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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十五）
“奎先生，该吃饭了。”老奎到了自己病情最严重的时候，还是那样的乐观。但是，按照佳佳的说法，老奎是在那里装的坚强。我们在老奎的前面不能叫老奎林先生，因为老奎的眼睛里面只有一位能叫做林先生，只有他的偶像，而他最喜欢的称呼依旧是“老奎”。
老奎在最后的那一个月里面并没有到公司里面去上班，老奎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沉思，好吧，不是沉思，更像是在做心理救赎。不剪胡子的老奎活生生像一个老头。其实到了五十岁的老奎已经是一个老头了，但是，更显得憔悴。甚至是到了二零一七年的一月末的农历新年，老奎依旧是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听着歌，有的时候就偶可能是看着书吧。只留佳佳一个人在外面的客厅里面看着无聊的春晚。这个时候，除了看春晚之外，佳佳就不会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了。如果看《欢乐今宵》的话，外面的鞭炮声比屋里面的电视声音还要大。如果佳佳将电视的声音放大的话，那么佳佳就会认为那个声音是噪音了，佳佳不喜欢那样的噪音。佳佳更喜欢自然的音乐。说到老奎关在屋里，就不得不说老奎的一个特别的神器，那就是插进耳朵里就听不见外面声音的耳机。那，大家都会说，这个市面上的耳机，不都是一样的吗其实并不是，老奎的耳机就是不一样的。老奎的耳机，插进去就像一个隔音玻璃一样，不论是谁用多大的声音，老奎都是听不见。其实，我们都应该知道吧，是老奎自己不想听见，老奎觉得，我们大声说话，永远都是噪音。也是，噪音就噪音吧。但是，老奎听到了那首《让一切随风》的时候，老奎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个想法就是：“小子，我想去打劫银行，别拦着我。”老奎在日本的时候，也公放过这首歌，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我也想去抢银行。真的很想去抢银行。”那我们都知道，老奎是一个文人，所以，老奎在某一段时间里面，创造出了《status》是的，就是这个，其实，这个东西是寄给坂上医生的，谁叫我手快把这个东西拆开，自己看了看。老奎就是老奎，真的是不一样。
终于熬到了正月十六，老奎破天荒的将自己从自己的藏书放里面，把自己放了出来。邋遢的样子，佳佳这辈子也忘不了。有的时候，佳佳跟我说：“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爸爸一个月没有出门，一个月没有剪头发，一个月没有剃胡子，你自己想一想，我爸爸已经不是人了吧。哈哈哈！”有的时候，我打趣地回应道：“那你爸爸就是神仙喽。就像是《destiny鎌仓もがたり》里面有一个贫穷神，那你爸爸就应该是落魄神喽。”但是，每次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佳佳都让我打住，好像老奎只能是佳佳一个人的一样。老奎去世那天，没有葬礼，没有人哭，没有鲜花，老奎嘱咐过，自己不喜欢鲜花，所以我们只能照做。当天将骨灰烧好。没有那么多人悼念。老奎参加自己葬礼那天，七把椅子，只有三个人坐。老奎希望那四个人也会来，但是，那四个人永远也不会出现了，就像是二零一八年的某个夏天，我坐在酒吧前面，自己弹着吉他唱着《走马》，老奎坐在下面，不是营业时间，所以没有客人，老奎说到：“喂！孩子，你太悲观了吧，《走马》不是这样的。”所以，为了表示尊敬老前辈，我还是让老奎来唱了一首。但是，没想到老奎竟然唱粤语歌《吻得到，爱不到》。但是，真的就是听到了最后，我就有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老奎要把倒数第二句‘然而好到看得到碰不到。’但是，老奎将倒数第二句改成了‘然而好到看得到触不到’。当老奎唱完的时候，我问道：“为什么会改成这样！”老奎抹了抹眼睛上要流出来的泪水，对着我说到：“孩子，我就这么跟你说，如果根本都触不到，哪有能碰得到的理由。”老奎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寂寞的走出这个满屋冷气的酒吧里面走了出去。但是在这个将近三十度的天气里面，老奎依旧是会系上一个围巾，然后再换上一个风衣，老奎自己多的话说就是，老奎自己是比较冷的。老奎不是身体冷，老奎是心冷了。就向老奎倒数第二句改的那句话一样‘然而好到看得到触不到。’就像是老奎说的：“可能永远都触不到了”。
老奎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将《status》写完，老奎把每个人物都刻画出来了，老奎的脑子里面全是抢银行。好吧，可能也就是抢银行能显示出，老奎在现在的那种浮躁的状态。老奎在二零一七年三月份的时候，老奎才从新回到了奎生集团。老奎的楼层依旧只有老奎和姜辉医生这两个人的办公室在这个楼层，依旧，老奎依旧是孤独的。生活依旧是残酷的，三月份的春天，沙尘，雾霾，各种不好的天气应有尽有。就像老奎的心情一样，时好时坏，阴天的时候，老奎的心情也坏，晴天的时候，老奎的心情也是依旧不好的。也就是说，老奎没有什么好心情。三月份，四月份，五月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老奎花了一百多万买了一辆新车，也就是那辆吉普车。四五六月份，依旧是平静的。老奎和佳佳依旧过着的是正常的生活。
