
“那你怎么办”
安羽墨惨然一笑,冲他摇摇头,“无论最后结局怎样,缪安的那句话说对了,这是我们杜家的事。天奇,你应该找回你自己,杜家的事,不该再牵扯到你,明白吗”
“可是我没钱了。”
杜天奇羞耻地垂下脑袋,他从小锦衣玉食,仆人侍候,饭菜张口,衣裳华贵,在逃亡的这段时间,他什么都没有,惟一的一点儿钱也花光了。
他动用了爷爷给他的信托,可是里面的钱并不是能一次性取出来的,杜天奇翻着自己丢在浴室里面的残破廉价旧衣,将一叠早湿透的钞票递到安羽墨面前,“这点钱,不够。”
安羽墨目测了下,那一叠钱,有一万块左右,而杜天奇却觉得钱太少。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跟我走
她幽幽地叹息一声,曾几何时,她在国外刷盘子,偶尔端菜上桌。
客人给一张毛票的小费,已经是天大的欢乐了,而如今这么一大叠钱摆在这儿,杜天奇竟然说太少。
她头疼地抚抚额,没接话,转身打算去洗个澡,被雨水打湿的身上,腻透了,很不舒服。
“小墨!”
她欲转身离去的时候,杜天奇尖声叫住了她,语气里面带着几许欣喜,几许欣慰。
安羽墨回头,只听他道,“我知道它在哪里了。”
杜天奇的眼中闪动着熠熠的光芒,仿佛挖到了渴望已久的宝贝。
安羽墨从他燃烧着的目光之中,读出了不寻常的气息,她强镇定,若无其事地牵起唇微笑,“你说什么”
“那块钻石!”
“小墨……我已经知道你把它藏在哪里了。不是在你母亲的墓地里,更与老钱无关!它在瑞士,在阎敏手持的那张黑金卡中!”
他大声宣读着自己发现的事实,仿佛一个将要取得胜利的玩家。
安羽墨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熠熠生辉的脸上,像是再次被阳光眷顾,带着明媚的希望之意。
可在安羽墨的眼中,杜天奇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恶魔,变成致命的毒药,变成挥动着匕刃的抢劫犯!
“在夜店里面,我看到阎敏在使用那张黑金卡,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你会一直在说黑金卡,原来那才是最重要的源地……”
微暗阴冷的公寓里面,没有注意到安羽墨表情的杜天奇,依然在喋喋不休地畅扬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闭嘴!”
安羽墨断然喝道,跳上前,凶狠地扑倒他,两只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再吐出半个字。
她凶狠的模样令杜天奇目瞪口呆,他今天跑了一趟夜店,看到那个与安羽墨有关联的男人,他叫做阎敏,他有着黄金般的身段和黑曜石般的眼眸。
他活得比自己更恣意,他虽然在夜店驻唱,但他却如西天最耀眼的金星,掌控着场中每个人的情绪,主导着所有人的感情节奏。
在他的音乐弹奏之下,杜天奇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烦恼,如果能够早认识他,就好了。
当他豪放地拿出卡来刷,请整个夜店的人喝酒时,杜天奇几乎震惊住了,那样高档的酒吧,每人一杯最贵的酒,从他的嘴边溢出,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杜天奇惊讶于他肯付出那么多钱,而换得整间夜店人的欢乐。
他上去搭讪,却不料那个人却如此豪迈,有问必答。直到他说出安羽墨,杜天奇煞时间明白了一切……
两个人,女上男下,安羽墨扑倒在杜天奇的身上,死死地压着他,捂住他的嘴,依然不能阻止他阳光般明媚的笑颜,他亮闪闪的眼中有着感情的萌动,“小墨,你压到我那里了。”
安羽墨满脑子想到的是,杜天奇与周境得同留合污对付自己的情形,现在他知道了阎敏,还知道阎敏手里面的黑金卡就是找到钻石的线索,那么阎敏会不会有危险!
他之前说与周境得失去联系,是不是都假的
事实上他正在秘密与周境得合作,或者他们现在已经抓住了阎敏,想要借此威胁她!
一连串的思绪令安羽墨心中不安起来,连杜天奇说的什么都没注意,她劈手抢过不远处的大菜刀,朝着杜天奇的脖子就抹去!
