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混沌胎动与织法者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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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的过程，并非通过隧道，而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台疯狂的、永不停歇的宇宙搅拌机。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只有无穷无尽、相互撕扯的混沌乱流。色彩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声音化作了纯粹法则碰撞的尖锐噪音，物理规则如同儿戏般被随意捏碎又重组。 璃璟感觉自己像一片脆弱的羽毛，被投入了创世之前的狂怒风暴中。若非奈亚那紧紧握住她的手传递来一股稳定而熟悉的冰冷力量，以及那枚幽蓝光球散发出柔和却坚定的屏障，她的神魂恐怕在进入的瞬间就会被这原始的混沌撕成最基本的粒子。 即使有奈亚的保护，那无处不在的、蛮横的混沌法则依旧如同亿万根细针，穿透屏障，持续不断地刺痛、侵蚀着她的秩序神性。她必须调动全部心神，死死压制住体内那因外界刺激而愈发活跃、几欲破封而出的神核烙印，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死死把住一艘小船的舵轮，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 奈亚的状态则截然不同。进入原初之海后，祂仿佛游鱼归海，那由暗影与星点构成的身形变得更加凝实、舒展。幽蓝的眼眸在混沌的背景下，亮得惊人，其中甚至流淌着一丝近乎“愉悦”的光芒。这里的混乱与无序，是祂力量的源泉，是刻在祂存在根基上的故乡。祂紧紧牵着璃璟，如同最娴熟的领航员，在狂暴的法则乱流中寻找着相对稳定的“缝隙”穿行，那枚幽蓝光球如同指南针，坚定地指向某个冥冥中的方向。 【环境监测：规则混乱度超出计量上限。时空曲率波动剧烈。警告：宿主神性屏障正在持续衰减。预计完全崩解时间：7标准单位。】 九阙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强烈干扰杂音的警告在璃璟脑海中响起，更添了几分紧迫。 他们在这片无法用常理度界的混沌中艰难前行。四周的景象光怪陆离，时而看到破碎的星云如泼墨般渲染开来，时而有扭曲的、仿佛由纯粹概念构成的巨大阴影无声滑过，时而听到来自不同时间线的、文明诞生与毁灭的哀嚎与赞歌交织成的诡异交响。 璃璟甚至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生物”——或者说，是混沌法则偶然凝聚成的短暂形态。有如同流淌山脉般巨大的、由液态时光构成的蠕虫；有周身镶嵌着无数双空洞眼眸、不断低语着破碎真理的几何光体；还有仅仅是存在本身，就不断向四周辐射着“存在即错误”这一概念的、无法名状的阴影…… 这些存在大多对他们漠不关心，偶尔有一些投来好奇或贪婪的一瞥，但在感知到奈亚身上那纯粹的、高阶的混沌本源气息后，也都明智地选择了退避。 奈亚的目标明确，带着璃璟朝着光球指引的方向不断深入。周围的混沌色彩逐渐变得更加深沉、更加粘稠，仿佛从喧嚣的浅海，沉入了寂静而压力巨大的万米深渊。法则的咆哮声渐渐低沉，化作了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撼动人心的……“胎动”般的搏动。 咚……咚……咚…… 那搏动仿佛来自混沌的核心，每一下都让璃璟的神魂随之震颤，体内神核烙印的脉动也与之隐隐呼应，带来一阵阵更强的撕裂感。她咬紧牙关，嘴角再次溢出了淡金色的血液。 “……快到了……”奈亚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源核……就在……前面……” 祂指引着璃璟，穿过一片由凝固的“可能性”和“悖论”交织成的、如同巨型蛛网般的区域，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相对“平静”的混沌虚空。虚空的中央，悬浮着一团无法用任何语言准确描述的“存在”。它并非实体，也非能量，更像是一个不断自我坍缩又膨胀的、由无数混沌法则源头交织成的“奇点”。它散发着柔和而古老的微光，那光芒仿佛蕴含着调和一切冲突、平衡所有矛盾的力量。仅仅是远远望着，璃璟就感觉到体内那躁动不安的神核烙印，竟然奇迹般地……平和了一些！ 那就是……混沌源核！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点燃的火炬，瞬间照亮了璃璟的心田！就连脑海中九阙那持续不断的警告声，似乎也变得遥远了一些。 奈亚眼中也爆发出明亮的光彩，祂拉着璃璟，加快速度，向着那混沌源核靠近。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那片相对平静的虚空时—— 异变陡生！ 整个原初之海的“胎动”猛地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奈亚、甚至超越了璃璟全盛时期感知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宇宙本身，缓缓地、带着亿万年沉睡后的慵懒与绝对的主宰感，从混沌源核的更深处……“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眼睛，而是一种存在的“聚焦”。一道目光，跨越了时空与法则的界限，无声无息地落在了璃璟和奈亚身上！ 嗡——！ 璃璟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投入了恒星核心，那瞬间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体内原本因靠近源核而稍有平复的神核烙印，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失控的纯白光芒！秩序与创造的神性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晕，与这片混沌的环境格格不入，如同黑夜中的灯塔！ “……！！！”奈亚猛地将璃璟护在身后，周身幽蓝光芒大盛，试图对抗那无形的注视与威压。但在这道目光面前，祂那新生的神明之力，显得如此渺小，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那道意志，似乎对奈亚只是随意一瞥，便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璃璟身上，集中在了她身上那爆发出的、与混沌截然相反的秩序神性之上！ 一道古老、沧桑、带着一丝仿佛发现稀有玩具般兴味的意念，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在两者的灵魂深处轰然响起： “……有趣……如此纯粹的‘织法者’气息……竟会踏入……这片遗弃的摇篮……” “……汝之光芒……刺痛了……这片安眠……” 执法者！遗弃的摇篮！ 璃璟心中巨震！这未知的存在，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身为创世神的本质！而且，听其语气，对“执法者”并无太多好感，甚至将原初之海称为“遗弃的摇篮”！ 奈亚紧紧挡在璃璟身前，虽然在那庞大意志面前显得无比脆弱，但幽蓝的眼眸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混沌源核深处，传递出绝不退让的守护意念。 那道庞大的意志似乎并不急于做什么，只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们，如同观察玻璃缸中挣扎的微生物。那目光在璃璟周身流转，最终，似乎穿透了她的身体，牢牢锁定在了她神魂深处那剧烈波动的神核烙印之上。 “……原来如此……一道……松动了的……钥匙……”那意念中透出一丝了然，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算计 “……小家伙……”那意志的“目光”转向将璃璟护得严严实实的奈亚，意念中带上了一丝近乎嘲弄的意味，“……汝欲借源核之力……调和汝与这‘织法者’的本质” “……殊不知……汝等之间的‘冲突’……正是唤醒吾的……最后一道……涟漪……”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道庞大的意志不再仅仅是“观察”！ 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修改现实规则力量的磅礴意念，如同宇宙塌缩般，朝着被奈亚护在身后的璃璟，缓缓地……笼罩下来！ 目标，直指她神魂中那松动的神核烙印！ 它不是要摧毁，那感觉更像是……要将其剥离，或者……彻底激活！ “不——！”奈亚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尽全部力量试图阻挡！ 璃璟瞳孔紧缩，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她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混沌源核近在咫尺，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但他们却引来了一个更加恐怖、意图不明的古老存在！ 这趟寻求“解决”之旅，是否会变成她神性彻底失控、乃至被剥夺的……终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