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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一脚油门踩到底，suv在高架上窜出去。副驾的安怡抓着扶手，脸色没变，但手指已经抠进了皮套里。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导航上的红点——废弃汽修厂越来越近。 手机震动。 技侦组发来定位更新：老陈的信号还是静止在汽修厂北侧围墙外十米处，三小时没动过。 “不对。”余罪低声道，“活人不会一动不动这么久。” 安怡点头：“要么手机被丢下，要么人出事了。” 余罪右手摸出备用机，划开加密频道，直接拨通技侦组长。“听着，现在开始对康宁生物所有出入口实施一级布控，只围不进，不准放走任何人。用便衣车，牌照轮换，监控组二十四小时盯死每一个出口。” 对方迟疑：“没有批文，这不合规矩。” “我担责。”余罪声音冷，“现在就执行。” 他挂了电话，转头看安怡：“你有办法查他们最近的物流吗法医中心不是和药监有数据对接” 安怡打开平板，调出权限界面，输入账号密码。几秒后，一份凌晨两点的出库记录弹出来：一辆冷藏货车从康宁生物东门驶出，车牌被遮挡，目的地未登记。 “走了。”余罪眼神一紧，“核心人员已经撤离。” “不止是人。”安怡指着屏幕，“你看温控日志。那辆车出发前十分钟，实验室主电源切断，但备用ups还在运行两小时。说明他们不是仓促逃跑，是计划好的转移。” 余罪冷笑：“等我们上门扑空。”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弯冲下高架。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响。 “不去汽修厂了”安怡问。 “去也晚了。”余罪提速，“他们留个司机当诱饵，就是为了拖住我们。真正的目标是销毁证据。现在最要紧的是进康宁生物，看还能不能捞点残渣。” 安怡没再说话，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把物流记录打包发到云端备份。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康宁生物厂区外围三百米处。两人下车，贴着围墙步行接近。 正门有两名保安站岗，神情正常，巡逻路线也没变。但余罪注意到，停车场里的车少了大半，尤其是行政楼和实验楼之间的区域，空得反常。 “从东侧通风口进去。”余罪低声说，“上次我装的摄像头还在二楼拐角，能看清走廊动静。” 安怡点头，跟着他绕到东墙。铁栅栏年久失修，有一段被人为掰开过，缝隙刚好够人钻过。两人翻过去，蹲在绿化带后观察。 余罪掏出微型夜视仪扫了一圈，抬手示意安全。两人快步穿过草坪，靠近通风管道入口。 他拧开螺丝，掀开盖板，先进去，然后伸手拉安怡上来。通道狭窄，两人只能匍匐前进。 爬了约十五米，余罪停下，轻轻推开前方检修口。下面是三层实验室外廊。走廊灯亮着，但没人。 他跳下去，落地无声。安怡随后下来，迅速检查四周。 实验室门虚掩着。余罪推门而入。 里面干净得不像话。 操作台光可鉴人，所有设备都断了电，培养皿、试剂瓶全都不见。只有几台监测仪器还留在原地，电源线插着，但屏幕黑着。 余罪戴上手套，在台面上轻轻一抹。指尖带回一丝细小的纤维。 “专业清洁剂擦过的痕迹。”他说，“不是普通保洁能做到的。” 安怡走到一台心电同步仪前，按下开机键。屏幕闪了一下，显示“缓存恢复中”。她等了几秒，调出一段残余数据。 波形图跳了出来。 她放大局部，眉头皱起：“这个脑波模式……前额叶抑制，镜像区活跃。和nx-7的反应特征一致。” “证明这里就是实验点。”余罪走到她身后看着屏幕，“但他们不怕我们发现为什么留下这台机器” “也许他们觉得删干净了。”安怡低声说，“或者……想让我们看见一部分真相。” 余罪没接话。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天花板的通风口上。那个位置，正好对着主操作台。 他走过去，踮脚摸了摸风口边缘。指腹蹭到一点黏腻。 “胶渍。”他说，“有人拆过风管，但没清理干净。” 他回头对安怡说：“叫技术组进来，把这几台仪器全部带走。特别是这台同步仪，缓存数据可能还有挖的余地。” 安怡点头，拿出记录本开始编号封存。 余罪走到门口，打开对讲机：“外围情况怎么样” “四个出入口都控住了。”技侦组回道，“还没人试图离开。但行政楼有几个人在加班，身份正在核对。” “盯住他们。”余罪说，“尤其是实验室主任和安保主管。一个都不能少。” 他刚说完，手机震动。是技侦组发来的实时监控截图：一辆白色冷藏车从地下车库缓缓驶出，车牌清晰。 余罪立刻放大画面。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帽子，低头看手机，脸看不清。但副驾座位空着，后备箱盖有轻微变形。 “拦住那辆车！”他吼出声，“别让它出园区！”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来不及了。”技侦组说，“车已经通过东门，保安没阻拦。我们的人还没到位。” 余罪咬牙，转身看向安怡：“查那辆车的备案信息，看是不是公司名下的。” 安怡打开平板，接入市交通平台。几秒后她抬头：“车是租的，合同签的是‘康宁生物科技临时项目组’，负责人叫李维。但这名字不在公司花名册里。” “假身份。”余罪冷笑，“连租车都准备好了退路。” 他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的大门。那辆白色冷藏车早已消失在街道尽头。 安怡走过来，声音很轻：“我们现在怎么办” 余罪盯着空荡的实验室，一字一句说：“既然他们想让我们以为人去楼空，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以为。” 他掏出手机，拨通技侦组：“所有人撤出明面监控，换远程无人机和隐蔽摄像头。大楼内部不留痕迹，但每一个通风口、每一扇门缝，都要装上微型监听器。” “可是……没有搜查令。” “我不需要进去第二次。”余罪说，“我要他们自己回来。” 安怡看着他：“你觉得他们会回来” “一定会。”余罪嘴角动了动，“这里不只是实验室。对他们来说，这是棋盘。他们不会放弃。” 他走到主操作台前，蹲下身，仔细查看地板接缝。突然，他伸手抠了一下。 一块地砖松动了。 他掀开一看，下面有个小型信号接收器，连着电线，通向墙角的配电箱。 “果然。”他低声说，“他们在等我们进来。” 安怡蹲下检查接收器：“这是远程监控装置。有人能实时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 余罪拔掉电源，把接收器塞进口袋：“现在换成我们看他们了。” 他站起身，环视整个实验室。灯光惨白，空气冰冷。桌椅整齐，仿佛从未有人使用过。 但余罪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走到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安怡站在仪器旁，手里拿着采样袋，正把最后一份残留物封存。 “走吧。”他说，“先撤。” 安怡点头，提起包跟上。 两人走出实验室，顺手带上门。 走廊空无一人。 余罪按下电梯按钮，金属门缓缓滑开。 他们走进去。 电梯开始下降。 就在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余罪突然伸手挡住。 他盯着门缝外的走廊。 地上有一串湿脚印，从消防通道方向延伸过来，直通实验室门前。 刚刚那里，明明没有。 他猛地回头看向安怡：“别按楼层。” 电梯停在半层之间。 余罪掏出战术手电，踹开电梯顶部检修口，翻身上去。安怡紧随其后。 两人趴在电梯井上方的钢梁上，屏住呼吸。 三秒后，实验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