“你说——阎敏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最后一句话,安羽墨是嘶吼着喊出来。
她手腕不停发抖,把杜天奇的脖子给抹破了,犹自不知。
杜天奇眸中瞬间染着灰败,他垂下眸子,无望地低喃出声,“小墨,我说了,没有跟周境得在一起,我跟他……不一样的……”
“那你对阎敏”
“阎敏在夜店驻唱,我无意间见到了他,猜出来的,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就是阎敏本人,他也不知道那钻石的事情,我没有说半个字。要不你现在打电话给阎敏,看看他是否平安”
一句话点醒了安羽墨,她点点头,举着菜刀,逼杜天奇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拿来手机,拨出去后,里面传来几翻凌乱的响声,安羽墨手上一紧,落下的刀更贴紧杜天奇软嫩的脖颈。
“你打电话来干吗”
阎敏心情极度不好,冲着电话咆哮,“我都玩大半夜了,你才想起关心我,就算我真有个事,现在也只剩下尸体了!”
“你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安羽墨耐着性子问,这世上她可以不为任何人负责,但阎敏不同。
“你给我打电话这种事,算不算奇怪”
那边尖利地反问,安羽墨二话没说挂了电话,一切情况似乎很正常,难道杜天奇说得是真的
她忙将菜刀撤了,当看到杜天奇颈子上染着的鲜红,她心中梗了梗,半晌才艰难地道了声歉,只是杜天奇并没有回复她,而是窝进沙发,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身子却在微微颤动。
“我、我会尽快把你送走的,只要你……”
“是要我乖乖听话么”
杜天奇闷闷地接过安羽墨的话茬,他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一字一顿道,“小墨,你不在乎我的。在你的心中,惟一在意的只是那个阎敏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觉得自己真可悲!要求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从前的杜天奇不配。如今逃亡,像条丧家之犬的杜天奇更不配!”
“失去了杜氏的保护伞,我在你心里,甚至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吧”
他说完,头深深地埋进膝间,安羽墨听到低哀的哭泣声,她立在被冷雨恶风侵蚀过的屋子中,只觉得心头冰凉。
应该上前劝劝的,虽然他说的那些话,自己并没有那么想过。可是,如今的她,没立场。
安羽墨无法忘记杜天奇对自己的伤害,更抹煞不了,自己亲手揭开杜天奇身世的可耻手段,就为了卑鄙达到收购“朔道”的目的。
她还记得,杜天奇查出他自己并非杜博诚的亲生子时,竟然傻呵呵地拿来给自己看化验单。
从那时候起,她内心深处,应该就已经产生了,要利用这个天真男孩儿的心思了吧
她应该怎么说,告诉他,不应该信任像她这种卑鄙无耻的女人还是应该告诉他,要面对现实,努力活出自己
无论哪样,都无法安慰现在悲伤的他吧
“你、你一定饿了吧。我、我给你去做饭去!”
无措的安羽墨,只得跑进厨房规避自己的缺陷和无能,当她端着刚刚学会的番茄炒蛋,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杜天奇已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
安羽墨低头看看沙发脚处的那一堆被他褪下来的褴衣,有些许同情,他一定好久没能睡个好觉了吧,轻轻地坐在沙发上,她轻抚着杜天奇湿淋淋的头发,唉叹一声,如果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牵涉到无辜的人,该多好!
可在这场她生而复仇的战斗中,早已无法顾及到会牵扯多少人,更做不到“回头是岸”了。
杜天奇,就让他离开吧。
安羽墨身子陡然觉得一沉,陡然看到突然醒过来的杜天奇,只见他执拗地抱着安羽墨的腰,一双黑亮的眼睛清泠地望着她,突然希冀低语,“小墨,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不行。”
“可是,我想带你一起走。我们的命运多么相似,为什么我能放开,而你却不能!”
杜天奇固执地拥住她,将她放进自己的胸膛前,让她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小墨,我们是一样的啊!”
“不,我们不一样。”
安羽墨看他这副样子,心里面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想开了,不会因为自己刚才伤到他而生气了吧
安羽墨坚决道,“我们永远都不一样。这是杜家的事,你管不了的。”
她轻轻地说着,想挣脱开他,却被拥得更紧,“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