佳佳会考结束了之后，佳佳就在国内的日本语言学校里面学习，佳佳在二零一七年九月末，以留学生的身份，来到了日本。老奎到了二零一七年的年末空降到了日本，对于老奎来说，自己就是轻松的过来进行退休的生活。我们也就是正常的和老奎进行生活上的交流。
佳佳依旧是忙碌的，不知道为什么，佳佳现在是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的生活。虽然在语言学校的生活是比较自由的，大家选课，有的时候，佳佳还是能上到一对一的。毕竟语言这个东西是靠交流来学习的，不交流，不说话，那你永远学的就是哑巴，有一位学者就说过，中国人就是要面子，不擅长和外国人交流，但是，老奎和佳佳就是例外，老奎和佳佳就是那种微信里面，就有几位外国人，老奎和佳佳就像是外国人那样，交流大过行动。佳佳依旧是在过着每天十二个小时的生活，老奎也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当！当！当！当！当！当！”老奎的门被敲响了：“进！”老奎大喊道。这个时候高胜军就进来了。高胜军依旧喜欢那样来找老奎。但是，老奎好像很讨厌高胜军来找他。老奎有的时候就像自己静一静，但是，高胜军真的是想去找老奎，但是，高胜军不知道，老奎有的时候就像自己缓一缓。高胜军直接坐到了老奎办公室的沙发上，对着老奎说道：“中午有什么打算啊！”老奎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什么安排，就是会去吃一碗牛杂面，怎么，要加班吗”高胜军笑了笑说到：“没有，没有什么加班。你的嘛，怎么可能让大家加班呢”老奎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话。高胜军接着插嘴说道：“要不中午，我们去吃点好的吧，看你最近都瘦了。”“瘦了”老奎反问道，“哪有啊，我还是一百六十斤，是不是你瞎了，才觉得我瘦了”高胜军摇了摇头说到：“其实，就是想请你吃个饭，最近我女儿也回来了，要不要聚一聚啊！”老奎这个时候才抬起头，看着高胜军说道：“如果，你今晚有时间的话，那就在我家吧，四菜一汤，简单吃点。”“得嘞。”高胜军拍了拍沙发站了起来，看着老奎，对着老奎说道：“就这么着吧，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我先走了。”高胜军没走两步，就回过头，问道老奎：“对了，老奎，你觉得中午我应该吃点什么”老奎看了看电脑，对这高胜军，脱口而出：“咸菜扣肉吧！”“哼哼！”高胜军笑了两声，就离开了老奎的办公室。其实，咸菜扣肉这个事情，不是老奎随口说的，而是这个时候，老奎正在看着电脑上面放着的是咸菜扣肉的图片。但是，要是让老奎突然说出来这个菜什么的，老奎是真的说不出来，老奎就是那样的人。有人说，老奎是永远是读着圣贤书的人。但是，说道那个圣贤书，可能只有老奎能读下来吧。
六月份的季节，还是有些冷的，但是，对于不喜欢穿西服的老奎来说，老奎依旧是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剃过胡子和头发的老奎显得是那样的精神。这是一个，老奎很闲着的周五，老奎知道，晚上高胜军和他的女儿要去他家里面做客，所以，在吃过午餐就准备下班的老奎来说，下午的最重要的事情可能就是买菜吧。老奎依旧要约佳佳出来，因为，老奎现在的人民币都是在佳佳那里的。老奎没有一点钱，因为老奎也不想花钱。除了买车这个事情之外，剩下的事情就是佳佳管钱了。依旧还是那个七星桥菜市场。在老奎看来，七星桥这个地方永远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有好吃的糖火烧，还有好吃的芝麻酱。在佳佳眼里，这七星桥就是七星桥吧。
毕竟是宴请宾客，虽然说，这个高胜军和自己有三十年的感情了，但是，吃饭，在家吃饭，这还是第一次做的，而且，这个饭，老奎一定会是弄得很好的。无鱼不成宴，当然要买一条活的鲤鱼，排骨烧鲤鱼，是老奎当年的拿手菜。当然，在岭南地区生活了那么多年，一定要有鸡。老奎当然会买一只比较好的鸡，然后，做白切鸡，这时老奎和高胜军都喜欢吃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三个穷苦的青年，在岭南地区做着艰苦的工作，也不敢太花钱，可能白切鸡就是最好的心灵安慰吧。加上油蒜香葱的调料，就一个字，香。在我看来，三个穷苦的年轻人，生活简单，如果生活就像高胜军那样花天酒地的话，就算是三个人一个月都能赚上十万的话，那也是不够花的。老奎买了青菜，买了肉，走到了卖酒的铺子，老奎看了看，跟佳佳说道：“那，那一瓶。”老奎向着货架下面的方向指着，接着对着佳佳说道：“就那瓶，法国的有机红酒，来一瓶。我就不信，这个东西到底有多难喝。”老奎自言自语道，佳佳依旧拿着那瓶法国有机红酒。结账的时候，老奎才发现，竟然要一百三十块人民币。老奎真的是不理解，这样一瓶酒，在欧洲各个国家只卖几欧元，最贵的时候，也不会卖到五欧元，但是，在国内，竟然可以卖到十五欧元。比高胜军餐厅的就还要贵。老奎走出卖酒的商铺，对着佳佳说道：“没有暴利啊！就没有伤害。”老奎脑子里面永远有一个神奇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在欧洲，在欧盟的国家里面，自己的生活应该还是比较穷的，大家都挣几千欧，然后自己可能最多一个月就一千欧左右，大家永远是高工资低消费。当欧洲人来到中国的时候，喝到自己国家的餐酒会怎么想，真的是很不错，在这些国家可以喝到几欧元的餐酒，但是，到结账的时候，这些几欧元的餐酒就变成了几十欧元，最低也是十几欧元的餐酒了。这就让老外想不通，但是，国内的二锅头什么的还是比较便宜的，那些东西如果真的卖到了几十欧元的话，那，老奎可能就不想活了吧。老奎其实对那种酒不怎么在乎，但是，老奎还是会在乎，这个酒的价钱还是不要太贵了。虽然说，就是粮，但是，越喝也不会越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