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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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这一臭棋真的让不少人都开心得半死，也让一些人气的要死。
这开心的当然是皇帝和一些各种势力组成的反王氏集团，有些人也注意到，其实皇太子也在这一派人之中。
而气的要死的自然是王贵妃了。王老将军和她的大部分家人都在长安没有回来，留在神都的自然没有几个好货，而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刺杀当朝礼部尚书成功而沾沾自喜的，却没有一个想到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而长公主一贯的暧昧态度让不少人都觉得滑不留手，刘贞亮在姚淑妃一派造反失败之后就是彻底的皇帝派，朝中的情形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王欢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和他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阿爹不在家里的时候搞事情，他就是不听，你看，现在连阿爹都救不了他。”
瑶光殿里，王贵妃开始跳着脚，扯着帕子恨恨地说着。
一旁的张素娥战战兢兢地应对道：“上次娘娘不是说，将众人的视线全引到藩镇那边，嫁祸藩镇的刺客不是很好吗”
王贵妃没有好气地回答：“是啊。是很好，如果遇袭之人只有那个崔永升的话。”
张素娥十分小心地问道：“那么，就是韦御史中丞那边出问题了吗”
王贵妃对她翻了个白眼。
“何止有问题，是大大的有问题。”
她突然冲着张素娥拍了桌子，本来斜扣在茶杯上的杯盖被这用力一拍直接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就碎成了无数片。
这恰好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原本她是以为自己在贵妃娘娘面前是特殊的。因为自己是她挚爱的人的女儿，这份爱让贵妃对她比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而当年她也没少用这个来欺负过现在的皇太子。在皇太子慢慢成长了之后，她也安慰自己说，之后掌权的是贵妃娘娘，而贵妃也提前和她透露了之后会将她嫁给皇太子做太子正妃，生下孩子之后就由她继续把持朝政。
她一直以为是这样。可是残酷的现实却狠狠甩了她一个脸子。
之前以为对她特殊照顾的王贵妃连续好几个月给她脸色看，不复从前的和颜悦色。而皇太子一如既往地对她无视，哪怕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吸引他的任何一丝注意力。之前哪怕是故意在他面前摔倒，他也是对此视而不见，任她那样跌在泥水里而毫不关心。
她开始心慌了。本来之前因为有王贵妃的宠爱她可以无视这一切，但是如今的她地位脆弱不堪，摇摇欲坠。
而王贵妃又为太子生母，她身边的大宫女的位置可是无数人都眼红的。张素娥敢打赌，自己的失宠早就被瑶光殿的另外几名宫女给注意到了。而自己平时对她们也算不上太好，所以还是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威胁。
“韦华可从来和藩镇没有任何关系。他可是御史中丞，是弹劾官员的御史台的长官。他能和藩镇有什么关系世人倒知道，他弹劾我家弹劾了不少。是反我家的急先锋。”
张素娥那因为失宠而惶惶不安的脑袋开始将之前锈蚀的思考能力慢慢运转起来，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
“如果他遇袭，那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娘娘的家族了。同时也会将礼部尚书的死也往王家身上想，因为他临死前上的奏章也是有关于王家的。”
她慢慢将颤抖的手捂住了嘴。
“怪不得娘娘说我们的麻烦大了。”
王贵妃“哼”地看了她一眼，跨过那一地的碎瓷片（听到她的鞋子踩在碎瓷片上，素娥才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赶忙慌慌张张地找来扫帚和簸箕将这一地的碎瓷片打扫干净。不过之前为了找扫帚和簸箕也花了好久的时间。）坐回到她往常的位置上。
“现在王家是彻底洗不脱嫌疑了。还好父亲他们现在在长安，实在不行就弃车保帅。王欢就让他闭嘴吧。”
王贵妃叹了一口气，轻描淡写地看着在地上打扫碎瓷片的张素娥，端起那配套的杯子喝了一口。
“你也不小了。我去找皇帝说说，让你嫁给我儿吧。”
听到这句话，张素娥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果然贵妃娘娘没有放弃她，张素娥内心充满了感激，觉得一条成为太子妃之后变为皇后、太后的锦绣大道正在她眼前铺开。
…………………………
“我母亲真的这么说了”
皇太子站在那巨大的画像面前，问着跪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小内侍。
“是的，奴婢听的清清楚楚，贵妃娘娘的确是和张尚宫说，要和陛下商量着让殿下和她成亲。”
皇太子轻轻将放在桌上的烛台端了起来，一幅幅地看着那挂在墙上的巨大人物画像。这里是太庙，供奉着历朝历代的明君和名臣，他们的画像也悬挂在墙上。在晦暗不明的室内，所有的事物都浸泡在半明半暗之中，也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来到一副穿着红衣坐在铺着华丽绒毯的椅子上的人像前，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位前朝的皇帝的御容在这昏暗的烛光下发出一股悲凉的气质。反射在画像上的烛光加重了这个特别的感觉。
他将目光从这位亡国之君身上移开，转过身看着跪在一旁的小内侍。
“那个贱人又是什么反应”
他的声音带了点冷漠和恨意，这里面蕴含的情绪之浓厚都让小内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张尚宫很高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贵妃娘娘和她许诺，如果只要殿下有了孩子，不管母亲是谁，都会让她来抚养。”
小内侍不敢看近在咫尺的太子的神情，而是跪在地上将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以借此打消自己的不安。
“看这态势，那贱人还想做我的正妃她也配”
皇太子的眼神变了，之前那个温和儒雅的他早已在一次次的母子相处过程中被打碎得一点都不剩。现在他则是披着一件温和外衣的复仇者。
自从他杀了二哥之后，姚氏一族覆灭，跟随他们的官员也树倒猢狲散。现在王氏一家独大，估计陛下也是十分头疼。而自己是父亲存活的唯一儿子，替他分忧是他的、也是身为皇太子的分内之事。
现在他可以和父亲联起手来，剿灭王氏一族。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那墙上的亡国之君画像一眼，轻轻吹灭了手中的烛台。
“我们去长生殿。不要惊动任何人。”
小内侍赶紧爬起来，低头跟在皇太子身后。
“奴婢遵命。”
…………
天气逐渐转凉，白昼变短，夜晚来的特别快。走出太庙之后，皇太子注意到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内侍点好了灯笼在他前方开路。
因为是轻车简从，他就只带了这么一个小内侍，其余的随从都被他留在了太庙，反正天已经黑了，如果有监视者也看不出离开的人是谁——因为皇太子自己手中也拿着一盏灯笼，远远看去就像两名内侍提着灯笼前行的模样。
现在皇宫里鱼龙混杂，不知道多少人有眼线在这里，凡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长生殿因为他父亲潜心修道，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在外面待命，除了刘贞亮这个万年不变的老太监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